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抱歉,我答应你的,可能要食言了。”
不妄动杀孽的前提,是不触碰到他的底线。
“李相夷,你放开我。云院主也只是一时糊涂,你……”
李莲花还想再救人,却听见李相夷冷硬的声音响起,“把云彼丘给我扔出去。”
“师兄,接下来,我给你个机会。”
李相夷靠坐在座椅上,斜倚着半边身子,视线直直的落在单孤刀的脸上。
“有什么瞒着我的事情,现在交代,还来得及。”
年轻的门主坐在高台之上,抚摸着手里的少师剑,脸上的神情是单孤刀从来没有见过的陌生。
他顿时有些心虚,却假装无辜地镇定道:“相夷,你是怪我刚才没有救下你么。你也知道,那笛飞声的武功十分高强,我若与他硬拼,不过也是白白搭了一条性命。”
“是啊,李门主,二门主刚才也是被形势所逼,你不能因为这个就怪罪于他啊。”
说话的是单孤刀手底下的二堂主。
李相夷如扫视蝼蚁一般看了他一眼,轻笑一声道:“师兄,没想到,原来这一年里,你在门中,也培养了不少势力。”
“如此忠心护主,师弟真为你感到高兴。”
李相夷从高位上走下来,一步一步逼近单孤刀。
鹰眸紧紧锁定着那张熟悉的脸,低声道:“师兄,你应该最了解我的脾气。”
“那针是不是暗器,你我心知肚明。”
“李相夷,你想做什么?你难道还想杀了我不成?”
单孤刀一惊,眼底的慌乱丝丝溢出,他和角丽谯见面时,从来都是带着兜帽。
不可能的。
李相夷不可能那么轻易地查到自己。
还是刚刚自己动的杀念被他感应到了。
“相夷,你误会了,我真的没有想害你的意思,你若不信,今日就当着整个四顾门的面把我杀了算了。”
“让大家看看,你是怎么抛弃自己师兄不顾的。”
单孤刀心知没有证据,李相夷定然有所忌讳,不敢直接杀了自己。
他自以为得逞,脸上挂着一抹得意的笑容。
李相夷失望地摇了摇头,“师兄,我给过你机会了。”
他今日不杀他,是想给他一个自我忏悔的机会。
既然他不承认,证据确凿的那天,他只能将他逐出四顾门了。
“我小的时候,师兄曾经救我一命,如今,就当两清。你我以后,只同陌路。”
“李相夷,你……”
“传四顾门主令,肖紫衿、单孤刀,面对外敌不战自退,扰乱军心,此二人逐出我四顾门。”
“从今往后,谁再让我听到解散四顾门几个字,别怪我李相夷不留情面。”
单孤刀没想到李相夷这一次竟然做得如此决绝。
往日他们再怎么吵架,他也从来没有用这样冷若冰霜的眼神看过自己。
明明是恨他的,为什么心里竟然有一丝难受?
李相夷,这是你逼我的。
我本来还想要不要留你一条性命,如今,是你逼我这么做的。
他从主位上起身,气冲冲地向外走去。
“李相夷,你别后悔。”
也许是被幻境影响了心绪,李相夷始终有些无法平静。
他回忆着方才看到的景象。
幻境里,单孤刀似乎死了。
那他就不太可能是背后真正的主谋。
南胤少主的事情,还需要继续查。
“派人跟着他。”
“是。”
师兄,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起了杀念,但没关系,我早晚会查清楚,再亲手把你抓回来。
李相夷安排完一切,视线再次落回到李莲花身上。
他一步一步走上前,蹲在李莲花的面前,挑眉问道:“说梦话学的扬州慢?”
“嗯……”
李莲花知道李相夷这是看出不对劲来了,有些心虚地别开视线。
嘴却一如既往地发挥,“李门主这是嫉妒我扬州慢用得比你还好了?”
方多病在一旁看着李莲花挑衅李相夷的样子,眉头直跳。
好家伙,这么敢说,是不要命了么。
“李莲花,我再问你一次,你体内两层的扬州慢内力是哪来的。”
“李门主,在下不是解释过了吗。”
“你来我门中不过数日,别告诉我,你学得这么快。”
刚刚他运功为云彼丘解毒的模样,没有十年以上的基本功,根本就做不到。
甚至就连他自己,也不懂得替他人解毒之道。
就算是天才,亦需要时间才能将气练上去。
扬州慢,根本不可能有人在几日之内练到两层。
“还有,你和云彼丘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救他?”
李相夷的盘问步步紧逼,李莲花想忽悠,却丝毫找不到借口。
他张了张嘴,索性闭口不言了。
反正只要他不说,李相夷永远不可能参透那个答案。
就在这时,身体里的业火痋突然一动,出声道:“主人,我们需要启程了,你的身体,必须马上服下下一味蛊虫。”
小痋变成人形,出现在李莲花的识海里。
“修补我的精元,必须指定的蛊虫,主人,下一种蛊虫,我能感应到,在金鸳盟内。我们必须马上前往。”
“如果超过五日,我的本体就会破裂……”
小痋一次性说完这么多话,似乎又累了,再次没了动静。
“小痋?”
李莲花在自己的识海里呼唤。
“别睡了。”
“你才多大,你这个年纪,你睡得着吗。”
没有回应。
好吧,看来摆脱眼前的困境,只能靠自己了。
“李门主,你先松开我,我慢慢跟你解释好不好。”
“李莲花,你向来诡计多端,松开你,你是不是又要跑?”
哎你说怎么着,你还真猜对了。
“那个,其实我……”
李相夷无所谓地笑了笑,打断了他的话。
“没关系,你现在不想说,我有的是时间。”
“来人,把他们俩关在一个房间里。”
“是,门主。”
方多病瞪大了眼睛,不是,他就一看戏的,这跟他有啥关系啊。
“李莲花,你快想办法啊。”
两人被绑住了手脚,扔在了李相夷隔壁房间的床上。
李莲花被重重地摔进床褥里,哎呦了一声。
“怎么这么粗鲁呢。告诉你们门主,这可不是待客之道。”
方多病跟他背靠背地被绑着,挣扎了半天,没挣扎开,怒道:“李莲花,都是你惹的好事!”
李莲花心虚了一下,狡辩道:“咳咳,这是李相夷干的,跟我又没关系。”
好吧,严格来讲,他也算半个李相夷。
李莲花头一歪,不好意思说话了。
“那现在怎么办啊?”
方多病气得想回头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