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笑笑心想,技多不压身嘛,以后行走江湖还要靠这一招做叫花鸡吃呢,这样想着,心一横:“行,婆婆,您就放心请好吧。”
皇甫轩却不认同,请好?我咋不信呢?
婆婆又不放心的交代了一遍杀鸡流程,方才去榻上歇息。去了一趟山上,她这把老身子骨,还真有点吃不消呢。
曹笑笑一边为自己打气一边壮着胆子把野鸡放在砧板上,皇甫轩拿来菜刀,不安的问道:“要不,我来吧?”
“不用!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我就不信离了别人我自己就弄不出叫花鸡了。”曹笑笑斗争昂扬,狠狠心,谁让人类站在食物链的最顶端呢,你可怜鸡,怎么不想想吃烧鸡、烤鸡、炖鸡、叫花鸡的时候呢?
曹笑笑试量了几试量,就是不敢拉鸡头,好把鸡脖子露出来。
好不容易眼一闭,壮着胆子用右手去拉鸡头,突然摸到毛绒绒的鸡毛和软凉凉的鸡冠子,而且它还会动,剧烈的蠕动,曹笑笑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吓的啊的一声尖叫,拔腿就要跑。
“笑笑,你跑什么?”皇甫轩哭笑不得。
“笑笑,你怎么了?”杨光关切的问,朗朗的读书声戛然而止。
曹笑笑顿感羞愧,面子上花不完,跑到一半,坚定的站定脚,朗声说道:“我杀鸡啊。姐夫,你读你的书,我一会儿就杀好了。”
咯咯哒!咯咯哒!
野公鸡似乎嗅到了危险,开始声嘶力竭的抗议。
曹笑笑不啊啊叫了,公鸡又开始聒噪起来,安静的小院里热闹起来。
曹笑笑又坚定的走回去,小手张开,要去按住鸡头。
公鸡目光锐利,一副要和曹笑笑拼命的样子,摆好姿势,眼神聚焦,准备随时用尖利的鸡嘴把曹笑笑的手啄个血洞。
皇甫轩实在看不下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公鸡的脖子按在砧板上,嚷道:“笑笑,我按着,快砍吧。”
曹笑笑拿菜刀比划了两三下,依然没有砍下去。
皇甫轩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曹笑笑:你还砍不砍啦?你不砍就来啊。
曹笑笑无奈:“我怕砍了你的手。”
皇甫轩无语,想了想,也是,说不定曹笑笑不是砍到鸡脖子上,而是砍到自己手脖子上呢。
想了想,皇甫轩拿布袋抱着石头压住了鸡头,自己退到一边,无奈的摊着手:“这总行了吧?反正这只野鸡我们是吃定了,你给人家来个痛快的不好吗?”
曹笑笑一听,也是,长痛不如短痛,给人家来个痛快的也是积了功德了。
想到这,曹笑笑心一横,一菜刀剁在鸡脖子上,咦,怎么那么钝呢。但管不了那么,曹笑笑再次恐惧的跑开了。
跑到院子中央,站定,回头看,鸡脖子还好好的,怎么回事?
曹笑笑不解的望着皇甫轩。
皇甫轩已经无力吐槽了,摊着手,半晌才说:“笑笑,你得先把鸡脖子上的毛拔一下,不然刀会打滑发钝的。”
“这样啊。”曹笑笑点头,一副我懂了的表情,走到跟前,又不敢拔鸡毛。
嗖嗖!
皇甫轩二话不说,手起毛落,帮忙把鸡毛拔了,然后用更加无奈的语气嚷道:“笑笑,快给野鸡来个痛快的吧!你若不行,那我来!”说着就要伸手要菜刀。
“不行,我来!”曹笑笑忙把菜刀藏到身后。
“行,那你来!”皇甫轩一连做了好几个“请”的手势,意思让曹笑笑快点个!
曹笑笑再次心一横,瞄准拔了毛的鸡脖子,手起刀落。她能感觉到这次是实打实的切到了。
成功了!可是这样才更让人惊惧。
曹笑笑尖叫着冲进屋。
野鸡吃痛,没命的扑腾起来,把压鸡头的石头都给掀开了。
顿时灰尘弥漫,皇甫轩忙用挡脸,同时觉得脸颊一热,用手抹下来一看,是鸡血。
皇甫轩立马不淡定了,嗖!一溜烟也逃回屋。任凭野鸡在院子里扑腾。
曹笑笑见皇甫轩的俊脸上有血,又害怕又自责,连忙把菜刀递给皇甫轩:“我不杀了,你杀吧!”
皇甫轩抹着脸上的鸡血,一股鸡骚味,连连摆手:“我也不杀了,太吓人了。”
曹笑笑秀眉一挑:“你不是很大胆吗?刚才你还笑话我来着。”
皇甫轩嘿嘿笑着自我解嘲,然后心虚的说道:“其实,我只杀过鱼,没杀过鸡。”
“不行,你也得去试试,不试试怎么知道不敢呢?”曹笑笑不依不饶的把菜刀塞给皇甫轩,好朋友好死党相处的原则就是,自己受到的惊吓和恶搞,一定也要让对方体验一把。
皇甫轩拿着菜刀,想到自己身上的鸡血,还是立马秒怂:“不行,我得先去洗把脸。”说着把菜刀搁在桌子上,然后大步流星的走出屋子。
“不行啊,你不杀鸡谁杀?总不能让婆婆杀吧?”曹笑笑追上去拽住皇甫轩不撒手。刚才皇甫轩在旁边取笑自己杀鸡,她不取笑皇甫轩一番,怎么能解气?
皇甫轩苦着脸正色道:“笑笑,我真不敢杀!杀了还得拔毛,拔完毛还得开膛破肚,这些,我真做不来,你就饶了我吧。”
曹笑笑只好妥协,无奈的问道:“那谁杀?”
皇甫轩无奈,凑到曹笑笑耳边小声说:“要不我们拎到集市上让别人杀,不就是要杀鸡钱嘛,我们有钱。不然婆婆知道就是了。”
婆婆早被曹笑笑杀鸡的动静惊醒了。听到她俩都不敢杀鸡,披衣服起来打算自己杀。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洪亮的声音响了起来:“我杀!”
“谁啊?”曹笑笑和皇甫轩面面相觑。声音不是婆婆的。难道是……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转头瞄向书房。
呼!
布帘子一掀,书生杨光很爷们的走了出来,又说了一句:“我杀。”
“你杀?”皇甫轩和曹笑笑都表示怀疑。书生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杀鸡?他们两次驱魔人都不敢,他能敢?我看还是算了吧。
杨光其实也不敢,但是想到母亲年迈,想到母亲会担心他们以后连美味营养的野山鸡都吃不到了会死不瞑目,想到自己的心仪之人曹笑笑受到了惊吓,又想到那句嘲讽书生的话——百无一用是书生,他心里就充满无穷的动力。
杨光走到西屋让母亲继续睡下。知母莫若儿。他知道母亲肯定起来了。儿子儿媳妇都不敢杀鸡,她只能起来。
婆婆躺在榻上,很欣慰,说道:“一会儿杀完了,喊我起来,我给你们做野鸡炖香菇,这个我最拿手了。”
杨光没有拒绝,他点头:“好。”他担心母亲的身体,但他也知道生命在于运动,只躺着对身体也不好。
曹笑笑和皇甫轩有点脸红,堂堂捉妖师连鸡都不敢杀,传出去岂不是让同行笑掉大牙啊?可是,真的无可奈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你见过北方大老爷们去南方看到蟑螂后吓得尖叫到花容失色吗?岂一个惨字了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