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梦是心头想
范唯唯失眠了。
在她的印象中,似乎只有过两次失眠的经历——高考时,第一次个人演唱会前。朋们都很羡慕她,说睡眠质量好的人大多思想单纯,乐观向,没有发烦心的事儿,所以才能象小孩子似的沾枕头就着。
曾经,她很为这样的评价得意,因为她觉得单纯的人生才是最好的人生,没有烦恼,没有忧愁,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生活难道不是女孩想的追求吗?但是现在,她知道了,这样的生活其实只能是一种理想,以前之所以单纯,是因为没有真正在意的事情,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不在意得失,就没有执着,没有执着,自然就少了烦恼,而一旦心中有了寄挂,那么思想也就再也无法平静。
照片的女人到底是谁?王仲明为什么不愿意告诉自已?为什么她的相貌和金钰莹那么的酷似?王仲明为什么特意强调和金钰莹完全没有关系?这中间是有因果的原因还是仅仅是一场巧合?
范唯唯翻了个身,睡不着,她索性把枕头垫高一些,右手枕在脑后,怔怔地望着窗户发呆,皎洁的月光顺着薄纱窗帘的缝隙落在梳妆台,将大大小小的瓶子、罐子、盒子照得是形状各异,千奇百怪。
会不会是王老师以前的女朋呢?范唯唯忽然想道。
以王仲明的年纪,不要说有过女朋,就算是结过婚,有个小孩子也很正常,不,不是正常,而是没有过类似的经历才叫奇怪!
把一张七八年前的照片细心收藏起来做为纪念至少说明了两个问题,第一、这个女孩子在王仲明心里的位置非常重要;第二、不知什么原因,两个人可能七八年都没有见过面。
忽然想起坝草原的那一幕,王仲明盯着那棵刻了字的白桦树愣愣出神的样
对了,金钰莹不是说过,在王仲明的笔记本里曾经看到过一首藏头诗,四句诗的第一个字连起来就是‘纪嫣然送’,而那棵白桦树树干留下的字中就有‘嫣然’二字,当时,她就怀疑这二者之间有联系,只不过留字中的男主人公叫什么飞,而不是什么明,所以几个人只是怀疑,而没有拍板定案。
现在想想,金钰莹说看到藏头诗的是一本记录了许多棋谱心得的秘笈,而那本儿夹着照片的笔记本中也画有许多棋谱,那么金钰莹所说的笔记本和今天下午自已无意见看到的会不会是同一本呢?如果是的话,金钰莹连那首藏头诗都看到了,那么这张照片会没看到吗?
想到这里,范唯唯猛的一个机灵从床坐了起来到了这张照片,那天又不跟自已说,难道金钰莹有什么别的想法?如果不是心里有鬼,为什么要故意瞒着自已?如果照片的女人真是王仲明以前的女朋,而金钰莹的相貌和她又几乎一模一样,那么王仲明对金钰莹是怎样的态度呢?
范唯唯更睡不着了。
想要知道正确的答案,最好的办法当然是问王仲明本人,问题是王仲明并不想说,而且是非常明确的告诉自已不想王仲明不是一个喜欢拒绝别人要求,尤其是朋提出的要求,但是一旦拒绝,那就是真的拒绝,强迫他?这不是去康西草原玩,自已胡搅蛮缠,撒娇耍赖就能办到,这是感情方面的事儿,有什么资格逼人家必须回答?这种资格,大概只有正式的女朋才拥有?
另外一条路,就是去问金钰莹了,不过问金钰莹这种事儿,自已怎么开口呢?虽然不知道金钰莹在王仲明心中到底是怎样的定位,但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金钰莹对王仲明是有着普通朋之外的喜欢,
想来想去,也只有曲线救国这一条路可走了——笔记本儿的事陈见雪也曾参与其中,她是金钰莹的闺中蜜,和王仲明的关系也很熟,从她那里也许能够得到一些的消息。
主意打定,范唯唯重新躺下,脑中千丝万绪,终于迷迷忽忽地睡了过去。
“嘻嘻,来追我呀!”
坝草原,风景如画,绿草如茵,在花与草的海洋,一男一女两个人正在追逐嬉闹,前边跑的是范唯唯,后边追的是王仲明,衣裙飘飘,秀发飞扬,数只色彩斑斓的蝴蝶在周围忽高忽低,忽远忽近地翩翩起舞,屡屡躲过后边抓过来的手臂,范唯唯开心地叫着,逃着。
逃来逃去,终于一个不小心,范唯唯的手臂被牢牢地抓住了,两个人停了下来,“看你往哪儿逃!被抓住了,准备接受惩罚!”王仲明故做凶恶地叫着,双臂用手,将范唯唯搂在怀中,随后将头俯下,探向怀中女人的嘴唇。
“不要啊!”范唯唯挣扎着,扭动着,但挣扎和扭动却是徒劳的,意识到摆脱不了对方的魔掌,范唯唯不再反抗,轻轻地闭双目,将两片柔软,红润的嘴唇微微撅起,等待着那令人陶醉的一刻。
感觉到那灼热的气息近在咫尺,范唯唯的心在狂跳,她的睫毛在微微颤抖,她感觉自已的身和心就要融化在这幸福之中!
但是,期待中温存的狂热并没有来临,那灼热的气息停留在离自已的嘴唇不到一指的距离却再没有缩短,就在暗自心急的时候,那气息却越离越远。
“怎么回事儿?”
慢慢地睁开眼,却见王仲明的目光转向了旁边,顺着目光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位年轻的女孩儿正站在几步外的地方,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莹莹,怎么是你?”范唯唯惊讶地叫道,她发现,王仲明的手臂正在放开自已。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不是说过,你只爱我一个人吗?”没有理会自已的问题,那个女人盯着王仲明缓缓说道,神色凄楚,声音哀怨。
“不,嫣然,我喜欢的只有你,我对你的心,从来没有改变过!”松开抱着范唯唯的手臂,王仲明来到那个女人身旁,温柔的,却是坚定地握住了对方的一双柔夷。
“我也是。”年轻女人温顺地将身体靠了过来,两个人依偎着,四目相对,时间仿佛就此静止,再也不动。
“不要!,我,我怎么办?”两行热泪滑落下来,范唯唯绝望地叫着,她觉得自已的心在被撕裂。
“对不起。我爱的人是她。”王仲明轻声答道,抱住那个女人的肩膀,两个人转过身,慢慢地向远方走去。
“不要!”,范唯唯叫着,她想要追去,但脚下一软却摔在地,她向前爬着,她大声叫着,她的手努力伸向王仲明,却什么也没抓到
“唯唯姐,唯唯姐!”有人在晃动自已的身体,慢慢睁开眼,眼前是小助里紧张而关切的面孔。
原来,这只是一场梦。定了定神,范唯唯终于醒了过来。
“唯唯姐,你是不是做了场恶梦?”小助理心有余悸地问道,和范唯唯住在一起那么久,她还是第一次遇这样的事情。
“呃,好在只是一场梦。”范唯唯轻声答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知道那只是自已的担心——如果只是担心就好了。
抬头一看,天已经亮了,晨起的阳光照在窗帘,小区外隐隐传来汽车行驶的声音。
“唯唯姐,想吃什么?十点钟地质礼堂有一个秀场,下午两点还要去梅地亚中心,四点半到电视台录《快乐星期天》,今天的工作很多,咱们得早点儿出发?”小助理尽责地提醒着今天的行程安排。
“噢,你看着办。”范唯唯随口说道,她现在没有心情理这种小事儿。
“那就牛奶三明治好了。”既然可以看着办,那当然是越简单越好了,小助理跟去厨房准备早点。
小助理离开,范唯唯拿起了手机,按下快拨键,几遍铃声过后,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喂,唯唯,这么早打电话,有事儿吗?”
“王老师,您的伤好些了吗?”范唯唯问道。
“噢,好多了。”王仲明答道。
“早饭吃了吗?一只手,很不方便?”范唯唯问道。
“呵,还好,谢谢你昨天晚准备的三明治还有牛奶,不然今天早晨又得吃面了。”王仲明笑道。
“,对不起,我会做的只有三明治和煮面,我以后会找时间学做饭的。”范唯唯觉得很抱歉,人家是病号,要吃一些有营养的东西来进补,而自已却只会做这种只能填饱肚子,完全谈不什么营养的东西。
“你还当真了?呵,别在意,我只是那么一说,三明治很好吃。”王仲明笑道。会做饭当然很好,不过以范唯唯的身价,花费时间专门去学就不值当了。
“谢谢您这么,对了,今天午和下午我都有秀场,去不了您那里,等晚我再过去看您。”范唯唯答道,她可不是随口一说,她是真的打算去学。
“噢,还是不要了。你工作那么忙,没必要专门跑一趟。我只是左手不方便,右手又没有坏。晚饭我可以在外边吃,你就不要担心了。”王仲明答道。
“可”范唯唯还是想去,不过她也知道,录节目时间没有准谱,只有早来少有早走,她总不能让王仲明饿着肚子等着自已去煮面?
“呵,没关系啦,别听李亮说的那么邪乎,只不过是肌肉拉伤,又不是伤筋动骨。好了,不说了,时间差不多,我该去棋胜楼了,有事儿再打电话。”王仲明挂了电话。
“讨厌!就不能跟人家多说两句话吗?”把手机扔在床,范唯唯不满地哼道。
尽管尽量掩饰着伤处,但总是拿一只手去做事儿怎么可能不被人发现?
“咦,王老师,你左手怎么了?从早晨到现在,好象都一直垂着不动,是不是打算练臂拳呀?”发现王仲明的异常,陈见雪奇怪地问道。
“噢,没有什么,受了点儿小伤。”王仲明举起左手笑笑答道——不是一点儿不能动,只是动起来很疼而已。
“受伤了?怎么伤的?”
旁边金钰莹的目光马望了过来,着急地问道。
“呵,骑马时不小心从马掉下来了,没多重,照过片子了,没伤骨头,最多三四天就能好。”王仲明答道。
“怎么这么不小心,让我看看。“看王仲明说的轻松,实际怎样谁知道呢?金钰莹不放心,让王仲明抬起胳膊要亲眼确认。
不让看显然过不了关,王仲明心翼翼地卷起袖子,露出伤处,经过一晚的休息还有药物治疗,伤处的情况已经好了一些,不过离消肿痊愈还早的很。
“疼吗?”轻轻在浮肿处按了按,见王仲明的眉头皱了皱,金钰莹担心地问道。
“呵,稍微有点儿,不碍事的。”王仲明笑道,顺手把袖子褪下。
“骑马?,王老师,昨天你到哪儿玩儿去了?”陈见雪问道。
“康西草原。”王仲明答道。
“康西草原,我也想去耶。听说那里很好玩儿,是不是真的?”陈见雪问道,对这类问题她向来极有兴趣。
“实话实说,一般般。可能现在时间还早了些,草原的草还没长好,不少地方露着黄土,感觉有点荒芜。”王仲明答道——对于一个几乎在全国知名的旅游景点都逛过一遍的人,五六月份的康西草原的确没有多大的吸引力。
“是吗?我倒也是听人说过,这些年康西草原开发过度,旅游业发展太迅速,基础设施建设却跟不,很多地都荒了,到那里的人大多是冲着骑马去的,单论自然景色,比不远外的京西草原差多了。”陈见雪点头说道,看来她的确是没少关心这方面的新闻。
“呵,也许。现在的景色是差了些,也许到了七八月份,草原的草都长起来以后,情况会好一些。”王仲明笑笑说道。
“也,王老师,您该不会是一个人去的?”点了点头,陈见雪没有反驳,她想起了另外一个问题。
“呃,当然不是了。”王仲明一愣,心想,陈见雪这个女人还真八卦,没事儿问这干嘛。
“不是?这么说是跟朋一起去了了?,嘻嘻,男的女人?我们认不认识?”越说她八卦她还越来劲儿,陈见雪嗳昧地笑着,不经意的还瞟了金钰莹一眼。
“呃个人,无可奉告。”范唯唯是当红歌星,和她一起郊外旅游,自已虽然心中磊落,却难免有些人无中生有,添油加醋。自已是棋胜楼的讲师,那些八卦故事编也就编了,传也就传了,自已大可以不看电视,不看报纸,来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全当那些人是在唱戏,但范唯唯却不一样,这些传闻搞不好会影响到她的演艺事业,所以象陈见雪这种大嘴巴的女人是绝对不可以说的。
“切,装什么神秘,你想说,我还不想听呢!”碰了个硬钉子,陈见雪悻悻说道。
“呵,你不想听,所以我才不想说呀。”王仲明笑道。倒因为果,这一招自已在范唯唯那儿没少吃苦,现在正好可以用在陈见雪身。
“真的吗?嘻嘻,那好,现在我想听了见雪变脸还真快,马凑过来笑嘻嘻地问道。
“呵,我又改主意了,你想听,我才不想说?着急吗?呵呵,那就急。”王仲明笑道,偶尔耍耍赖也挺有意思的。
“你?!切!活该你从马掉下来!”被这样摆了一道,陈见雪那个气呀,狠狠说道,她全真希望王仲明是摔伤了骨头。
“见雪,别胡说。这种事儿不能随便乱讲的,坏的不灵好的灵,坏的不灵好的灵。”金钰莹急着说道,虽然她也很想知道和王仲明一起去郊游的人是谁,不过看到王仲明的胳膊肿成那样,怎么可能忍心让人家那样咒。
“切,才不!出去玩儿也不说通个气儿,虽说康西草原没什么意思,但这是态度问题。他呀,根本就没把咱们放在心,你还替他说好话,亏不亏呀。”陈见雪哼道。
“态度问题?这怎么和态度又扯关系了?”王仲明奇怪,虽说休息前没有和旁人说第二天自已要去郊游,不过休息日是自已的私人时间,又没影响棋胜楼的正常工作,这难道也有问题?
“我干嘛要告诉你?莹莹,走,玩的时候都不想着咱们的人,受了伤也别装可怜想让咱们同情。”陈见雪冷哼一声,拽起有些迟疑的金钰莹出了办公室。
“同情?可怜?我有在装吗?”王仲明有点儿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