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路千宁那天,是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把那块蛋糕给吃完的。
跑跑往客厅看了眼,“外婆也没有秘密。”
她现在就靠着给别人保守秘密来赚糖吃,可大家都没有秘密了,一股浓浓的哀伤萦绕在她头顶。
路千宁忍不住笑道,“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们可以奖励给你糖哦。”
“跑听话。”跑跑立刻会意,在椅子上站起来,给路千宁敲了敲肩膀,“妈妈辛苦啦!”
她像个小大人似的,做起事情来有模有样的。
“听话仅限于每天少看点儿电视,多让外婆给你读读书,不要捣乱,要按时吃饭,不需要你给妈妈做按摩。”路千宁怕她摔了,扶着她胳膊让她坐回去。
跑跑坐下来,乌黑的大眼睛里忽闪忽闪的,看了路千宁好一会儿又轻叹了下。
似乎在感叹,赚糖好难啊,她已经三天没有吃到糖了。
忽然,她像是想起什么,问道,“妈妈说,你们的钱是我的?”
“将来是你的。”路千宁单手撑着下颚看她,“还有弟弟或者妹妹,你们两个分。”
跑跑的眼睛一转悠,又说,“我的钱我为什么不可以花?我要买糖。”
路千宁:“……”
“吃糖多了对牙齿不好。”
跑跑,“我有钱,我补牙,我也可以换假牙。”
前些日子张欣兰的牙齿出了点儿小毛病,跑跑陪着去看了一次,就开始整天研究牙齿。
什么补牙,修牙换假牙,她都能倒背如流。
关键不在她吃糖坏牙上,关键在于——她已经把路千宁的钱全部定义为她的。
“妈妈,你吃的事我买的。”见路千宁说不上话来,她解释道,“你漂漂的衣服,也是我买的,我买糖怎么了?”
他们吃她的喝她的,她想买块糖咋还不行了?
周北竞端着面出来,听到她这话眉头一挑,拿了跑跑的小碗又给跑跑盛满了,才坐下来给她讲道理。
“我们的钱要等我们老了以后才是你们的,现在还不是。”
跑跑吸溜了一根面条,好吃的皱起眉头,津津有味,“早晚都是啊。”
路千宁顾不上解释这些,埋头吃面,把这难题甩手交给了周北竞。
周北竞脑仁有些疼,捏了捏眉心又说,“早晚都是不代表现在就是,就好比你早晚都要上学,会很多知识,可你现在却不会,是一个道理的。”
“我不会是因为我还没学,但我的钱在你们兜里,你们不给我。”跑跑小嘴叭叭的,一张一合。
刚想给周北竞竖个大拇指的路千宁默默把手缩回去了。
她扭头,忽然间觉得跑跑长大了。
以前单字蹦,现在连字成句,连脑回路都这么清奇通透,竟然把周北竞说的没话了。
“我们不给你,是因为你还没到可以保管钱的地步。”路千宁的手指敲了敲桌面,“上次带你去银行的时候,你不是自己都看到了,太小了银行都不给你办卡,你用的还是妈妈的卡呢。”
跑跑沉默了几秒,埋头干饭。
路千宁还以为她接受现实了。
谁知道,她吃饱饭以后说了句,“那你们拿着我的钱不要乱花,替我保存,以后每天给我买两块糖吃。”
“……”路千宁扶额。
眼睁睁看着跑跑一溜小跑进了张欣兰那屋去嬉闹。
“都怪你。”路千宁埋怨道,“闲着没事儿有那么高的Iq干什么?不然我也不至于让小孩子拿捏住。”
周北竞哭笑不得,“可我觉得她这幅人精的小样子,是跟你学来的,你平日里带着她做了太多背着我的事情,她都学坏了。”
这倒是真的,路千宁多少有点儿心虚。
她现在已经有后遗症了,当着跑跑玩儿手机都不敢胡乱看一些推广的小视频。
毕竟看见了养眼的男人就会忍不住多看两眼,跑跑就会跟着看,扭头就去告诉周北竞。
她的皮不痒,禁不住跑跑坑啊。
“小孩子都有个过渡期,现在在占有欲很强的阶段,什么东西都喜欢分清楚是不是她的,所以不用太过于忧心,过去这段时间就好了。”
周北竞见她实在头疼,便劝说了两句。
路千宁双手捧着碗,美滋滋的抿了一口,满足的眯起眼睛,“好。”
周北竞让徐玉祥来见他,主要是想找个合适的机会,慎重的跟徐玉祥谈谈徐成洋的事情。
他以为,就算有一线生机,徐玉祥也会来试一试。
熟料,一等就是五六天,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倒是徐成洋又约了他几次。
路千宁的好奇心过了,亲眼看过确定徐成洋不是以前那个徐成洋,她也就不闷事儿了,一口回绝。
徐玉祥也在其他合作商那里碰壁了七七八八,一时间徐跃陷入僵境。
徐夫人沉不住气,“要不,我去帮你约一约周北竞,见他一面谈谈?”
“你约他就见了?”徐成洋立刻阻止,“我在他那儿碰壁就已经很丢人了,你还要让整个徐家都跟着丢人,才肯罢休?”
“这个时候,就不要管什么丢人不丢人了。”徐玉祥缓缓开口,“不过,你不要约了,让成洋约,你再约他以我的名义约。”
让徐玉祥放下面子,主动打电话有些办不到。
毕竟他是长辈,再者说又很大可能会被拒绝,他拉不下脸来。
闻言,徐成洋满口应下,“好,那我就以您的名义约,什么时候约到了什么时候告诉您。”
徐玉祥颔首,估摸着周北竞总会见他一面的,最多等到徐跃坚持不住,到了被周北竞牵着鼻子走的地步。
等待的过场十分漫长,关键是一直没有等到。
直到周北竞去项目现场考核,赶着徐玉祥要见的合作商在那附近,两个人的车都停在路边,隔着窗户认出彼此时,偶然遇见了。
徐玉祥沉吟片刻,在车上下来直接敲响了周北竞的车窗,“周先生,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聊聊?”
“有必要吗?”周北竞语气不冷不热,“我以为徐总这么久都不回应,是没什么想跟我谈的。”
“回应什么?”徐玉祥蹙眉,“难道不是我约了周总好多次,石沉大海吗?”
周北竞不自觉的蹙了蹙眉,像是明白了什么,“有趣了,那择日不如撞日,可以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