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步源尊境的天才武者,就这样被太上初祖庆探花弹指间废去了修为。
他先前与庆阿二一战,早被刀气精茫侵袭入体。如今修为全失,体内所受重创无法压制。
筋脉枯萎,血流逆乱。躺在那里出气多,入气少,眼见不能活了。
庆忌看得心中暗叹。
庆慕阳的武道天资,诚然算得出类拔萃。可惜心性卑劣,手段凶残。以致自食恶果,自取灭亡。
不过对于他这样在武道之上野心勃勃,乃至于为此不择手段、泯灭天良之辈而言,失去修为沦为废人后,死亡倒也正是最好的解脱了。
“惜金长老,庆慕阳愿赌服输。从今之后,他和赤隐一脉再无关联,你等便带他一起下峰去吧。”
太上初祖庆探花满脸慈祥之色地向着赤灵脉长老庆惜金吩咐道。
“谨尊初祖大人法旨。”
庆惜金打个哆嗦,连忙躬身领命。
别人不知道,他们这些炼神境长老却是够资格有过一些耳闻。
面前这位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文弱书生,传说数百年前在虚空大陆之上最喜恃强凌强,恃暴虐暴。常于谈笑之间杀人越货,毁宗灭派。
当时对庆氏宗族怀有敌意,甚至稍微不够友好而遭这位初祖大人亲自出手覆灭的宗门帮派简直不可胜数。
如此凶残而无敌的恐怖大能,整天偏要笑容可掬,对谁都似温和友善。
“庆忌小弟,今日时候不早,老夫等人也就不多作打扰了。赔付赤隐一脉的源石,明日便可依约送到。
我等七脉与赤隐脉曾经的纠葛,还恳请庆忌小弟莫再挂怀……”
“是呀是呀,还请庆忌少主不计前嫌,将以往之事一笔勾销。咱们以后多亲多近,同心合力维护我庆氏大宗族自上古而来的声威不坠……”
眼见庆惜金带着赤阴赤灵两脉子弟还有气息全无的庆慕阳狼狈离去,太上初祖庆探花在与庆忌客套一番后,亦带着修为暂废的三祖与五祖飘然不见了踪影。
庆凡大长老与赤霄脉长老庆雪凤、赤阳脉长老庆霸钧,还有赤野脉长老庆归田、赤海脉长老庆真诠,随即也上前告辞。
五人的言语中,都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欲要交好庆忌以及赤隐一脉之意。事实上,他们此刻心中都在唏嘘不已。
由于圣意红袍人的出现,赤隐峰上这场变故的结局,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谁能想到,赤隐一脉沉落千年之后。转眼间竟会否极泰来,势不可当。
原本自以为胜券必握的赤阴、赤灵两脉,不但重创了两位太上之祖,还要对赤隐一脉赔付海量源石,并且开放自家脉系封地之内最最宝贵的天地秘境。
相比之下,其它脉系的赔付虽也算是数目不菲。但比之赤阴、赤灵两脉那就完全就是“绿叶衬托红花”,大为值得庆幸了。
庆凡大长老和庆雪凤对于赤隐一脉曾经的遭遇本就充满同情。此刻尽管身后的脉系利益受损,却也觉得理所当然,并未生出芥蒂。
而其它三位长老纵然为己方的脉系损失深感肉痛,但也都是识得进退之人,明白势不可违。
别说如今的赤隐脉背后,坐镇着圣意红袍人与太上初祖大人。
就算是庆忌这小小少年本身,凭借圣意红袍人的青睐,在这赤隐峰上都已是不可战胜的无敌存在。
此子的武道天赋妖异卓绝,再获得赤隐脉的庞大资源与红袍人的指教,他日必有真正一飞冲天之时。
另外获得了玄穷圣祖力量传承的庆阿二,那也绝对是潜龙在渊、寒剑在匣,未来的武道成就同样无法限量。
有这二人存在,将来哪怕庆赤隐的通灵圣意消散,初祖大人迈出传说中的最后一步而离开这片天地。
赤隐一脉也尽可以高枕无忧,不必再被他脉欺凌。
甚至于到那时候,风水轮流转。赤隐一脉反过来欺压报复他脉也未可知。
总之如今的赤隐一脉气势汹汹,潜力无穷。各脉谨防其在强盛之后“清算旧账”还来不及,岂可再如往昔那般前去招惹。
好在他们几脉与赤隐脉也谈不上有多大仇怨。
这次借着圣意红袍人与初祖大人的赔付约定,若能将曾经的嫌隙悉数揭过。此后大家以诚相待、和平相处,那当然是最好不过了。
“大长老和各位长老尽管放心。今日既有赤隐大人与初祖大人作主,七脉接下来只要能依照约定完成赔付,曾经与赤隐一脉的纠葛就算是彻底勾销了。
此后只要七脉不再对赤隐一脉重生恶念,赤隐一脉也必然会将七脉视如兄弟。无论何时何地,都不会再旧事重提。
在下身为赤隐一脉少主,今日的承诺,可以用赤隐大人镇压上古的煌煌声威做保。”
庆忌两世为人,对这些长老们的心思自是洞察无余。
面对极有可能在将来强势崛起的赤隐一脉,就算是颇为欣赏他的大长老庆凡和赤霄脉长老庆雪凤,也要为自己身后的脉系担忧。
庆忌说话间却是暗自好笑。
这些长老关心则乱。
先前红袍人接受庆探花让各脉作出赔付的请求,用意已经十分清楚了。
庆氏八脉,毕竟同气连枝。
既便赤隐脉千年以来遭受那般欺凌,庆赤隐的通灵圣意仍然希望八脉能够捐弃前嫌,重归于好。如此才会凝聚成一个完整强大的庆氏宗族。
明白红袍人的良苦用心,庆忌当然要顺水推舟。
何况赤隐一脉以后欲要兴盛长久,也必须在族内广结善缘,避免树敌太多。
其实就算与赤隐脉积怨甚深的赤阴、赤灵和赤神三脉,倘若从此之后真能安分守己,庆忌将来也并不打算再去追究什么。
只是庆忌隐隐感到事情恐怕并不会如此简单收场。
哪怕赤阴赤灵两脉背后的两位太上之祖现在铩羽而去,短时间内难以再兴风作浪。
但最为神秘的赤神一脉,其幕后强者始终未曾现身。
对方现在慑于红袍人的无敌威势,暂且不敢有所动作。
可一待时机来至,还会掀起怎样的波澜却是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