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银牙一咬,从唇边挤出几个字道:“哼,看来咱们爷俩是踩对点子上了,泉三插旗抄家伙,把包里的手电拿出来,我们进去看看。”
道jia法器内旗帜很多,主要多为五方旗和二十八星宿旗,这两种旗的前者有五面,为青、红、黄、白、黑五色,代表五行,并镶以齿状色边,配有飘带一条,旗杆一般为藤制。旗子上书有:“令”或“敕召万神”等字。
后者是二十八面,形象大致和五方旗相同,而从字样上则是把每个星宿的神君名讳写在上面。两种旗其实殊途同归,在道法里都有借势生阳的用意,只是前者多为五方五行之力,后者是二十八星宿而已。
师父等了半天也不见胡泉三搭话,回头一瞅差点没气的乐出来。
“我说你这混小子不给我插旗,在那转悠什么呢?”
“师父,这周围的是花岗岩,没插旗的地方啊。”
“哎!你呀,你呀……”一声叹息,念天出窍,啪啪啪几声轻吟,在他身前的一块花岗岩上就出现了五个约有一寸深的小空洞。
胡泉三见师傅帮忙了,连忙傻笑上前,把旗子插在安排好的小洞里,又从身后包里抄出那把师父前次做法用的桃木剑,打着手电跟着师傅进了那漆黑的山洞。
从外面看这个山洞可能因为隐秘又因为光线的原因显得很深,而胡泉三和师父走进去才发现其实这个山洞不是很深,用手电向里照去依稀能看到凹凸的岩壁,而岩壁上还留有青苔略显潮湿。
这山洞如同一个翁般洞小内扩,而又因为阳光只能射到入洞半米的地方,再往前就不得而见了。
胡泉三和师父站在阳光能及处不断张望,但民用手电能见度有限,只能依稀看到离得近些的石壁青苔,侧耳倾听依稀能听到内里有水滴击落石面发出的响动。向上照去虽然偶尔能见到一些尖锐的钟乳,但却看得不真切。
师父满面凝重,仔细观看手中的罗盘,那指针已如同失灵般在刻满圈痕的铜盘上不住转圈,连一点停下来的意思也没有。
看到这情景,师父也知道指望罗盘引路已是没希望了,忙把手中罗盘交给胡泉三放好,省的一会真的要动手时手中端着个盘子施展不开。师徒俩眼见天色已暗再不行动到了夜里阴气更重,只得硬着头皮迈步走进了那光照不到的阴暗洞穴,可是这一步迈进去,胡泉三他们师徒俩差点两世为人。
虽然不太真切,但胡泉三耳边确实听到了几声貌似婴儿啼哭般的叫声。
那叫声凄惨犀利,却又失了常态,婴儿的哭闹是要告诉大人他有所需求,而此时听到的啼哭却透着阴冷,那种凄厉不是一般时候能听到的嚎叫,是什么能让他们哭成这样呢?
胡泉三不禁错愕,虽然跟着师傅一直向前摸索,但师父却一直没有开口说过什么。几步的距离仿佛走了好久,让胡泉三在这片昏暗中有种迷失在时间裂缝里的错觉。好像已经过了很长的时间,又好像胡泉三他们师徒俩在此静止根本没怎么动过一样。
胡泉三加快脚步来到师父身后,压低声音问师父是否也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师父只是点点头却没有回答什么,但那步伐中透露出的坚定却一直没有减缓。
只是那手电光能照到的地方实在太小,胡泉三甚至怀疑最初时胡泉三他们用手电找到的地方是否是洞底的石壁。怎么刚才能照到,现在却是一片虚无,什么都没有了呢?那直射在前面虚空中的光只能透露出昏暗,除此之外再也看不清什么东西了。
回头看看,那明亮而又鲜明的洞口于手中手电的光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胡泉三甚至还能清晰的看到洞外因微风在摇曳的枝叶,偶尔因为风大也会有些许的枝条抽进洞里,让已经在黑暗里的胡泉三看的是那么真切。
胡泉三发现胡泉三注视洞口的时间太长了,仅仅有几秒钟在这个未知的洞里都是危险的。而且既然和师父一起来,不管怎么说那除魔卫道的使命也总会沾染点。
那时的胡泉三还没有把自己所学过的东西当做一回事,只是想着有师父这样的能人在,能依靠时就依靠,从来没有思考过胡泉三有一天真正意义上去接触这种事儿了,胡泉三应该怎么办的觉悟。
想到这里,胡泉三急转回身,可是眼前升起的薄薄轻雾却让胡泉三失去了师父的踪影。这才几秒钟的光景,胡泉三只是转身看看背后,再转回来的时候,怎么师父就这样消失在眼前这团本来刚才还没有的雾气中了?
其实胡泉三不知道胡泉三刚才犯了一个常识性的大忌。人身有三团阳火,这是常看玄学的人都应该知道的,在一个阴晦的地方忽然转身回头四顾,会使身上阳火暂时熄灭,从而阴晦侵体,这是个很常识的知识。
而胡泉三他们未进洞时,师父嘱咐胡泉三插在地上五方旗,其实就是接五行之力,给施法人催旺阳气的一种借势的功法,说白了它就是一个辅助。
但五行之力非同小可,您可以在任何驱魔的电影上看到,很少有施法的道士能被邪祟上身的,这是为什么。
就是因为五行之力非常的浩瀚,在借助道家心法的驱使下,能使自己本身的阳火在并未拔旗的条件下得到激发,从而时邪祟避退不能上施法者的身。当然这种功法是有一定的区域局限性的,至于有多远,胡泉三问过师父,师父也不是很清楚。这就是为什么,没有哪位大师会在家里插旗借势,而跑到别人家拔邪镇鬼的。
但在这种功法是有副作用的,副作用就是只要拔起了插在地上的旗子,身上的阳火就会变得暗淡,当然这不算什么副作用,一般借势后再拔旗子的通常都已经把事情解决干净了。
看着眼前雾气胡泉三不禁为师父担心起来,眼见这样的清醒,其实胡泉三心里已经明白或许那些藏在阴暗角落里的东西已经被触发了。
可是胡泉三那时却没想过正是因为胡泉三那时看似无所谓的回头,让胡泉三本身被借势的阳火变得黯淡,而那些阴晦的东西也找上门来。
其实那个时候胡泉三大可在雾气没把胡泉三包围住的时候跑出那个山洞,那就不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可是因为担心师父,而身边没有他老人家胡泉三的心早就被那种烦闷所扰乱了,失去了正常的判断能力。
耳边婴儿的啼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多,偶尔某些时候会掺杂着一些女人的喘息*和悲嚎。
那越来越近的声音让胡泉三毛骨悚然,因为雾气的原因原本还能看见点的手电也变成了瞎子一样的东西,只能在脚下形成一个光圈。
此时的胡泉三顾不得那么多只得提起胆子认准一个方向往前走。可是冥冥中雾气似会变换不定,视觉却越来越不清晰起来。
耳边那些女人的*和喘息,惹得,胡泉三面红心跳,而那阴厉的婴儿哭号声更让胡泉三汗毛竖立,那种由远而近的哭喊声,让胡泉三的神智更加迷离。
此时的胡泉三已经毛骨悚然,好像在这黑暗中,在这缥缈的雾气里,全身的触觉都达到了一个临界点。
全身都能感觉有千百条虫子在身上缓慢蠕动爬行,又似乎有一股似有似无地微弱气息忽左忽右地在胡泉三耳边偶尔地吹着气。
其实胡泉三本身胆子很大,从小的历练让胡泉三对于那些未知事物的抵抗力比常人来的强大的多,可是偏偏这样的胡泉三却很怕虫子。
一想到或许是真的有虫子在胡泉三身上或者四周爬行蠕动的时候,心底里原本的那点血勇马上就消失殆尽了。
神智被耳边婴儿的啼哭和女人的喘息*弄的越来越不清晰,身上的触感又异常的真切,只觉得身体已经越来越不受控制,一股沉重的昏睡感袭来,就想借势往前倾倒,躺哪算哪美美地睡一觉,再也不作他想了。
可是胡泉三刚刚在迷糊中想要向前倾倒,就觉得雾气中好像有一个全身泛白的女人向胡泉三扑来。一瞬间一股柄然的冰冷迎面地捶打过来,让胡泉三原本昏昏欲睡的神智得以清醒。这他娘的难道是洞里的那个正主找胡泉三来了?
不做他想,手中桃木剑忙上前招呼。大开大合之间全无章法,运足力气手中桃木剑横着就扫了过去。
面前的这个东西没有胡泉三预想中的那么好对付,胡泉三只感觉眼前一花,那东西已然抓住胡泉三的拿着桃木剑的手,而后啪啪啪几个大嘴巴就用力地打在了胡泉三的脸上,当胡泉三还蒙着完全没明白怎么回事儿的时候,就感觉眼前一股腥甜的液体喷的胡泉三满脸都是。
“他娘的小王八羔子,平时教你的东西都学到狗肚子里了,快跟我走。”师父熟悉的声音忽然从胡泉三耳边响起,对于胡泉三来说这就是救命稻草啊,可是此时此刻的胡泉三虽然知道师父在胡泉三身边,可却不知道为什么脚下无根,人眼见着就要软到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