梁颂熟门熟路地找到了时庚年的房间,就推门进去。
房间的门没锁,门把手轻轻一扭就开了。
房间里黑漆漆的,还有一股药水味。
看来时庚年还在床上躺着挂水呢。
他还没好呢,该,若是病死了,正好给表姐陪葬。
梁颂轻轻关上门,蹑手蹑脚往卧室里走。
窗帘拉着,房间里几乎伸手不见五指,进卧室那里有个台阶,梁颂被绊倒了,整个人炮弹一样飞出去,刚好扑到了床上。
她以为会压在时庚年身上,可是摸了摸,床上没人。
她还在奇怪呢,时庚年哪去了,难道死了已经拉去埋了?
正在这时,忽然灯光大作,一片明亮,梁颂都被刺眼地捂住了眼睛。
什么情况,谁开的灯?
梁颂用手挡住眼睛,从手指的缝隙中,她看到了一个穿着银灰色睡衣的身影。
她把手指上移,再上移,然后就看到了时庚年的脸。
他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梁颂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被这厮算计了。
他应该已经好了,装病骗她来。
骗她来干嘛,当然是看她到底是人是鬼。
梁颂恨得咬牙,如果她真的是个鬼就好了,在他面前放一阵烟雾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吓得他屁滚尿流。
可惜,她是个人。
在时庚年咄人的目光中,她无所遁形。
事到如今,她干脆放下手掌迎接着他的目光。
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时庚年猜到她今晚肯定会来。
她穿着职业套装爬墙头的时候,时庚年就看到她了。
那一刻,时庚年有点恍惚。
他认识的闻舒,是不会爬墙头的。
但梁颂柔韧性还不错,牵着一根树枝就蹿下来了,闻舒是舞蹈家,这点难度不在话下。
梁颂留意到时庚年的眼神有点涣散,她趁机就脚底抹油。
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可是,她刚从床上爬下去准备溜掉,就被时庚年提住了衣领,提到了他面前。
就像是老鹰捉小鸡。
梁颂踮着脚尖也刚到他的鼻尖,这个身高差让她完全没有安全感。
她咬着牙警告他:“时庚年,你给我放手,不然我掐死你。”
时庚年充耳不闻,他的眼神直勾勾地停留在她身上,然后从她的脸上滑到她的脖子,然后顺着她的脖子一路往下。
他的目光很奇怪,又滚烫又冰凉。
所到之处令她心惊肉跳。
“喂,你往哪看呢?”梁颂挣扎。
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脸,她纤细的脖子,都是闻舒。
只是,面前的梁颂的锁骨上,有一处纹身。
本来,闻舒的锁骨处是有伤疤的,小时候他们一起去果园里玩,高高的榴莲树上有榴莲,同行的调皮一点的孩子上树去摘,又是用刀子割又是用脚踢,终于是把榴莲从树上弄下来了。
闻舒正高高仰着头看着他,冷不丁榴莲掉下来正中她的胸口,榴莲身上的尖刺扎破了她锁骨处的皮肤,留下了伤疤。
见时庚年长久地盯着她的纹身,梁颂忍不住骂街。
“看你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