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渐渐散去,没人敢逗留在房间门口。
梁颂竖着耳朵听,听到外面没人了,才从洗手间里面跑出来。
时庚年还在挂着水,梁颂围着床边走了一圈,越看越生气,一时间恶从胆边生,就把针头从他的手背上拔下来了。
刚才自己的手腕都被他给抓红了,别看他生着病,力气还挺大。
他被她拔下针头的针眼往外面渗着血,梁颂说:“你的血什么时候流的跟我表姐吐的一样多,我就用创可贴帮你贴起来。”
说着她还用手扒拉了一下时庚年的手腕,忽然她的目光在他的手腕上停住了,因为她看到时庚年苍白的手腕上有一道很明显的疤痕,一般来说在这个部位都是割腕自杀的疤痕,而且能看出来曾经割得很深,疤痕都泛红凸起,缝过针歪歪扭扭的。
难道这男的曾经自杀过?为什么自杀?
该不会因为害死了表姐内疚?
呵,她怎么不信呢?
这男的会内疚,打死她也不信。
梁颂用手指头戳了戳那条疤痕,再抠抠,看看是不是贴了一个贴纸之类的,她抠了半天,把他的皮肤都给抠红了,也没抠下来什么,看来是真的。
梁颂撇撇嘴:“看来还是没勇气真死,要不然你怎么还活着呢?”
梁颂坐在时庚年的身边看了他一会儿,现在楼下客厅都是人,梁颂也不好溜走。
她坐着坐着竟然有了一些睡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趴在时庚年的床边睡着了。
时庚年做了一个很复杂的梦。
他梦到了闻舒,闻舒走的这几年,其实他梦到她的次数并不多。
每次都没有正脸,只是背对着他,他喊了她一声,可闻舒就立刻消失了,连回头看他一眼都不愿意。
这次的梦和前几次的不一样,他看到了闻舒的正脸,但觉得闻舒很陌生,虽然脸是一模一样的,在这张脸下面的好像是另外一个人的灵魂。
仿佛借尸还魂一般。
他茫然的站在一片茫茫雾气当中,看不到前路,也没有退路。
时庚年就在这片一望无垠的黑暗中走着走着,他好像走了很久,走了很多很多天,走了很多很多年。就仿佛是太虚幻境,仿佛是第三空间,怎么都走不出去,永远被困在这里了。
猛的时庚年醒了,他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不远处的矮柜上,两盏诡异的红灯笼,灯笼里面还摇曳着烛光。
他不知道这是真的醒还是又一个梦,最近的梦就是很奇怪,他能够听到耳边有他爸爸和程美珠的呼唤他的声音,有医生护士的声音,可是就是醒不来。
他环顾四周,这个房间既陌生又熟悉,处处都透着一种阴森诡异的感觉。
他扭过头,这才看到穿着古代新娘穿的凤冠霞帔的女人趴在他的床头。
这下时庚年更是分不清这是在梦中还是现实了。
但他并不害怕,他伸出手轻轻地撩开搭在女人脸上的头发,当他看清楚了她的脸的时候,他的手指颤动了一下。
“小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