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很快就安排好了。
见李相夷不在门中,李莲花索性也不跟他客气,直接住进他的房间去了。
毕竟这门主的房间,可是比院主的房间要气派不少。
李相夷晚上不爱睡觉,喜欢夜里装比,于是在房间里摆上了四颗明亮的深海夜明珠。
放在贝壳里作为点缀。
他不喜舞文弄墨,房间里种着的修竹经常养了死,死了养。
还有那缸里的金鱼,也是别人买了送给他的。
当时他怎么说来着。
会养就勤换水,不会就勤换鱼。
李莲花一边摇头无奈地笑,一边把床铺好,躺了上去。
床铺松软,隐隐有暗香扑鼻
“还是李相夷这臭小子会享受。”
李莲花感叹了一声。
记忆又回到了从前。
那时候,他为了和阿娩在屋顶上看星星,特意修建了一个平台。
夜深了,两人就裹着外袍偷偷爬上屋顶,在上面赏月喝酒。
有一次白江鹑有事找他禀报,顺着梯子上来,不小心把屋顶给踩塌了。
他当时怎么样了。
好像是发了一顿不小的脾气。
然后连夜命令以后他赏月的时候,不准打扰。
特别点名了白江鹑。
现在想想,那些逝去的过去,似乎也未曾那么糟糕。
只是当日的自己,确实是不懂人情世故了点。
导致后面一个月里白江鹑看到他都绕着走。
“相夷,你回来了吗?”
乔婉娩最近和李相夷很少说话。
两人因为之前的事情陷入了冷战。
乔婉娩不懂李相夷为什么要对李莲花那个态度,李相夷不懂乔婉娩上一世为什么会爱上了肖紫衿。
两人虽然谁也没有明说,但心里的某些隔阂已经渐渐产生了。
李莲花走后没多久,乔婉娩找上了李相夷。
问他李莲蓬到底是谁,和李莲花真的是兄弟吗。李相夷却没有正面回答她。
乔婉娩还记得,自己当时说了很重的话,“相夷,我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阿娩,这话应该是我来说吧。是我没有看透你。”
李相夷低笑,脸上浮现出一抹自嘲的戏弄。
如果他能看透自己的爱人,也就不会看着她转身走向别人。
更不会明白,她为何会提出和他分手。
“相夷,你在说什么?你最近总是有心事瞒着我,我能看得出来。我已经猜累了,我问你,你却不说。”
乔婉娩凄然一笑。
“李莲花的事情是这样,李莲蓬的事情也是这样。还有紫矜,他已经被你逐出了四顾门,你为什么总是那么在意他?我不懂。”
“我也累了,不想懂。我曾经试图努力搞清楚这一切,可是现在,我发现,相夷,我越来越不懂你了。”
“也许,我们也是时候该分开静一静了。”
乔婉娩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那是她最后一次和李相夷对话。
爱人的不信任和刻意隐瞒,让这位年轻的少女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她不知该去找谁倾诉。
恰在此时,肖紫矜托人给她送信,关心四顾门的近况。
她怕相夷多心,将那些信都烧了,没有再回应。
可是,她真的要和相夷一直这样不说话下去吗?
她的相夷何等骄傲。
她如果一直这样,两人也许……
想到这里,乔婉娩觉得不行,她还是要找个机会跟相夷说清楚一切。
她和肖紫矜清清白白,同样的,她也不希望他再有事瞒着自己。
于是,乔姑娘迈出了勇敢的第一步,来到了李相夷的门前。
她见里面烛火微亮,点着灯,没有多想便推门进去了。
李莲花来时的衣服在石寿村弄脏了,他有些嫌弃,就打开柜子找了一套李相夷的衣服穿上。
偏偏对方的柜子里都是一些招摇的颜色,他看了半天,挑了一身白衣穿上。
此刻,他半躺在榻上,正倚眉低头看着一本棋谱。
听到乔婉娩进来的声音,他下意识地将书放下,身子侧过去半边,却来不及走了。
“相夷,你在?”
乔婉娩有些疑惑地看着面前的人,虽然觉得今夜的相夷有哪里不太一样。
但也没说什么,拿着食盒走了进来。
“我给你准备了一点夜宵,要不要过来吃点。”
李莲花的侧脸和李相夷很相似,李莲花知道,阿娩这是认错人了。
他固然可以直接说明自己的身份,可他出现在这里,解释起来倒是很麻烦。
于是他叹了口气。
听到自己用李相夷的声音回答道:“阿娩。”
“你来了。”
说完,李莲花暗自懊恼,觉得李相夷恐怕不会这样讲话。
但好在乔婉娩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她走过来,抓住李莲花的手,“相夷,你怎么不转过来。”
“阿娩,我睡觉时落枕了,现在头只能偏向墙边。你有什么事情说就是。”
李莲花抬起手,假装揉了揉脖子。
另一只手却是不动声色地从乔婉娩手里抽出来。
乔婉娩怔了一下,“相夷,你还在生我的气吗?对不起,那天我说话太重了,我不是故意的。可你也不该怀疑我和肖公子,我们俩之间,什么都没有。”
原来是那臭小子又把人给惹伤心了。
李莲花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乔婉娩的肩膀。
“阿娩,你不需要和我道歉。你和紫矜之间,若真是两情相悦,也没有什么对不起李……对不起我的地方。”
“相夷,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还是生气对不对。”
乔婉娩震惊,相夷竟然让她去找别人?
“阿娩,我没有。从前是我不懂你,很多事情,没有照顾到你的感受。是我跑的太快了,却忘记回头看一看身边之人了。”
“我知道,爱上李相夷,很累。跟他做爱侣,也很累。”
李莲花说出这一句话时,乔婉娩的眼底忽然落下了一丝眼泪。
她忽然不想听他说话了,“不,不是的相夷,是我的问题,你不要这么说自己。”
“阿娩,我说的是真心话。李相夷,确实是个混蛋。他……并不是不好,你也没有不好,但有些事……”
“何人敢擅闯我四顾门?”
李莲花后面的话还没说完,房间的窗户突然打开了。
一柄剑直入屋内,以迅疾速度刺向床前坐着的乔婉娩。
几乎没有时间思考,李莲花抬手一掌打偏了剑尖。
伸手抱住乔婉娩原地转了圈,躲开了后面的剑势。
他顺手从腰间掏出龙吟,想也不想地对上了对方那一剑。
“相夷太剑?婆娑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