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你说吧。”侍卫的语气有点温柔,因为下一个,也就是左边第四个,是一个小男孩。
小男孩不到10岁,消瘦,不高,脸盘子也很小,一看就是小骨架的人。他的手紧紧拉着刚刚那个中年妇女的手,显然是跟着姥姥或者奶奶一起来的,脸上怯生生的,似乎很害羞。
曹笑笑一看这一老一小的对比,一个胖的腹部有好几个游泳圈,一个瘦的小腿几乎都能看到骨头的轮廓,这是,好东西都让中年妇女抢吃了吗?这是怎么当奶奶或者姥姥的啊?
曹笑笑也只是八卦的想想而已。有的人就是喝凉水都发胖,大腹便便,有的人海吃海喝还小腹平坦,甚至有六块腹肌,所以,胖瘦有时候和吃多吃少没有关系,而是和体质啦,遗传啦等因素有关。
“不怕,说吧,就当讲故事一样。”中年妇女笑嘻嘻的安慰小男孩,满面红光,显然还沉浸在刚才讲故事的激动氛围中没有自拔。
小男孩受了鼓励,想了想,开始说道:“曹大人很好,她是我的榜样。”
“举例说明一下。”中年妇女小声提醒男孩。
男孩接着说:“有一次,姥姥带我去上香,香刚点上,就听到有人说钱包不见了,里面可都是救命的钱,接着就哭喊起来,哭的很伤心。”
“这时候曹大人过去询问钱包啥时候丢的,那人说点刚丢的,点香之前还在的。曹大人再三确认那人的钱包确实是点香之前丢的,这点时间偷包贼是走不出寺庙门的,她当即登高示意看门的僧人把门关上,然后亮明身份,把所有人都召集起来。一共50人。包括庙里的僧人。这些僧人得知有香客丢失了救命钱,为证清白,自告奋勇的自愿接受检查的。”
李如意听到这里,撇撇嘴,心想不过是挨个搜身罢了,根本不用动脑子,没什么技术含量。也是曹笑笑幸运,若是偷包贼把钱包藏到某处,比如屋檐下,瓦砾下,土里,石头堆里等等,你搜身可就搜不出来了,那才闹笑话了呢。
小男孩接着说:“曹大人让皇甫公子抱来了一只黑猫,说是一只从西天求来的神猫,是佛祖开了灵光的。曹大人要求所有人都挨个在一个封闭的屏风里摸一摸黑猫的毛,黑猫若是连叫三声的话,谁就是偷钱贼。”
“装神弄鬼。”李如意嘟噜着,剥了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塞在嘴巴里。
九王得表情依然是淡淡的,但听故事听的很入神,见男孩顿了顿,这才端起杯子喝了几口清茶。这是怕喝茶的声音妨碍他听故事吗?
小男孩继续说:“所有人挨个走进封闭的屏风里面摸黑猫的毛,我也进去了,有点激动,还有点害怕,生怕黑猫乱叫。最后黑猫没有叫。曹大人在屏风外守着,听着猫有没有叫。最后,50个人都摸了一遍黑猫,黑猫都没有叫。”
“大概偷钱贼不是在这些人里面,而是藏起来了,看来把寺庙搜一遍,藏起来的鬼鬼祟祟的人就是偷钱贼吧。”李如意自以为是的想,又剥了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塞进嘴巴里,甜津津的,水润润的,可口极了。
曹笑笑看着郡主吃葡萄,自己也嘴馋起来,情不自禁的舔了舔嘴唇,一双眼睛一直盯着郡主蠕动的嘴巴。目不转睛。
九王正好看到这一幕,忍不住轻轻一笑,招手让人端了一盘子玛瑙般的葡萄放在曹笑笑桌上。
“多谢九王赐葡萄。”曹笑笑高兴的施了一礼。
李如意一看,醋意横生,也不吃葡萄了,又开始捏葡萄,拿葡萄出气。
“就在大家疑惑的时候,曹大人让所有人走进一个小黑屋,挨个用烛火照那个人的手,神奇的很,摸过猫的手心都是一照就亮。”
“曹大人说那是什么荧光粉。她事先把荧光粉涂在黑猫身上,人进去摸猫的时候,手心就会沾染上荧光粉。所有人中只有一个人的手心不亮,一点儿亮点也没有,这说明这个人因为偷钱心虚,所以没有摸黑猫。”
“当时这个人就站在我的右边第三个,他一看所有摸过黑猫的人手心就会亮,就紧张起来,坐卧不安的,我当时就觉得这个人肯定有问题,哈,果然不错。当时曹大人直接说他就是偷包贼,他的脸刷的就绿了,冷汗涔涔,简直不打自招。”
李如意一听,原来是这样,这曹笑笑还是有点小聪明的。也不过是小聪明而已。
九王的眸子亮晶晶的,显然对曹笑笑的聪明才智很赞赏。
曹笑笑却是一阵牙疼。要知道她是一招鲜吃遍天,那一招利用人的心虚心理摸黑猫找凶手的招数她用了很多遍了,每次都屡试不爽。如今被这么多人知道了,一传十十传百,怕是以后这招就不灵了。
小男孩见所有人都听的那么入神,声音也激动起来:“刚开始那个人还支支吾吾的不愿意承认,曹大人就只说了一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让他自己好好想想。他满脸纠结的想着,曹大人又说了,你把钱藏在哪里左不过出不了这个寺庙,如果我们搜出来,那可就要多打几顿板子了。小偷一脸惊疑,不假思索的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把钱包藏起来了?你说说,这不是不打自招了?小偷当时就蔫了,领着我们去一棵大树的鸟窝里把钱包拿了出来。失主拿着钱包,对着曹大人千恩万谢,人们都激动的鼓起掌来。我的手都拍红了。”
“说的很好,接着说。”中年妇女小声鼓励道。
“嗯,接着说说新旧县令的事。”侍卫的语气更加温柔,显然也是听故事听迷了。
此时所有人都对听故事感起兴趣来。他们平时都待在九王府里,听到的都是王侯将相或者官员的家长里短,哪里听过这么多民间故事呢?
“新县令很好,旧县令不好。”小男孩童言无忌,大大咧咧的说了出来。
新县令听了,满脸礼貌的微笑。
旧县令听了,脸上的表情已经麻木了好吧?一阵白一阵青,一阵红一阵黑的。他觉得,他今天来这里就是知道错误,没的过来让人挖苦贬低的,真是丢人。出门忘了老黄历了啊。
“我见过新县令亲自下水去清理河道,不是干一会儿摆摆样子就走的那种,而是干了一天,边干边督导巡查,简直一点儿官架子都没有,”小男孩顿了顿,又继续开说。
“同样是疏通河道,旧县令就是那种挖几下就上岸回家洗澡换衣服的那种。他该让画师画上他疏通河道的画面,满大街分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多亲民呢。可是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而且这还不算,疏通河道建的堤坝都是豆腐渣工程,形同虚设,简直拿我们老百姓的生命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