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娇蓉磨磨蹭蹭走出府。
坐在花厅的元少璟已经不耐烦了:“徐四姑娘这是看不起本王么?”
徐娇蓉吓得心惊胆战说不出话来。
魏氏赶忙打圆场:“怎会,只是王爷突然到来,姑娘家出门,总是要收拾一番的!”
“本王还以为,徐四姑娘这是故意晾着本王,打算给本王难看呢!”银色面具下,看不清元少璟表情,却能听出声音里的不满。
魏氏掐了女儿一把,示意她不要太过分。
徐娇蓉哭丧着脸,跟着元少璟一前一后出了南阳侯府。
徐睿恩捏着拳头道;“母亲,咱们家就小妹一个姑娘,何必要这般委屈她?”
魏氏无奈道;“你以为这委屈不委屈的,是怎么说了算的?”
徐睿恩脸色阴沉;“也不晓得,他要将小妹带到哪里去?”
魏氏叹了口气没说话,真是造孽啊,怎就遇上了蜀王这人呢。
罗玉珍听说徐娇蓉跟了蜀王出去,吓得心都差点跳了出来。
她赶忙回去找柯氏。
柯氏满是疲惫道:“是蜀王又如何?侯夫人都不能改变的事,难道你能做主?”
罗玉珍红着眼睛:“可....可蜀王脾气古怪,我只怕....只怕.....”
“脾气古怪?相貌丑陋?杀人如麻?”长公主懒懒靠在软榻上,听身边下人回禀徐娇蓉对元少璟的形容,心中火气渐长。
秋凉坐在下首,安安静静低头看着茶盏没吭声。
朝云郡主小声与她道:“你说我小舅舅咋想的,怎就看上了徐娇蓉这么个要啥没啥的矫情货!”
秋凉心中默默,这话你都说五遍了。
“秋凉,你说,蜀王为人如何?”长公主突然开口问道。
秋凉一个激灵,恭恭敬敬回道:“旁人如何说王爷,民女不知。
民女只知,在蜀地因王爷的各种英明决策,才能让我等小老百姓安居乐业,不为贪官暴吏所欺压。
在民女心中,王爷恩德比生身父母更重要!”
这话半真半假,一半是说给长公主听的,还有一半确实发自肺腑。
“哦!”长公主微微挑眉:“若是让你嫁与我这弟弟如何?”
秋凉慌忙跪下;“还请殿下莫要妄言,殿下如天上皎皎明月,民女如地上野草。
云泥之别如何敢与王爷相提并论?”
长公主嘴角笑意渐渐凝住,她坐起身来;“怎么?你也看不上本宫的弟弟?”
秋凉摇头;“不是,王爷若是能看上民女,必然是民女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可民女出身乡野,不懂规矩礼数,便是与王爷做妾也是不够格的!
又如何敢生出那般心思,去肖想王爷呢!”
一旁的朝云郡主松了口气,她还以为,秋凉也看不上她小舅舅。
长公主神色和缓了些:“你不嫌蜀王面貌丑陋?”
秋凉微微摇头;“这世上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又不是一个两个,外在的相貌不过是皮囊美丑而已。”
长公主笑了起来;“本宫果然没看错你!起来吧!”
秋凉背后衣衫浸湿,看来,这公主府也不宜常来。
她不介意蜀王面容丑陋,但不代表她能接受如他这般暴脾气。
还好有徐娇蓉挡在前头,不用担心长公主突然乱点鸳鸯。
她从公主府回去,就见小霜一脸坏笑过来:“东家,你一定猜不到,蜀王殿下今日邀请南阳侯府那位出去怎样了?”
秋凉心说,你也一定猜不到,我今日在公主府有多危险。
“怎么了?”
小霜幸灾乐祸道;“那位跟着蜀王出门,是抬着回家的!”
啊?
徐娇蓉又昏迷了?
这南阳侯府的姑娘,身体未免太过娇气了吧!
大夫开了药:“府上姑娘受了惊吓,怕是会有惊厥之症,倒是不好给她下针,估摸着再有半个时辰就会醒来。”
“今日,姑娘跟蜀王去了哪里?为何会昏迷不醒被送回来?”魏氏见女儿脸色煞白,心中对元少璟的怨恨简直到了极点。
妙春跪在她面前;“奴婢也不知,蜀王殿下带着姑娘去了行宫的一处宅子里,不让奴婢等人跟进去。
后来....后来,王府管事让奴婢过去,带姑娘出去时。
奴婢就看见蜀王正拿着帕子擦手上的血,姑娘已经昏迷不醒了!”
魏氏听得心惊,赶忙去检查女儿身上,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伤痕。
可徐娇蓉全身上下完好无损,不见半点伤痕。
她越发弄不明白,蜀王到底干了啥,把她闺女吓成这个样子。
“大皇子不曾过来么?”
妙春怯怯回道:“大殿下来过了,只是不到一个时辰,就被人给叫走了,说是府里出了事!”
魏氏心思一转:“大皇子府上出了何事?”
“不晓得,小厮来传话叫的急,大皇子殿下匆匆就走了,都没来得及跟姑娘打个招呼!”
魏氏心疼的摸着女儿小脸,也不知到底出了啥事,把她女儿吓成这个样子。
“夫人,侯爷请你过去相商!”
魏氏前脚刚走,徐娇蓉便幽幽醒转过来。
妙春高兴道:“姑娘,姑娘你终于醒了!”
徐娇蓉勉强起身:“妙春,去安排车,我要去寻罗妈妈!”
妙春急道:“姑娘,这都晌午了,外头又是风又是雪的,你去寻罗妈妈作甚?
你要见罗妈妈,奴婢传她进府就是!”
“不,我要亲自去寻她,这事你不许告诉任何人,就是我爹娘哥哥们也不许说!”
她很清楚,爹娘再是疼爱她,也不会由着她的性子,为她拒了这门婚事。
她要去找罗妈妈,让她安排着逃走。
元少璟不是人,居然当着她的面,摘下面具,让她替他清理那扭曲狰狞可怖的疤痕。
这也就罢了,他最大的爱好,居然是当着她的面给人开肠破肚。
这都什么怪物呀。
徐娇蓉没惊动任何人,带着妙春一路去了柯家宅子,不准任何人通报,直接进了罗氏的内院房里。
刚进外间,就听到罗氏在与人说话:“要是让人晓得四姑娘的身世,可如何是好啊?”
徐娇蓉身子一软,勉强靠博古架站住。
啥意思?
难道她不是侯府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