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飞羽莫名,他这是生什么气?
人家玉楼娇虽是为亲哥哥过来,可这几天一直帮她换药清洗忙前忙后,不说感激人家,哪儿能这么对人家呢?
她不知道的是,玉楼娇此时不是被傅从容给吓到,而是太吃惊了。
玉楼娇一直听秋凉说,秦飞羽与元少璟是一对,是爱而不得、游走在世俗边缘的两个人。
如今才知道,那傻丫头分明是弄错了人。
人家秦小侯爷心中喜欢的,哪里是什么蜀王,分明是这位冷面阎罗傅大人才是。
玉楼娇出去后,秦飞羽才忍不住说傅从容:“你凶她作甚?
她是秋儿的好姐妹,又是萧三的亲妹子,要是不肯定她的人品,我怎会让她近身照顾?”
傅从容唇紧紧抿着没说话,拿干净棉布,倒了些酒精在棉布上,轻轻替她清洗伤口。
这酒精是秋凉提供的,之前玉楼娇带了些过来,傅从容也带了来了不少,据说缝合伤口使用,寻常情况不会发炎,军医对此很是赞不绝口。
“嘶!”原本很生气的秦飞羽,在酒精沾到伤口那一刻,火辣辣的灼疼,让她忍不住轻呼了一声。
傅从容紧张的收回手:“我....我弄疼你了?”
秦飞羽皱眉闭目;“不是,秋儿提炼的酒精,虽是对伤口缝合极有效果,可触及伤口的还是有些疼痛。”
她也不知为何,平素在战场,受了多重的伤也不曾喊疼。
此时,却是莫名觉得,那伤处疼的厉害,疼的人想哭。
一股凉意在伤口处拂过,减缓了伤处疼痛。
秦飞羽睁眼,就见傅从容正低头,小心对她伤处呵气。
“你...你干嘛?”她又气又急:“你知不知道,秋儿说,人的口腔是带有菌毒的,你这般呵在伤处,万一让我感染了可怎么办?”
傅从容抬头,目光阴沉的厉害。
他将伤口清洗完毕,洒上疗伤用的药粉,重新替她包扎。
绷带要从背后绕过前胸,他力气大,不像玉楼娇处理时,还要秦飞羽不停翻身来回配合。
他直接将人抱起来,从腋下绕过,将伤口包扎完好。
如此一来,秦飞羽整个上半身都暴露在他怀里,气氛一时尴尬到了极点。
秦飞羽索性闭上眼,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傅从容给她包扎好了伤口,将衣服给她穿好,拿过一旁的木梳,把微微凌乱的头发给梳理好,又端来放了一会儿的汤药,喂她喝了下去。
“秦飞羽,从我进了这个房间之后,你的嘴里有玉姑娘,更多的是那位秋儿姑娘!
你从头到尾,可有问过我半句?
秦飞羽,在你眼里,我算个什么?”
枉他这么些年,从不找人打点关系,只为过来押运粮草见她一面,托了不少人,走了不少关系,才得来这么个苦差事。
数九寒天一路不敢歇着赶了过来,惹得手下民夫一路抱怨,说他就是活阎王,压根不顾人死活。
到了这里,不见她眼里惊喜,说的更多的是别人。
那些人跟他有关系吗?
他为何要听自己朝思暮想的人,与他说些不相干的人,居然还说他嘴里有毒。
虽然他不懂什么是菌毒,可让人听着就不大舒服。
秦飞羽见他神情落寞,心中一时过意不去。
“不是,我....我只是没想到,你会亲自过来!”傅从容突然到来,打乱了她的计划。
她原本是借着这次受伤,会让伤势逐渐严重,最后不治身亡的。
看来,有些事需要变一变了。
她伸手抓住他的袖子,与他说起跟秋凉的结识交往。
“你也知道,这些年,我身边一直不曾有过朋友,更不可能有什么手帕交之类的,
她是唯一一个可以与我谈心,还不必顾忌身份的姑娘。
这才大战之后,好多人因她提供的酒精,免除了手脚被截肢的噩运,所以,她说的那些细细想来,确实有几分道理的。”
傅从容盯着她的唇,听她说伤处感染的各种情况,心思越发飘忽,压根没注意到她后面说了什么。
他突然低头凑近,吻住了她的唇。
朝思暮想的担忧,这一刻就在眼前,感情一时难以克制,辗转之间又加深了几许。
许久,他才放开气喘吁吁的秦飞羽:“如此,算是有毒吗?”
秦飞羽双颊泛起红晕,一双眼睛水雾蒙蒙,湿漉漉看得人心又酥又痒。
她扯了扯被子,将头缩了进去,今日不曾饮酒,清醒面对尴尬的恨不得将自己原地掩埋。
傅从容从未见过她这般羞涩模样,一时忍不住起了捉弄之心。
他将被子往下拉了些,露出她嫣红小脸,凑近道:“怎么办?我已经中了毒,这毒名相思,唯飞羽可解!”
秦飞羽愣住了,她几时见过,如此会说情话的傅从容,简直怀疑他被人夺了舍。
边城远离京城,百姓粗狂没有太多讲究。
傅从容日日出入秦飞羽的房间,甚至有时候深夜留宿,也丝毫不曾引起将士们的怀疑,都只当他们是师兄情深。
边城的雪远胜于京城,傅从容与秦飞羽坐在窗下,桌上是翻腾滚着热气的锅子。
他看了看外头阴沉的天空,夹起一片肉放进锅里:“如今皇室内乱,藩王之间不消停,怕是战乱即至。
我回京之后,便向陛下申请调任边城。
熬个一年半载,师弟进了京城,你这身份之事,他必然要想法子解决的!”
秦飞羽愕然:“你知晓师弟的身份?”
傅从容微笑,给她盛了一碗汤:“你与他都自以为藏的好,咱们朝夕相处那么多年,怎么可能没发现?
他在京城那些手脚,真以为我眼瞎看不见么?
不过,他那人虽是有些小心眼,还算恩怨分明,我与他那么多好处。
将来他成事之后,没理由不替咱们解决这桩麻烦!”
秦飞羽低头喝汤,热汤雾气熏着眼睛有些疼。
他身为傅家嫡子,向来循规蹈矩恪守规矩,没成想有一日,居然会为了自己徇私。
她一时不知,自己那个最后的计划,该不该告诉他。
傅从容见她低头不语,含笑问道;“你可是有什么事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