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她感觉有人来到她的牀边,然后轻轻掀开了她的被子……
紧接着,*沿微微凹陷,来人坐了下来。
然后,一双大手爬上她的小腿……
轻轻地揉捏。
怀孕中期,孕妇的小腿会在夜里或是清晨的时候抽筋,魏可近期也有这种症状。
来人在帮她按摩。
魏可立马惊醒了过来。
蓦地睁开眼,毫无意外地看到一张熟悉的俊脸。
“你怎么进来的?”她惊愕地瞠大双眼瞪着他,失声叫道。
“我——”他老神在在地继续帮她捏腿,不慌不忙地开口。
“门是反锁过的!!”
他刚说了一个字,就被她抢断。
嗯,她在进房的时候再三确认过的,他休想再用她没锁门的借口糊弄她。
“有钥匙。”严楚斐微垂着眼睑,动作轻柔地帮她捏着,淡定自若地说。
魏可双手反撑,半支起身,愣愣地看着他,“啥?”
“我有钥匙。”他抬眸看她,抓起一个枕头放在她的背后,让她能舒服地靠着。
“你——”她气结,狠狠蹙眉,恼火地挥开他的手,怒声质问,“你哪来的钥匙?!”
“电视柜的抽屉里拿的。”他答,平静的语调与她的愤怒大相径庭。
魏可闻言,又是一怔,“你怎么知道电视柜的抽屉里有房间钥匙?”
“我聪明啊!”他剑眉微挑,似笑非笑。
魏可满脸黑线。
抬脚一踹,将他的手踢开,拒绝他的讨好,凶巴巴地向他伸出手,“交出钥匙,滚出去!!”
严楚斐皱眉,一把将她不安分的小脚丫抓在手里,另一只手继续在她的小腿肚上轻轻捏着,不悦轻斥,“你一天到晚这么暴躁,孩子生下来万一像你怎么办哦?”
魏可一听这话,更不乐意了。
“呵呵哒!像我不好难道像你就好?!”她挑眉睨他,皮笑肉不笑地冷嗤。
像他这样卑鄙无耻无情无义就好?
啊呸!
“像我当然比像你好啊!”严楚斐一脸理直气壮,大言不惭地点头。
“滚。”她用另一只脚踹他。
他眼明手快,又一把抓住,“好好好,像你,像你,我们的宝贝女儿像妈妈一样漂亮,最好!”
“严楚斐你少给我油嘴滑舌!”魏可烦死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态度,冷脸怒斥。
什么女儿?
都说不知道孩子性别了他还非要认定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女孩?
那万一是男孩他是不是就不爱了?
别人都是重男轻女,他居然是重女轻男,真是朵大奇葩!
嘿!魏可你可真是的,你管他喜不喜欢做啥?你若真生个儿子,他不喜欢不正好么,就不会跟你争抚养权了,那样儿子就是你一个人的了!
哎呀,对啊!
魏可心里一喜,决定生儿子!
见严太太软硬不吃,严楚斐沉默了半晌。
当他再开口时,已然收起玩世不恭的姿态,变得冷峻严肃。
“魏可!你觉得夫妻之间除了爱,最重要的是什么?”他目光深沉,定定地看着她,问。
她剜他一眼,不答。
严楚斐,“信任!”
她还是不语。
不就隐射她没给他足够的信任么?呵!也不想想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自己都没做好,却要求别人对他全然信任,要不要脸?
“你难道不觉得我们之间严重缺乏信任吗?”
“不好意思哦严先生,我们已经不是夫妻,所以什么信任不信任的我们根本就不需要!”
她斜睨着一本正经的他,轻蔑冷嗤。
然而没好气的语气,多少带着点负气的意味。
“你明知道我爱的是你!!”严楚斐脸色一沉,语气加重。
哟呵!他还敢这么大声?
魏可怒。
她翻了个白眼,唇角冷笑蔓延,“严楚斐你可真搞笑,就你做的那些事儿,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明知道’?”
吵了架就让严甯送来离婚协议,第二天就亲自把离婚证办下来了,她有什么理由去“明知道”他爱的是她?
她的心还没大到那个程度好吗!
“夫妻之间,对方心里有没有你,你不可能没有一点感觉,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你爱我!就算我们暂时离了婚,你还是爱着我的!”他言辞笃定,信心十足。
“你还要不要脸啊?”魏可无语。
见严太太一脸嫌弃,严楚斐轻叹一声,深情又无奈地看着她,说:“你可以不承认,也可以骗我,甚至可以骗全世界,但你骗得了自己吗?”
魏可哑然。
离开帝都的时候,她对自己说要跟他老死不相往来,从此以后再无瓜葛,可现在……
竟稀里糊涂又搅合在了一起。
昨天在超市里被他拽入怀中,闻到他气息的那一瞬,她骗不了自己,她的心,不可抑止地泛起一丝小期待……
三个月了,将近百天,每当夜深人静或是身子难受以及神经特别脆弱的时候,她都会想他……
毕竟夫妻一场,毕竟她肚子里怀着他的孩子,毕竟深深爱过。
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又怎么可能说忘掉就忘掉?
虽说时间可以治愈一切伤痛,可短短三个月显然是不够的。
“可可,三个月了,你的心情也该平复了,你好好想想,我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严楚斐一边幽幽说着,一边放下严太太的腿,再拿起她另一条腿放在他的腿上,继续在她的小腿肚上轻揉慢捏。
捏着蛮舒服的,魏可决定不跟自己过不去,就让他捏吧,反正不要钱的长工,不使白不使。
“你选择跟我离婚,除了不爱,我想不出其他理由!!”她冷着俏脸,傲娇地撇着头不看他,没好气地说道。
“我……”
“你又要说是我先提的对吗?可我以前也提过你怎么不当真呢?偏偏莫念娇回来了你就当真了?!”她冷冷瞥他一眼,怒声抢断,字里行间透着掩饰不住的妒恨。
严楚斐目光深幽地看着魏可,沉默半晌,然后重重一叹。
“我是生气了。”他说,语气沉重而哀伤,“可可,你让我很失望你知道吗?”
“……”魏可知道他所指为何,无言以对。
“你怀孕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狠狠拧起眉头,目光饱含谴责,每一个字听起来都是那么的怨愤和难过。
这件事,魏可自知理亏。
垂着眸,无意识地抠着指甲,她低低道:“我不是故意要瞒你,只是没有合适的时机。”
“我是孩子的父亲,我不是应该随时都有权利知道他的存在吗?要什么‘合适的时机’?!”严楚斐闻言更生气了,脸色阴沉。
魏可苦涩一笑,抬眸看他,“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怀孕的吗?”
“什么时候?”
“莫念娇回来的那天!”
严楚斐倏然无言。
他可以想象得到,本是满心欢喜的她,还来不及把喜讯与他分享,就被莫念娇的归来给震惊了。
当时她的心情,一定与晴天霹雳无异吧。
“所以你觉得在得知莫念娇给你生了一个儿子之后我还有心情把自己怀孕的事告诉你吗?”魏可笑意渐冷,淡淡讥诮。
严楚斐默了默,然后用力点了点头,“好!你怀孕了可以不告诉我,可你要打掉他的时候为什么也不告诉我?如果不是七仔提醒我一句,他现在就不在了!!”
其实他最介意的,是这个!
就算到现在,他都还是想不通,想不通她到底是怎么做到那样铁石心肠的。
如果不是七仔,他是不是这辈子都不会知道有这个孩子的存在?
她怎么可以这样?!
这个孩子不是她一个人的,他也有份儿的,在做任何决定之前她不是应该先知会他一声的吗?
他们怎么吵怎么闹都好,孩子是无辜的啊,她怎么可以单方面决定孩子的去留呢?
那是一条命啊!
怎么可以说不要就不要!!
他真的生气,到现在都还很生气。
魏可眼眶微红,不敢为自己辩驳,因为深知做那样的决定是自己这辈子最大的错……
他停止按摩,拧着眉头深深看着她,异常沉重地说:“孩子若不在了,可可,你叫我这辈子怎么原谅你?”
“谁稀罕你原谅!”她本就内疚,再被他一再斥责,心里就更难受了,红着眼剜他一眼,口是心非地负气哼道。
“好,就算你不需要我原谅,那你自己呢?你又怎么原谅你自己?”他字字犀利,句句如刀,砍得她无处可逃,“误伤安安你都那么自责,剥夺了自己亲身骨肉的生存权利,你心里真的会好过?”
魏可心如刀绞,双手微颤,轻抚自己凸起的小腹,一千零一次庆幸,庆幸自己没有铸成大错。
她当然不会好过!
她怎么可能会好过?
可当时……她真的觉得自己已经无路可走了啊!
他倏然朝她倾身过去,修长的手指用力捏着她的下巴,饱含怨愤的目光直直射进她的眼里,恨恨切齿,“当我看到你那么义无反顾的想要放弃我们的孩子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可可!!
“真是恨不得从来没有认识你才好!!
“你说你怎么就能那么狠心?嗯?!”
他的眼底泛着血丝,明明恨不得掐死她与她同归于尽,可看到她红着眼眶的可怜模样,又发现自己根本就下不了手。
爱恨交织,他觉得自己快要被她折磨疯了。
她口硬心软,她刀子嘴豆腐心,她对所有人都富有同情心……
可她却独独对他心狠!
她把所有的狠心,都给了他一人!
她不要孩子,归根结底也是因为他,她的心思他太清楚不过了。
她绝情到想要跟他断绝一切关系,所以连孩子都不要了……
下巴被他捏得很疼,魏可蹙眉撇头,甩开他的手,忿忿道:“你都已经决定要跟我离婚了,那孩子生下来就等于没有父爱,如果我不能给他一个完整的家,我宁愿不要生下他!
“当然……
“是我错了!
“我当时脑子肯定是坏掉了,才会觉得孩子没有父亲就一定不会幸福。
“来到C市之后我想通了,这个孩子我一定会生下来,虽然他没有爸爸,但我会给他双倍的爱——”
“呸呸呸!什么叫他没有爸爸?我还没死呢!”
听着严太太声情并茂的忏悔,严楚斐本来还蛮感动的,可听到最后一句时,又被气得吹胡子瞪眼。
魏可像是没有听到他的抗议一般,自顾自地继续说着,“或许以后我会遇到一个情投意合的男人,而他愿意把我的孩子视为己出,那么——”
“你想都别想!!”他再次阻断她,恶狠狠地瞪她,咬牙切齿怒不可遏,“你敢让我的孩子叫别人爸爸,我就揍死你!”
她柳眉一竖,肚子一挺,倔强地娇喝,“我就要!你有本事现在就揍死我!来,往这儿揍!”
她用下巴点着自己的肚子。
严楚斐幽怨又无奈地看着蛮不讲理的小女人,重重一叹,“就不能好好听我解释吗?”
“哼!”她把脸撇向一边,冷哼一声。
“我若真还爱着莫念娇——不!我从来就没有爱过她!”他单手撑在她的身侧,上半身以不会压着她的距离轻轻覆在她的上面,另一只手将她的小脸掰回来,强迫她看着他的眼,像发誓般诚恳地说道:“以前我对她不过仅限于‘喜欢’,根本就谈不上‘爱’!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我的心里只有你,即便跟你分开三个月,我也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她抿唇不语,一脸傲娇。
“至于她现在住的那栋房子,对,是我买的,但我这么做有我的道理,绝不是你以为的什么我对她余情未了,绝不是!”他深深看着她的眼,言辞凿凿,神色坦荡。
“好, 就算你给她买房子是有苦衷,那房子给她就完了呗,你还去那里过夜做什么?”她娇喝,字里行间不自觉地流露出一股醋意。
严楚斐,“有些真相,只有她才知道,我想从她嘴里套出来!”
比如安安到底是怎么来的?他的母亲又是谁?
再比如严太太刺伤安安的监控视频是怎么回事?又该用什么来证明严太太的清白?
这些,只有想办法让莫念娇亲口说出来,不然将会后患无穷。
想要收拾莫念娇其实并不难,想要让她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他也不是做不到……
可他不想背一辈子黑锅。
安安是怎么来的,他必须搞清楚,不然严太太会一直认为安安是他犯下的*债,会一辈子都对他心怀芥蒂。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
他要给严太太洗脱“罪名”!
其实离婚一事,他生严太太的气是其一,其二是跟莫念娇做了交易。
莫念娇说只要他和严太太离婚,就把严太太刺伤安安的监控视频交给他。
莫念娇还说,如果他不答应,她就把视频交给罗婉月……
这件事若扯上贝家,那就会变得很复杂。
试想一下,如果莫念娇把视频给了罗婉月,罗婉月再把视频交给贝宗云,贝宗云就很有可能利用这段视频起死回生……
因为现在四叔正在全力打击贝宗云一派,贝宗云已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所以在这最后关头,决不能出任何岔子。
如果贝宗云得到视频,用这段视频威胁四叔,不就等于给四叔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吗?
国家和可可,四毫无疑问是选择国家,可对他来说,就算是拼上自己这条命,也定然不会让可可有事的。
四叔不在乎可可,但对他这个侄儿肯定是做不到无动于衷的,若可可有事,他拼死相救,四叔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如此一来,自然就会对贝宗云有所妥协……
好不容易有个将反派一网打尽的机会,断不能葬送在他的手上。
所以,当莫念娇说要把视频交给罗婉月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答应。
跟严太太离婚后,他用离婚证换了莫念娇手上的那段视频,视频到手他本可以让莫念娇一家全部消失,可他终究是不太放心。
他想,万一莫念娇有备份呢?
虽然她赌咒发誓的说没有,可她的话能信吗?
如果莫念娇先把备份藏在别处,叮嘱什么信得过的人,她若出事就把视频曝光……
那他做了那么多不就前功尽弃了么?
所以他想来想去,唯一能彻底帮严太太洗脱罪名的,只有让莫念娇亲口承认那是她处心积虑设的局……
可莫念娇那么狠毒狡猾,一时半会儿又怎么能让她亲口招供呢?
他只能等!!
还有,离婚之举有其三——帝都不安全。
得知严太太要打掉孩子,他对她失望至极,那一刻简直是心如死灰,于是在气急攻心之下他对她说了“如你所愿”四个字。
可其实他只是说气话,根本就不是真的要离婚。
最终让他下决定离婚的,是严太太差点被车撞了。
那不是单纯的车祸,而是有人蓄意为之。
若不是他先就安排了人保护严太太,只怕那天严太太就已经一尸两命了。
所以帝都不安全!
他当然可以安排人寸步不离的保护她,可她怀着孩子,每天的心情若处于紧张和担忧对身体肯定不好,还不如让她暂时离开帝都,好好养胎,等他把所有事情都解决了再回来。
只有她和孩子安全了,他才能集中精力去做他想做的事。
所以他致电何柏琛,请求他回国,请他带严太太到C市来,保护以及照顾她。
C市是郁凌恒的地盘,有郁凌恒和何柏琛的双重保护,她是绝对安全的。
而且她来C市的消息,除了七仔和岳母大人知道,外人一概不知。
所以,他还不够爱她吗?
明知何柏琛对她的感情,他还忍着醋意去求何柏琛,只因为她最信任的人就是何柏琛。
虽然一切都是他安排的,可当他在机场看到她和何柏琛离开帝都时,心里还是难过得不行。
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啊,他爱她胜过爱自己,却还总是被她质疑。
真是好委屈啊……
“怎么套?色、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