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黛憋着一肚子火又回了别墅。
那浴室依旧水声哗哗,已经听不到男人的呼吸声。
“砰!”
江黛直接不客气地一脚踹开了浴室门,将豪华的浴室间收入眼中。
目光飞快扫过一圈,瞬间找到了目标。
天花板内的嵌入式花洒不断喷洒着巨大的冷水流,浇得角落里瘫坐的男人昏昏沉沉。
敞开怀的白衬衫和西装裤早已湿透,他长腿微岔开,垂着脑袋看不清神色,仅发出极微弱的呼吸声。
某处离得这么远也能发觉依旧精神抖擞,冲凉这么久仍丝毫不见减轻。
江黛蹲到他面前查看情况,不在意自己也被头顶的水流浇湿。
“醒醒,醒醒!”
她毫不温柔的俩大耳刮子甩过去。
那人神志不清的耷拉着头,闭了眼一动不动,被她扇过也只是晃了晃脑袋就又垂下去。
“我靠……”
江黛难得心虚。
晁嘉被她整得着实有点凄惨。
半片药效也这么强?
这间豪华浴室大得离谱,除了淋浴区还有个巨大的内嵌式浴池,足够四五个人一起泡澡。
她抿唇,冲去放冷水。
几个落地水龙头一齐放水速度极快,很快接满了半池。
江黛蹲下去将那人沉重的身体生拉硬拽起来,架住,爬上几阶阶梯,一点一点地将人给拖着挪到浴池旁,把他往里一扔。
结果他面朝下呛了水,差点淹死。
她又赶紧去拽着他的肩膀把人提起来,只能跪蹲在池侧,被迫用自己当成固定器,扶着他的肩膀让他老实靠在水池旁。
冰凉入骨的水高度逐渐浸泡到他胸口处。
隔着清透的水浪江黛依旧将他西装裤包裹得某昂扬部位看得一清二楚。
他肩上传到手心的热度也很惊人,浑身都烫得吓人。
好像,这样泡冷水也没什么用。
唯一的用处是让萎靡的男人又有了行为反应。
“咳咳……难、难受……”
男人咳出呛的水,迷乱地伸着手乱抓,摸到身侧女孩的脸,温热细嫩。
他控制不住地扭头把脑袋也凑过去,在她脸上胡乱啄吻,低喘着闻她身上熟悉的香气。
不过女孩身上幽微的香味儿反倒成了情欲的加速催化剂,越靠近她就越痛苦,积压的欲望囚于下身又痛又胀,只能在水池里扑腾翻转,缓解痒意,差点又呛到。
“草,给老娘老实点,坐好!”
江黛不重的一巴掌抽在他脑门上。
神志不清的男人勉强睁开了眼,恍惚中侧头认出去而复返的小狐狸,艰难气声里带着万分委屈:“都是……都是你、你害的……还、还回来干嘛?”
“你这是自作自受!”
江黛又一巴掌打在他脑门,理不直气也壮。
谁叫他装死捉弄人!
她那是合理反击好吧?
虽说这手段狠了一点点点点点吧……但也不能怪她啊!
谁知道他还有其他重要计划……
晁嘉耷拉着头又不说话了。
江黛捏着他的下颌,迫使他抬起头、露出脸来。
明亮清晰的浴室光线下,男人那张向来轻佻风流的容颜上现在满是青涩的情欲,上扬的桃花眼微微眯着掩盖迷离眸光。
为了神智清醒,他早就将浅粉色的下唇咬得破了几道口子,有淡淡血迹在唇角,这副模样像极了初初成型还不知如何掩盖妖气、刚吸过血的勾人妖孽。
真挺好看。
江黛走神一瞬,回神,眯眸:“你今晚的航班回蒲光?”
“嗯……”
少女紧皱眉头:“你事情还没处理完,回来这一趟是干嘛?”
“想你了,想见你一面。”
晁嘉嗓子哑得快失声,不仔细听都难以分辨在说什么。
“少给我装!”
奈何江黛如茅坑里的臭石头,才不吃情话连篇甜言蜜语这一套。
“……好凶。”
晁嘉强撑着身体靠在池边,低低闷笑:“是真的,就是,想见你一面。”
见过她,就满足了。
被她吻过,就算被狠狠阴一把、遭回罪,值了。
就算以后没机会再见到……
也值了。
“你到底要在蒲光做什么?”
他眸中闪过的哀伤很淡,只是刹那,仍被江黛捕捉到,心头蔓延开无言焦躁。
这个混蛋,到底为什么突然回来这一趟、见她一面,又到底要做什么,才会露出这样复杂的神色?
她自认还算了解晁嘉,这人看似风流不正经,实则是她见过的少有的赤忱之人,为了弥补不是自己所犯的一个错误,甘愿以身入局,成为警方插在蒲光的一颗钉子。
除了这事以外,江黛觉得他和她其实很像,是无利不起早的人,善于借势发展自己的势力。
所以,能让他心甘情愿去做的事,必然有很大的利益。
同时高利益伴随着的往往是高风险。
他一定是要去做一件风险回报极高又可能丧命的大事。
究竟,是多危险的事,才会让十二在车上再三恳求她陪他多待一会儿、多陪他一会儿,甚至说出了——“当成见最后一面”这种话。
可他显然是在避而不谈,不想说。
没有更多的线索,江黛不是老天,无法凭空拼凑出真相。
就在她发散思维、思忖着的同时,那人还在笨拙地捧着她的脸亲吻,用生涩的舌试探性地探入,在彼此唇齿间温热游走,时而没轻没重地啃咬到她的下唇,呼吸滚烫得像要烧起来。
“吻技真烂。”
江黛推开他的脑袋,认命地深吸一口气,拽住他将人往池外拖。
任男人瘫在池边,江黛剥掉他湿到全然黏到皮肤上的衬衫。
晁嘉赤裸的上身健壮结实,宽肩窄腰赏心悦目,一身肌肉练得很漂亮,她不是第一次看到,光溜溜的在卓家游泳池旁都见过。
方才他闹腾时江黛没仔细看,这会儿离得近才发觉他除了肩部被她打过的那一枪,胸肌和小腹上比之那次见面多了不少指甲盖大的圆形伤痕。
有的还泛着浅粉色的光泽,明显是刚受伤恢复了没多久,离心脏仅仅一步之遥的距离。
她再清楚不过这是什么。
一个根基不深、被找回没多久的“外人”想坐稳卓家家主的位置肯定不会那么轻易,这一年,他明里暗里恐怕已经遭受过多次伏击。
已经处于这么危险的境地,他接下来,还要做什么?
还要去拿这条命去做什么呢?
算了——
他不想说,问不出来也是白问。
蹲在他身旁,江黛盯着男人这副年轻漂亮的肉体,叹了口气,喃喃道:“管他大爷的要做什么,你死可以,死之前先让老娘享受享受,算是提前给下辈子积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