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管家一哽。
“二少,您误会了,老樊不知道您戴了耳塞,已经提醒几次了。”
“那个贼,还没找到?”
床上的男人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是,家主下令每个房间都要严格搜查,”樊管家语气恭敬,“不然老樊也不敢打扰您好眠呀。”
“赶紧查完滚蛋,老子要睡觉!”
男人满脸写着烦躁。
樊管家扫视屋内,摆摆手。
身后的守卫们一拥而入,到处翻查,从衣柜到门后都细细搜查一遍。
确实无异样。
“呃,二少,那我们就退……”
樊管家躬身说着,猝不及防地猛然趴地看向床底。
空空如也。
男人被逗乐了,发出一声无情嗤笑,“樊管家,你这是在给本少爷演猴戏?”
老樊有些尴尬地爬起来,“咳,上年纪了,有点脚滑。”
“现在,能滚了吗?”
男人冷笑。
老樊垂眼挡住眸中戾气,又将视线落在了男人床上。
“二少,您这被子下面……”
“什么意思?”
卓二少挑眉,狭长的眼尾上挑,啧啧惊讶:“樊管家,你是觉得——本少爷会把那个闯进卓家的小贼,藏进自己的被窝里?”
这话一出,其他守卫都忍不住喷笑出声。
这设想的确离谱得有点搞笑!
荒谬至极!
闯进的贼人虽不知男女,但怎么想也不可能会莫名其妙跑到二少被窝里吧?
老樊似乎也觉得这个想法太过离谱,只得无奈躬身,“那二少,得罪了,我们还要去其他地方搜查。”
“滚!”
说罢,卓二少冷冷吐出一口烟圈。
老樊带着人撤离。
床上男人身体刚放松下来,前者又杀了个回马枪,只是再次扫过屋内后,发现依旧没有异样。
老樊藏住眸中的失望,恭敬道:“方才忘了提醒您,二少,家主说最近蒲光正值多事之秋,请您这几日在房内好好休息,不宜出门。”
闻言,男人脸色一滞。
“……什么意思?”
抬头看眼男人英俊的脸,老樊语气重了几分,“贼人进了家族,为了您的安全,在找到那贼人之前,家主会加派守卫在您房外驻守,请您,在房间里好好休息,不要离开。”
“什么为了老子的安全!这不就是囚禁?!”
男人直接将枕头朝着老樊砸了过来,咆哮如雷。
“滚!都给老子滚出去!”
在他歇斯底里的怒吼声中,老樊似乎觉得找回了些场子,嘴角挂上隐约笑意,这才带人离去。
门被哐然关上,一切再次寂静。
确认搜查队彻底离开。
男人夸张的喘息声缓缓停下,回归沉默。
他神色复杂地将被子掀起一个小口。
被窝里的小贼借着身形纤细,紧紧贴在他身上,才不至于被人看出异样。
江黛一直憋着气,不敢深呼吸,此时终于能嗅到新鲜空气,往上爬了几步露出头来。
卓二少、哦不,晁嘉却直接一压被子,将她摁进怀里。
仅仅把她脸庞露在外面。
江黛被迫趴在他身上,小巧的下巴戳在晁嘉饱满胸肌上。
“干嘛!”
她脸黑成炭。
现在活像一只包成茧了的虫子。
上辈子她的确喜欢非礼帅哥,但也不想被迫埋胸啊!
晁嘉咬牙切齿地低头看她,“你没听见那混蛋刚才说什么?”
“听见了,”江黛试图蛄蛹着钻出被子,“卓二少您被家主罚禁闭,外面守卫加强,咱俩走不了了。”
晁嘉太阳穴跳了又跳。
最后无可奈何地低吼一声:“别动了!”
“……”
江黛嘴角抽搐,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不对劲。
十分难以置信地开口:“拜托,这种严峻时刻你也能——”
“……还不是你……你在那里蹭蹭蹭蹭蹭蹭,哪个正常男人受得了?”
晁嘉黑着脸恼火争辩,试图给自己挽回尊严。
“你松手我不就能起来了?”
江黛鄙夷。
他死不撒手非要抱着自己,又哼哼唧唧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不——唔!”
江黛毫不客气地抬膝猛击。
某人被迫松手,捂着下身痛成了虾子,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水沁出,惨白着脸蜷缩在床上。
江黛翻身下床,环胸冷笑,“不分场合发情,活该。”
晁嘉没有跟她继续斗嘴,抖似筛糠。
江黛压根不搭理他的痛苦,走出卧室通过透视观察套房外。
果然,门外已经多了两队守卫在此看守,他们在门口的廊道两侧站得笔直,手持冲锋枪,枪口对准地面。
显然只要有人但凡擅动,就会在瞬息内被射成筛子。
她看完又去背着手在院内晃悠了一圈,透过高高围墙看去,嘴角一抽。
怎么连围墙这一圈都看守的这么严格了?
真是一点退路都没有……
现在这种情况,唯有两种方法能逃脱绝境:一,飞天,二,遁地。
江黛斟酌一番。
——果断回屋。
要不然还能怎么办?她没插翅膀!
这时被她膝击的男人还蜷在床上一动不动,呼吸变得极其微弱。
“有那么夸张吗?我没使什么劲儿啊。”
她摸摸鼻子。
“……闭嘴。”
男人牙缝里挤出俩字。
那一击实在太疼,他感觉但凡江黛再多用几分力,就得彻底断掉——
江黛还想再调侃一二,却听到套房外长廊又一次响起说话声,外面有小小骚乱。
她竖起耳朵听了会儿。
外面说话的是个女声,温声细语的,似乎是想进来看望,守卫一开始还犹豫,不知那女人说了什么,这才退开。
随后,门被叩响。
女人温柔的声音响起:“云庭,睡下了吗?”
江黛一巴掌拍在晁嘉背上,后者赤裸的背立刻浮现通红巴掌印,“来活儿了,赶紧起来。”
“……你能不能有点人性……”
晁嘉生无可恋地骂了声。
他被迫撑起虚弱的身体,穿好衣服。
方走到门口,他回头,见江黛已经飞快缩进了卧室,这才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拉开门。
江黛悄悄透过门板观察。
进来的女人年约四五十岁,穿着一身棕色长袍,长相秀美温柔,手上提着一个食盒。
这位夫人,江黛曾在柜子里遇见过。
那时她正满含忧色地站在桥边,目送管家老樊抬着金丝楠木柜离去。
看来,她应该就是卓英朗嘴里那位大嫂,也就是卓云庭的亲生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