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ster察觉到了钟离微变的面色,生出了误会些许:“看来还是有人喜欢这场不完美的戏剧。”
钟离对他的话并未应答,现在已经亮起如同落日熔金般的眼眸,注视着纠缠在caster身上的那些,遍布着眼球,还在不断攀爬蔓延增值的触手。
这些丑陋的触手,散发着一些难以言喻的感觉,让钟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受。
就像他曾经所见到过,因为【母亲】带来的污染,所诞生的如同肉筋一般,流淌着血污与脓液,像一只只蠕虫的触手。
那些触手所组成的遮天蔽日的通天巨树,所带来的精神污染,足以将一个正常的个体,扭曲成一个怪物。
虽然不知道眼前之人,究竟要召唤的是何种魔物,但就他的感知而言,这二者在他的感知中有几分相似之中。
那就不能让他所召唤的这个魔物现世。
原本属于乌波洛斯的的权柄,再被源琢月回收之后,与她联系紧密的钟离,相应的也能御使那种可以灼净污秽的金色火焰。
对【污染】的先天克制,在此时无疑是最优先、最适宜的一个选择。
但旁边有一个与乌波洛斯联系紧密的相关人员,是她的从属,她的学生。
钟离抱有私心,并不想在源琢月完全恢复正常前,就与乌波洛斯的相关联者,建立太多的联系。
他并未有犹豫,就放弃了使用火焰攻击的想法,选择了更麻烦的攻击手段。
种种想法与思绪在脑中流转,也只不过是短短一瞬。
金色的粒子骤然就在这算不得宽广的地下水道中浮现,星星点点就像是宇宙之中流转的星河,一瞬间遍布封锁住了整个空间。
像是流萤一般没什么攻击力的金色粒子,像是飘落的碎屑一般,撒在了caster的身上。
但在一瞬间便解析了,caster身上的魔力运转,以及他究竟是通过何种手段,召唤出所携带着精神污染,现在只露出了冰山一角的魔物。
甚至不需要钟离的操纵与指挥,已经初具智慧的金色粒子,在将目标解析的瞬间,就将caster的魔力模拟了出来,并以此切断caster与那个人皮书宝具之间的联系。
但钟离也并未给caster任何反应的机会,一柄岩元素所构成的长枪,就如同一道飞驰流光。穿透了caster的躯体,将他钉在了混凝土浇筑而成的墙壁上,砸出了一个巨大的坑洞。
纠缠在caster身上的那些触手,也在磅礴的岩元素的浸染下,在一瞬间石化,变成了岩石所构成的囚笼,将caster牢牢封锁其中。
同时另一道白虹向着,此地唯一的那个幸存者的方向劈去,正好劈在了正欲向那个幸存的孩子,再度伸出了罪恶之手的雨生龙之介身上。
而在雨生龙之介,尚未触及到那个孩子的时候,金色的光影就在那个孩子的周身浮现,生成了一个玉璋护盾,将这个孩子包围在了其中。
之后那道如同白虹一般的剑气才姗姗来迟。
这道剑气在落在雨生龙之介身上之前,就已经在下水管道的墙上留下了深深的沟壑,所带来的震动令脚下的地面都在不停的颤动,就像是发生了一场规模不小的地震。
横行的剑气一路向前,一路横劈而去,身为人的血肉之躯,就更抵不上那些砖石构建的墙壁。
如同闪电一般一闪而逝的白虹掠过,雨生龙之介就已经倒在了地上,他有些茫然地盯着穹顶的昏暗灯光,一时之间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只是觉得他为什么无法站立?为什么感觉不到自己的双腿的存在?他并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有一种麻木又空洞的感觉,好像在一瞬间坠入了梦境之中。
而后雨生龙之介感觉有温热的液体,在他的周身蔓延开来,薄薄的一层还没有淹没过自己的手掌。
他抬起手来,就看见了那手上沾染着的,殷红略带粘稠的液体。
作为杀人犯,残害了不少性命的雨生龙之介,即便是在这昏暗的光线之下,也认出了自己现在手中沾染的液体是什么。
那是血。
是自己的血。
本来空洞又茫然的大脑在一瞬间清醒了过来,他意识到发现了什么,另一只未举起来的双手向下身探去,摸索到的只有自己被截断的身躯,以及从中流淌出的内脏。
但他却丝毫没有对死亡的恐惧,甚至有些兴奋的大笑起来,即便是失血过多而气力不足,他那欢快又愉悦的笑声也并未停止。就像是一位在学海行舟的学者,终其一生终于找到了自己所求的真理一般开怀。
雨生龙之介一边笑着一边喃喃自语:“原来如此……就在距离我这么近的地方……为什么现在才发现……”
只不过失血过多的眩晕与无力很快就向他涌来,很快便将他拉扯住入了黑暗之中,举起的手失去了力量的支持而垂落,只是他的脸上未显半分惊惶与恐惧,即便已经失去了意识,脸上依然挂着满足的笑意。
钟离本就是因为不想引起太大的动静,才控制自己的力量输出,仅仅投掷出了一柄与普通的枪大小无异的岩枪。
结果没想到,黄钟这没轻没重的一剑,差点就直接把这个下水道给砍塌了。
面对钟离投来的目光,手里举着剑,还未收回的黄钟,此时脸上也有一丝慌乱与无措,真心实意的开口道歉,但越说声音越小:“抱歉……我不知道此地的建筑,竟然如此脆弱……我已经收敛了力道了……”
但钟离也并未说些什么,金色的光晕在他身旁流转,钟离只是默默地利用岩元素,将这个下水道,以及周围被黄钟一剑砍毁的地基一同加固了一遍。
能够察觉到钟离在做什么的黄钟,虽然表面依旧是那副淡然无波,飘飘欲仙的模样,内里却知道自己算是好心办了坏事,有些心虚的不好意思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