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李相夷提起少师,便要给自己放血。
头一转,突然感到手腕被一股温柔的力道给按住了。
他垂下眸,看到李莲花对他做了一个安心的眼神。
“这虫子既然攻击人,为什么这些南胤人不怕。”李莲花率先看出端倪,发问道。
李相夷动了动鼻子,敏锐地闻到一股异香。
“是熏香。”
“没错,南胤人身上有一股熏香。我想,他们饲养此虫的时候,便一直焚烧此香。长此以往,衣服内里都沾染了香气,可以驱避邪虫。”
“那我们现在熏香也来不及了啊。”笛飞声说道。
他拿着刀,视线锋锐地看向各个方向而来的虫子,喃喃道:“倒不如杀出一条血路来。”
“我说老笛你能不能淡定点,这么多虫子,怎么杀。怕是把你我累死今日也出不去。”
他挑起烛火,看了一眼崖壁上虫子的方向。
突然开口道:“那边。”
下一瞬,他的身影率先朝着石壁某个方向而去。
在他身后,两个轻功天下第一第二的人几乎是瞬间反应过来,一起跟了上去。
三道身影飞速掠往甬道外面。
李相夷少师染血,不断挥剑,笛飞声用刀将死掉的虫子拨开,李莲花负责在前带路。
三人很快到了一扇石门前。
推门,内里的暖玉发出盈盈的光线。
正是李莲花之前住过的房间。
笛飞声率先走进去,打量道:“这房间里看来一定住过什么重要人物,竟然镶嵌了如此贵的暖玉。”
李莲花轻咳一声,没接他的话茬。
“我刚刚在圣坛里,看到那些虫子似乎刻意避开了这里,想必这暖玉也有驱虫的效应。”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们总不能一直不出去,就困在这房中吧。”
笛飞声走到床边,大喇喇地往床上一坐,似乎走到哪都能随遇而安。
李莲花敲打了一下四周的墙壁,蹙眉道:“这么大的暖玉不可能是一整块,一定有缝隙。”
只要找到缝隙,敲碎了一块带在身上,不就可以离开了。
“我看倒不用这么费事,本尊的大刀敲上这么一下,这玉石必定得碎。”
李莲花无奈地摇摇头,一边敲一边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来,“笛盟主财大气粗,我可比不了。这么大一块暖玉被你击碎了,我看着都心疼。”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全然忘记了房间里还有个李相夷。
李相夷紧紧握着拳,视线落在李莲花自然缠在腰间的刎颈上,几次欲言又止。
再看到他和笛飞声自然的互动,他再也忍不住了,突然发问道:“李莲花,你是如何知道刎颈的?”
他一把扯住他的手臂,眼神里闪过一抹暗痕。
“你知道刎颈剑,会扬州慢,还会游龙踏雪,你该不会是……”
李莲花蓦地被抓住衣袖,低下头,正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要把他整个人都吸进去一般。
他从榻上跳下来,自然的将衣袖扯出来,捋顺服帖,声音温然道:“这个,等我们出去了,我就和你解释。”
才怪。
等出去后,他的内力恢复一半,如果他有心逃走,李相夷也阻止不了他。
有些问题,既然无法解答,不如就把它留在过去吧。
笛飞声闻言,后知后觉地转眼打量着两人,突然冒出了一句,“你别说,他倒是有几分像你。”
李相夷浑身一震。
抬眼,眼底漫过的是旁人看不懂的暗沉。
像他?
李莲花,你该不会就是……
轰隆。
外面忽然传来爆炸的声音。
又沉又闷。
似乎是从远处的山顶里面传来的。
“不好,这座山洞有可能快塌了,我们得尽快离开。”
笛飞声突然从床榻上站起身。
李莲花手指向一处方向,是他刚才摸过的地方。
“就是这里。上。”
他给李相夷递了个眼神,后者会意,一拳击向玉面。
坚固玉板瞬间碎裂了一道缝隙。
上面竟然有一条密道。
“用重力做机关,将两块玉拼在一起,只要受到外力,玉块就会向两边分开。果然是巧思。”
李莲花惊叹了一声,足尖点地,率先跳入了密道之中。
李相夷、笛飞声也随即跟上。
被突然发生的事一打岔,李相夷也顾不上再追问李莲花。
三人顺着密道一路前行,才发现这总坛上面居然别有洞天。
像是在主楼上另外修建了一层。
里面机关无数。
“看来,想要彻底破掉这里,凭我们三人的力量还不够。”
“金鸳盟离此不远,我们可先回盟中商议。”
“问题是,我们现在这个地方好像是个密室,要怎么出去。”
李莲花看着李相夷,突然想起了什么,“方小宝呢。”
“糟了。我把小徒弟给忘了。”
李相夷如梦初醒道:“我方才下来的时候,小徒弟被留在了上面,现在不知怎样了……”
“李相夷。”
李莲花咬牙无奈地念了一句他的名字。
小宝现在身体弱,他虽会武功,却不能妄动真力。
万一他出点什么意外。
想到这,李莲花瞪了李相夷一眼,“小宝要是有事,我找你算账。”
“李莲花,我们先上去找找,实在不行,回金鸳盟调人来。”
李相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莲花毫不犹豫地打断了。
“找不到小宝,我不会离开这里。”
前世在他生病最虚弱的时候,方多病不离不弃照顾他的画面再次浮现在脑海里。
小宝就像一个小太阳,点亮了他人生中最晦暗的时刻。
这种感觉,他们永远都不会懂。
看到李莲花执着的身影,笛飞声沉默了一下道:“我们也陪他去找找吧,顺便找找路。”
甬道并不是很长,只是机关复杂,每次眼看着前面出现光亮,又会再次迷失。
明明看似不远的路,三人却走了很久都没走出去。
“不对,这甬道有古怪。”
李莲花停住脚步,自然地从腰间拔出刎颈,在地上划出一道小小的痕迹做标识。
“再往前走走看。”
他提着剑,每隔一段时间,便留下一道标记。
最后三人在远处回头一看,这标记竟然是倾斜的。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