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师兄,但凡以此种手段获得的门庭匾额。无须小弟罗嗦,你们也明白它的份量。
王氏大宗族在颁发了匾额之后,很快就遗忘干净,根本不会把这等血脉分家当作一回事。
而血脉分家有了匾额,却可以狐假虎威,大肆宣扬。
不知情由的宗门势力,看到出自顶级大宗族的门庭匾额。任谁都要忌惮非常,绝不敢轻易冒犯。
我想庆忌那小贼,近来必然是去了大虞皇都。
并且采用了同样卑劣的手段,买通庆氏大宗族的某位当权长老,从而弄到了这块匾额。
如此伎俩,用来吓唬山阴县乃至北山府的一干地方帮派倒是绰绰有余。
但我天刀门是何等势力?岂是那些蝼蚁帮派可比?
待得门主大人出关,我天刀门必将比肩破灭刀宗,成为大虞王朝的第四大宗派。
到时就算面对真正的庆氏大宗族,都完全是平起平坐。
眼前这个小小分家,悬挂一块歪门斜路得来的匾额,咱们装作不知也就是了。
岂可自乱阵脚,当真被其吓住?”
“两位师兄!”
司马青云大叫道:“你们想想看。庆忌那小贼武道天赋尽管不弱,但庆氏大宗族又是甚么地方?
那里强者如云,天才如麻。以他现在的微末修为,纵然进入族内,在庆氏子弟中的地位也必然十分低下。
所以小弟死也不信,庆氏大宗族能因为一个普通子弟而护佑山阴庆家。
小弟更不信,为了一个遗忘久远的小小分家,庆氏大宗族会对如日中天的天刀门弟子出手。
两位师兄,今日千万要帮小弟一把!咱们现在若是退走,下次可再无机会了!”
“青云师弟,你说的这些的确不无道理。只不过……只不过……这块匾额……看起来很不一般呀……”
马腾皱眉苦笑。
倘若今日所见匾额,只是与他曾经见过的那些门庭匾额大致相似倒也罢了。
可眼前这块匾额,马腾凭着融合天地三大本源的半步源尊境界,已经可以隐隐感受到如果自己真的出手攻击庆家。
那匾额上近乎通灵的武道威压,便不会只是震慑警告那么简单了。
或许那威压亦会释放出守护庆府的攻击之力,到时自己能否接得下,扛得住,可实在难说得很。
“马腾师兄,葛原师兄。既然你们都如此为难,那小弟也不敢勉强。
小弟这便自己动手,二位师兄就在此处给小弟压阵好了。”
司马青云在天刀门内能得数位炼神长老青睐,当然是眉眼通透之辈。
马腾言语推脱,那葛原更是神情畏缩,屁都不敢再放一个。令司马青云明白此刻任自己舌璨莲花,两人也绝不愿再陪他犯险。
好在当前的庆家,庆忌不在。以他司马青云天阳三重天的武道修为,也足以横扫无敌,唯所欲为了。
“山阴庆家的家主庆啸风何在?还不快快出来相见。”
就在司马青云咬牙切齿,凝聚全身修为,准备绕过前方门庭匾额的威压笼罩,以雷霆之势冲入庆家时,
却听一个声音忽然响起。
这声音清朗悦耳,带着一丝丝的少年稚嫩之气。
但却又穿云裂石,铮铮然、凛凛然、悭悭然、昂昂然。大有冲破九霄,纵横天外之势。
至少在这一刻,整个山阴县内所有武道修为臻达炼体境的武者都将这声音听在了耳中。
“什么人?胆敢在庆府门前喧哗吵闹!”
庆家府宅的门前,笔直肃立着八名守卫。
庆啸风复登家主之位后,曾有严令。庆家之人,对外绝不许依仗武道,恃强凌弱。
特别是府门守卫,对待外人必须要谨言慎行,以礼相待。
所以庆府的守卫,平日里言语极为谦和,绝少与外人发生口角与冲突。
甚至只要不太过份,许多仰慕庆家的武者还有那些不通武道的世俗之人,愿意在庆府门前观看游玩一番也无不可。
然而此刻的庆家,大异往昔。
由于正在经受以李家为首的其它势力联合逼迫。风雨欲来,大敌当前。
府门前的守卫人人身上均是散发着凛冽森寒的肃杀之气。
李家聚众前来,数百丈之外、人山人海。
这八名守卫都是从庆家子弟中精挑细选出来的炼体境高阶武者,自然早就将一切瞧得清清楚楚。
但他们神色不变,更无一人入内通禀。
家主庆啸风对当前情形早有预料,亦早有应对安排。
他们只须将对方的千军万马都当作土鸡瓦犬,视如不见既可。
可是突如其来的这个声音,却让原本镇定如山的八名守卫惊怒骇异,再难保持刚才的顾盼自若。
因为在这声音出现之前,庆府门前的数十丈内根本是空无一人,就连一只鸟雀也未曾飞过落过。
可当这声音响起之后,八名守卫却猛然发现。在离他们不远的石阶之下,不知何时竟多出两个人来。
这两人,一个是虎背熊腰、貌甚威武的虬髯大汉。另一个却是看起来稚气未脱的白衣少年。
而声音的主人,刚才老气横秋大模大样要让庆家家主快快出来相见的,正是这个白衣少年。
八名守卫久驻于此,阅人无数,眼力非凡。
尽管瞧不出虬髯大汉与白衣少年的武道修为,但对方既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那便绝非寻常之辈。
特别是那少年稚气未脱,怎么瞧都是个小小孩童。
可他发出的声音遍布虚空,涤荡云霄。令周围的一片天地,好似都在为之震颤共鸣。
这等神奇手段,怕是已经超越了炼体巅峰的人王境界,踏入了可与家主大人以及庆山大长老相提并论的炼气之境了。
想不到李家居然请来了如此强者,却不知家主大人与大长老的修为战力与这两人相比,又究竟孰高孰下。
八名守卫心中都是惊急焦虑。
其实在他们内心深处,刹那间都已隐隐觉得大长老庆凡甚至家主大人,都未必是眼前这两人的敌手。
因为他们在面见家主庆啸风大人时,那种炼气境强者的威严流露,诚然令他们颤栗畏惧。
但若与虬髯大汉相比,家主大人的气息威严便已相形见绌,其中似乎缺少了某种极为重要的东西。
用一个大不敬的比喻,那就是放大的猫咪和真正的猛虎。
二者在外观上或许很象,可其中所蕴含的精悍凶猛,却实在不可同时而语。
至于那白衣少年,比起虬髯大汉则更又仿佛神龙在天,有一种说不出的深邃高远。
他仅仅是负手而立,淡淡打量着庆家府宅。就自然而然生出一种高高在上,俯瞰众生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