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熙熙攘攘的人群已经被萧伟凡几人抛在了身后,人声鼎沸也早已成了微不可闻的声音。
热闹非凡的会场已经远去,熙熙攘攘的人流也已经远去,萧伟凡几人转眼间就来到了长安城门之外。
魏剑仁站住,似乎在想着什么。
萧伟凡几人似乎感觉到了魏剑仁停下来,也跟着停了下来。
“大哥,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魏剑仁犹豫片刻,平静而深沉的声音缓缓响起。
“我……先回洛阳吧!”
萧伟凡话语中带着几分沉重,洛阳始终是他心头上难以放下的一个地方。
“……你呢?”
萧伟凡本想邀约魏剑仁一同前往洛阳,但一想到魏剑仁可能有许多没有了解的事,便转变了问话的方式。
“……我……我想先一个人在江湖上游历一番,增长见识的同时也散散心,就不陪大哥一起了!”
魏剑仁说完,望向萧伟凡,眼里有几分歉意,也有几分坚定。
萧伟凡看着魏剑仁眼中像大海一样深邃,像阳光一样耀眼的光芒,欣喜地一笑。
此时此刻的魏剑仁已经完完全全的蜕变了,曾经蛮横纨绔的大少爷,已经向着正直仁爱的侠客转变了。
“好!好……多游历一番的确挺好!”
萧伟凡轻轻地拍了拍魏剑仁的肩膀,然后看着看着魏剑仁,仿佛就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就此别过,大哥多多保重!”
魏剑仁一阵激动,抱拳顿首,然后转身便向长安城门外的一条路走去。
“你也多保重!”
萧伟凡关切地声音追逐着魏剑仁和魏老头远去的背影。
走了很远的魏剑仁听到萧伟凡的声音,忍了很久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然后微微一笑,更加飞速地向前方赶去。
萧伟凡虽然不知道魏剑仁要去往何方,但他知道这条路不通向洛阳。
其实,魏剑仁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向何方,他只知道,只要走下去,自己总会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
“萧哥哥!别发呆了,我们也走吧?”
柳兰看着萧伟凡望着魏剑仁远去的方向发了很久的呆,终于忍不住,开口打断了萧伟凡。
萧伟凡转过头看着柳兰微微一笑,略有所思的说道:
“是啊!我们也该上路了!”
“那不知萧哥哥到了洛阳之后……有何打算?”
其实柳兰当然知道萧伟凡到了洛阳后必定要做的一件事是什么,但她总觉得不能让萧伟凡一直都活在“那件事”里。
“回到洛阳,先去看看岳父和莲妹,如果三弟回了洛阳,就和三弟谈谈,等这些都做完了,就去那个地方……”
萧伟凡的话语平静地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就好像一个老农在诉说着自己的平常生活一般。
柳兰听着萧伟凡平静地话语,心中有几分欣喜,她当然明白:“大道至简,伟大复归于平凡”的道理。
萧哥哥的这些表现,说明萧哥哥已经感悟到了很多事,境界必定提升了不少。
不过,柳兰却有几分好奇,萧哥哥说的那个地方,到底是什么地方。
像柳兰这样的性格,当然不会把好奇藏在心里。
“不知萧哥哥说的那个地方是哪里?”
萧伟凡看着柳兰一脸的好奇,微微一笑,缓缓说道: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问的。那个地方,是岭南!”
萧伟凡说完,缓缓向岭南的方向望去,目光深邃而悠远。
柳兰看着萧伟凡脸上的深沉和追思,心中的好奇之色更甚了几分。
“萧哥哥,那咱们快走吧!”
柳兰的话语带着满满的急切,心仿佛早就飞到了萧伟凡口中的“那个地方”。
虽然柳兰并不知道“那个地方”具体是哪,但她知道,只要是萧哥哥想去的地方,一定是有不一样的地方!
“情人眼里出西施!”果然是一句经得起检验的话。
不过,现在对那个地方满是憧憬的柳兰要到洛阳之后,才会知道萧伟凡其实并不打算带她过去。
萧伟凡的原因当然很简单,岭南过于凶险,柳兰万一有个闪失,萧伟凡可不好像神鱼族长交待。
萧伟凡对着柳兰微笑着点了点头,两人便快马加鞭,朝着洛阳赶去。
到了洛阳,和洛师说了此次武林大会的经过之后,萧伟凡便向埋葬洛莲的地方走去。
整整一天的时间,萧伟凡都静静地呆在坟墓旁,看着前方,一动不动。
自始至终,萧伟凡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但心中却说了千言万语。
就在萧伟凡的身后,柳兰也静静地站了一天。萧伟凡对洛莲越是痴情,柳兰就越觉得她的萧哥哥值得自己去爱。
如果此时此刻的柳兰能够看到萧伟凡的眼中饱含的情思和柔情,怕是一定会对萧伟凡爱的更加深刻吧!
柳兰从来没有想过取代洛莲在萧伟凡心中的位置,她只希望可以通过自己的守候,萧伟凡有一天会真正注意到自己!
将近第二天黄昏的时候,萧伟凡终于从坐了整整一天一夜的地上站了起来。
柳兰心头一缓,静静地看着萧伟凡。
“不知三弟回来没有?”
萧伟凡似乎在喃喃自语。
“萧哥哥,白帮主还没有回来!”
柳兰终于等到了和萧伟凡搭话的时候。
萧伟凡看着柳兰疲倦的脸上带着几分欣喜,心头一动,却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
“是该去那个地方了!”
萧伟凡话语中带着眼神里的清明和坚定。
“对了,这几天你也辛苦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就留在洛府好好休息吧!”
萧伟凡向前走了几步,转头对跟在身后的柳兰说道。
“萧哥哥可别想丢下我,你在雪域对我的承诺已经拖了一年,这一次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你了!”
柳兰的话语虽然带着几分娇羞,但那其间的坚定即使是萧伟凡也有几分佩服了。
“……我是怕你万一有个闪失,我不好像你父亲交待!”
萧伟凡的话语说得很委婉。
“以我的武功,萧哥哥就放心吧!”
柳兰当然不会那么轻易地放弃。
“……”
萧伟凡还能说什么呢?总不能一句“我只想一个人走走!”来伤了柳兰的心吧?
或许,再过很长的一段时间,萧伟凡会慢慢发现,自己的生命已经离不开柳兰,就像当初离不开洛莲一样!
到那一天,柳兰就会成为萧伟凡现实之中的洛莲,而洛莲却依旧日日夜夜和柳兰一起出现在萧伟凡的梦里。
不过,距离那一天的到来,还很远很远……
这种时间上的距离,远远比洛阳到岭南路程上距离要远的多!
现在,萧伟凡他们的目的,就是到达岭南,然后看看自己的师傅刀问天。
“不知师傅他老人家可还健在?”
萧伟凡一边带着柳兰向前走去,一边想着当初认识刀问天的一幕幕。
通向岭南的路,仿佛曲折而又漫长,通向岭南的路,却也就在眼前!
……
几千里之外的那个洞穴,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望着千里之外的某个方向,欣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