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贺知璋和柴梓宸分别带领一队侍卫在灾区搭起好几百个宽敞到可以容纳四十个人的帐篷,而我与叶青暝则是在一个简易的厨房里面,煮起一大锅色香味俱全的咸粥。
叶青暝让一个侍卫帮忙将咸粥抬到一架小推车上,临走前叶青暝让十几个小娘子如法炮制多煮几锅咸粥,然后就叫上我一起推着小推车去到城西,施舍给灾民。
我看见一个老婆婆抱着怀中饿到昏厥的十四岁女孩子,泪如雨下:
“老身的孙女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求求好心人施舍点吃的,救救老身的孙女吧。”
我于心不忍地盛了一大碗咸粥,走到这祖孙两面前道:
“老婆婆,这碗咸粥趁现在还热乎着,给您孙女吃下吧。”
老婆婆抬起布满岁月斑痕的脸,满是泪花和感激朝我磕着头道:“谢谢,谢谢,小娘子,小娘子,你心善,你是大慈大悲的观音在世。”
我都有十分不好意思地扶起老婆婆道:
“您老人家别这样,快点给您的孙女吃下咸粥吧。”
老婆婆抹了抹自己的老泪,双手有些发颤的拿起一边桌子上一大碗咸粥,喂着自己瘦骨如柴的孙女。
半晌,老婆婆让吃完饭的女孩朝我磕着头:
“画眉,谢谢姐姐,姐姐大慈大悲,姐姐是观音在世,画眉想留在姐姐身边报答姐姐的救命之恩。”
她起身拉着我的双手,眼神里满是可怜和期待,我则是将双手抽离:“这个可不能。”
画眉闪过一丝难过:“姐姐,嫌弃画眉吗?画眉可以帮助姐姐干家事,绝不会给姐姐添麻烦。”
老婆婆也是眼神坚定道:
“老婆子我也是一个半只脚踏进黄土的人了,这辈子唯一的希望就想让画眉过得好一些,所以小娘子,您大慈大悲就让老身的孙女跟着您吧?。”
我摇头表示这个事情根本不可能,但画眉执意要跟着我。
一炷香之后,我看见一只蓝色的飞鸟朝着城东的方向飞去,我心中一喜是许君谦王宽带着刘遽回来了。
我抬眼望着叶青暝道:“叶姐姐,是许大哥带着刘遽回来了,我们快些过去吧。”
叶青暝刚好也把一锅咸粥分完,她轻快地应了声:“知道了,我们快点走吧。”
画眉道:“我也想跟你们一起,可以吗?。”
叶青暝仔细打量着画眉:“你?不可以。”
画眉拿起一块棉麻丝巾抹着自己的眼泪,楚楚可怜看着我们,叶青暝不由打了个哆嗦:
“好吧,你可以跟着我们。”
老婆婆的声音再也没有响起,画眉颤抖地将手探向老婆婆的鼻息,哽咽道:
“”阿婆,您醒醒啊,不要留下画眉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啊,阿婆。”
她的表情也不像是演的,没有办法我们只能带上她一起到城东去找贺知璋。
果然不出所料,蓝孔雀带着许,王还有刘遽回来了,但是刘遽目光有些呆滞,许王两个人带着刘遽一展轻功从蓝孔雀的背上飞下来。
叶青暝松了松自己的手指关节,瞅了一眼刘遽道:“阿遽,你这是怎么了?你有恐高症?。”
刘遽回过神:“我的那个老天爷啊,我长那么大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高空飞行,我只是没有晃过神来罢了。”
柴梓宸语气清冷道:“实在是有些抱歉,麻烦刘兄大老远的从新罗跑到瑜州来。”
刘遽轻笑道:“没关系,没关系。我能帮助这个灾民重建一个家,是一件特别高兴的事情了,但是高空快速飞行,我真的是有的受不了。”
叶青暝看着许君谦,她杏眼笑里略带一丝生气道:“你是不是用什么暴力手段把阿遽带过来的?。”
刘遽无奈一笑道:“不是叶娘子你说的那样,我是听许哥说瑜州发生地震,许多人都无家可归,所以同意来了。”
叶青暝是有曹阿蛮的多疑在身上的:“是吗?姓许的。”
许君谦捏捏鼻子:“真的没有,阿遽可是我的好友,铁哥们儿。我怎么可能对他使用暴力手段。”
王宽用蚊子般的声音悄悄地告诉我,刘遽其实是跟许君谦打叶子戏,连输九百局。
刘遽只能这样答应许君谦,来瑜州咯。
我理了理被风吹有些乱的刘海:“许大哥,你是不是回来之前和阿遽哥哥打叶子戏输了?。”
我最近是怎么了,老是把别人的秘密说出来。天呐自己是不是中了什么邪术?。
叶青暝摩拳擦掌一副想揍许君谦的架势:“老娘就知道,你这个家伙到哪里都会拉人一起打叶子戏。”
“这是我的兴趣,你又不是第一次认识我了。”许君谦捏着耳垂道。
叶青暝轻轻切了一声,随后对刘遽道:“阿遽,这建筑草稿图纸的事情,就要麻烦你帮忙了。”
刘遽点头:“无妨的。这个是我的职责。”
贺知璋将一堆瑜州建筑布防图交给刘遽,刘遽看着图纸上的建筑,思索半晌后道:
“贺巡抚,请给小可半个月的时间重新改进图纸上的内容,因为这是关于全瑜州城的事情,工程较大,请巡抚成全。”
贺知璋点头:“好,本府就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如果你不能尽力将瑜州恢复到地震之前,你应当如何?。”
刘遽立下军令状:“如果我刘遽不能将瑜州城恢复到灾前,我刘遽就永远不再碰木匠这个活计。”
贺知璋:“好!可是你说的,本府与你击掌为誓。”
两人抬手“啪”立下誓约,一齐道:“契约已成,违约者应受食言之罚。”
叶青暝抬手;“我来作证。”
皇天不负苦心人,瑜州工人按照刘遽画的图纸,日夜赶工,当也是有分班休息的。
终于是半个月之约的前一天,将整个瑜州城所有的建筑物修建完成,刘遽看着自己的作品也是十分开心道:“贺巡抚,小可提前完成约定。”
贺知璋竖起大拇指道:“你与周少夫人,白小娘子,还有柴小郎君都是瑜州百姓们的恩人,所以这次庆功宴必须办得稍微简约而不简单一点。”
王宽则是笑道:“太好了,一切都比之前更好了。”
画眉也是拍着手道:“是呀,可惜婆婆她再不也看不到了,我也是一个孤苦无依的人了。”
王宽看着画眉的心情有些低落,他的内心也好像被一根扎了一下。
王宽叫住马上要走的画眉:“小眉那个…”
画眉蹙眉:“干吗?有事直接说,别磨磨唧唧的。”
王宽有些羞涩道:“过几天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去参加瑜州灾后重建的庆祝宴会啊。”
画眉也是有些羞涩道:“当然是可以的。”
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答应了自己的邀请,王宽的内心简直乐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