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时,脸上是清冷到极致的表情,与周遭的火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犹如一朵雪地里孤傲盛放的梅花。
方多病垂眸,看到对方怀里抱着的,赫然是已经昏迷过去的李莲花。
他一时竟然分不清对方是敌是友。
可不知为什么,与那双沉默的双眼对视后,他却下意识地觉得对方不是坏人。
他向前走了一步,少年也向前一步。
见他迟迟未说话,对方执着地又重复了一遍,“你的人?”
他将怀里沉睡过去的青年缓缓递到了方多病的手上,“还给你。”
只这三个字,多余的却再也一句未曾有。
少年转身,坚毅的脸庞显露出与年纪不符的深沉与成熟。
他似乎这就要离开了。
没有寒暄,没有告别,这个人的出现就像他身上的衣服一样神秘。
他来,好像真的就只是为了还人。
“王权?是王权家族!!!”
刘宣忽然在身后大喊了一声。
“王权剑??王权家族未来继承人才有的?你是王权家族的未来少主!”
王权?
方多病抱着怀里的李莲花,重复着这两个字。
所以,这个清冷寡言的少年,竟然是捉妖家族的少主人。
传闻中的王权家族,竟然真的存在?
王权富贵脚步一顿。
似乎被人当众认出身份并没有给他带来太大的心绪影响。
他始终就是那般的清冷,淡淡的,如寒梅冷香,不张扬,却叫人无法忽视。
“王权少主,请您为我刘家除去妖妃,还我刘家一个公道。”
刘宣跪在地上重重地磕头。
少年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知道了。”
知道了?
他的回答如此简洁,没有说会管,也没有说不会管。
直到人的身影走出十几米远,他的声音才再度从前方传来,“我会处理。”
“太子,火势已经控制住了,但此地不宜久留。”
身旁的卫队统领上前提醒道。
方多病原本还想再追问几句这个神秘的少年,可看着火还在蔓延,也不得不带着李莲花先离开了此地。
……
三日后。
后山的山洞里死了一只千年的狐狸。
一些奇怪符号封印的东西被毁掉。
刘家的诅咒也彻底解开了。
方多病回到皇宫里,一直等到李莲花醒来。
尊贵的太子就坐在青年的床榻边,不眠不休、寸步不离地守了整整一夜。
直到天亮,李莲花才缓缓睁开了眼。
“水。咳咳……”
青年的咳嗽声才一传来,便惊醒了靠坐在椅子上的方多病。
“要水是吗?”
为了不打扰李莲花的休息,寝宫里的人都被他派了出去。
他来不及去门外叫人,自己跑到桌子边上,给李莲花倒了一杯水,又回到榻前,伸手去扶人。
“来,我扶你起来喝。”
“咳咳。”
李莲花咳嗽了几声,艰难地坐起来,视线落在手里那碗水上后,忍不住打趣。
“太子亲自给我倒水,草民可不敢喝啊。”
方多病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把碗粗暴地往他嘴里一塞。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喝你的水去吧。”
“遵命。”
李莲花的毒刚解,身子本就虚弱,又被这么一折腾,整个人脸色愈发惨白。
方多病嘴上虽然说着不在乎,内心却十分心疼地看着他喝了水。
转身又叫人传膳。
这一次,他依旧没有假他人之手,而是自己拿着碗亲自喂李莲花吃。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
李莲花抬手去接碗,却被方多病按住了手臂。
“我来就行。李莲花,你只要记住,从前什么样子,以后就是什么样,不会因为我是太子就发生改变。”
少年一字一句的话语,笃定而有力,像是承诺的誓言。
李莲花眸色一顿,眼底划过一抹悄然的笑意。
这臭小子。
喝完水,吃完了饭,方多病叫人将东西收拾下去。
自己脱了外袍,上榻,将青年搂进了怀里。
“别动,让我抱一会。”
李莲花笑了笑,难得没有推开他。
经历过一次生死,两人的感情似乎又深厚了几分。
方多病抱着李莲花的腰,脸贴在他的身前,声音闷闷道:“你都不知道,我看到山洞爆炸的那一刻,有多担心你,以后不许再这样了……”
不许再一个人冒险。
李莲花动了动,嘴角的笑意更深,“我这不是没事吗。”
“你还好意思说,那还不是因为有一个人救了你。对了,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个救你的人说什么了没有。”
想到那个神秘的少年,方多病依旧觉得记忆犹新。
李莲花仔细回忆了一下,道:“我只记得我进入山洞后,那书生突然在一阵白烟里消失不见了,我想要上前,头却一阵昏迷。这时候,有一道黑色身影走了过来。”
“他说,他叫王权富贵。”
“是他救了你。”
“看起来应该是这样了。”
“没事就好,以后再一个人只身犯险,看我怎么找你算账。”
方多病凶巴巴地放完狠话,李莲花却笑出了声。
“哎呦呦,这太子的威仪,果然不一般啊。李某可是害怕了。”
方多病气得瞪着那张说不出什么好话的嘴来,猛地将人压在了身底。
“方多病,你要大逆不道啊?我可是你师父。”
李莲花双眼含笑地看着上方的少年。
少年嗤笑了一声,“如果这样就算大逆不道的话,那徒儿早就想这么做了。”
——太子和太傅的日常。
方花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