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王家的武道,窥之不易。现在借着与王素素对战的机会,领悟王羽寒武道意念中的诸般精妙却正是天赐良机。
是以庆忌在王素素两度施展“青鸟荡风诀”化险为夷,并借此悍然反攻之时。他见猎心喜,便也不自禁地在防御中同样使出了王家“青鸟荡风诀”的身法。
只是窃取王羽寒的武道意念,学到王家镇族战技之事非同小可。庆忌可不敢保证面对暴怒疯狂的王家怒火,庆氏大宗族是否还会维护他的周全。
而且武道意念被窃之事一旦公布,势必要牵扯出背后的明王法螺。这是庆忌武道之路上最大的倚仗,岂能随便让人知晓。
一番思忖之后,庆忌便以超绝无伦的灵魂感悟,硬生生将“青鸟荡风诀”的施展之法做了几处改动。
最为明显的就是那一对源气羽翼收敛不见了,其次在身法的转折飘移上,结合自己炼神士时的身法做了些许修改与借鉴。
如此再施展出来,果然震惊四座。
而四大宗族的长老们,以及暗中关注这场对战的各方势力。他们经过最初的惊疑,待到发现到其中的这些差别。
便也会如庆忌所料想的那般,以为兽皮少年是因为自身某种际遇而获得了另外一门强大功法。
这种猜想一旦形成,到得它日,庆忌再于对敌中施展出修改版的“青鸟荡风诀”时,就不必再有多少顾忌了。
只是这些谋划固然细密深远,但关键在于庆忌真能举重若轻地将对方一门巅峰功法改头换面,化为己用。
这便足见他在武道上的禀赋悟性,要远远超越同境同阶的王羽寒不知多少了。
倘若王家三位长老要知道眼前的兽皮少年心机如此深沉,武道禀赋更如此逆天。
那么或许真会放下宗族荣耀,一巴掌先将这未来的恐怖大患给拍死再说了。
“万古云霄一羽毛?”
虚空战台之上,王素素的眼睛死死盯着庆忌。
开阳金身运转到极致的少年,浑身金茫闪动,这一刻竟有种说不出的威严与高大。
王素素神色复杂,盯着庆忌的目光中充斥了无尽的疑惑与难以置信。
但这只是她自己的个人情绪。她身体周围的天地源气,不知何时已经荡漾起一缕缕轻柔细微的波动。
这些波动若有若无,几不可察。比起刚才滚滚滔滔、磅礡万钧的“夜雨春潮,”简直不可同时而语。
若非这淡淡波动里,还散发着些许令人身心慵懒的和煦暧意。或许真会让人以为,这一切只不过是掠过高台的些许凉风,吹拂起先前“夜雨春潮”的源气余波罢了。
可正是这无形无影的和煦暧意,不动声色地扩散开来,令得与王素素相对而立的庆忌,眉头不自禁皱了一皱。
唰啦!
千千万万明丽绝伦的花朵在虚空中绽放开来,将庆忌完全笼罩其中。
这些突如其来的花朵,轻柔飘忽,香艳如梦。
它们就仿佛是那和煦暧意化形而生。在其笼罩之下,春回大地,万物婆娑。
人身的一切忧思烦恼,包括意识心绪,都在这无比轻柔的抚慰之下渐渐慵懒消融……
“剑法虽弱,剑意尚可。王家的前辈,在天阳境时也算有些小门道了。”
就在王素素手中长剑轻柔舞动,连她自己的眼神都被眼前美艳无伦的景像意境给消融得有些虚幻迷离之时。
庆忌貌似赞叹之声,忽地从千千万万的花朵中轰然传出。
咔嚓!
就仿佛无比完美的镜面,忽然被人手持一块硕大砖石给粗暴敲破。虚空中那些美不胜收的艳丽花朵在这一刻尽皆碎灭。
“你!你竟能如此轻易便破去六叔苦思多年才创出的这式剑法?你、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王素素就象被人劈面打了一记耳光,表情凝固,手中长剑也停滞在半空之中。
天音剑典第三式——桃李微风,这一剑凝聚了王家惊世天才王羽寒不知多少心血。
比起“夜雨春潮”的先声夺人,这一式“桃李微风”,美仑美奂而又润物无形。
不动声色中消磨对手的武道意志,乃至思绪灵魂。使人往往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沉浸迷失。
灵魂之海呆滞失守之下,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抵抗,便已经死得不明不白。
当年王羽寒纵横崛起之时,放眼虚空大陆的同代少年中,能挡得了他“天音剑典”一招半式的已少之又少。
每每使出“金声玉振”、“夜雨春潮”便几可横扫无敌,难逢抗手。而这式“桃李微风”声名不显,实则却是其呕心沥血所创的巅峰一剑。
能逼迫他使出这一式的人,要么当时便已横尸就地,要么如今在虚空大陆同样都是举足轻重的一方大能强者。
然而眼前的一切,比起刚才那千千万万朵凭空绽放的桃李之花更为梦幻,更让人无法相信。
“桃李微风?这等剑法,竟也被那小子给破了?”
远处看台之上,四大宗族的一众长老们面面相觑,各自神情复杂。
尤其呼延家的那位长老,他当年在王羽寒的面前,虽能令得对方施展出《天音剑典》,但却连起手第一式“金声玉振”都未曾接下,便即惨败收场。
此后多年,虽然自知确非对方敌手,但也一直心中郁郁。待刚才见了“夜雨春潮”,便觉当初输在这等人物手中,也果真无话可说。
然而眼前再瞧见王素素施展出的“桃李微风”,呼延家的这位长老终于才彻底心悦诚服。
尽管如今这所谓的“天音剑典”,在他当前的修为境界之下算是吹口气就能覆灭。
但若回到天阳境去,此等大美大幻、杀人于无形的恐怖剑法。自己别说是创出,只怕连做梦都想象不到。
何况数百年后的今日,王羽寒的修为战力却不知又强大到了何等地步。至少自己绝非对方三招之敌,那是完全可以肯定的。
然而来自于绝代天骄王羽寒的这一切所谓惊才绝艳,到了庆家兽皮少年面前,似乎全都不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