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萧元瑛抱着她,“傅家就是北雄放在大峪的奸细窝点,你是哪里想不开,非要往火坑跳?”
“不,傅大哥不是奸细,他对我而言不是火坑,求求你帮帮我。”
沈拾凝忽的跪下,一声声的哭求着。
她所有的温暖和幸福都是傅靳旸给的。
皇上说了,只有她嫁给傅靳旸,他才能活。
她想用自己救他。
门外的沈溦气的火冒三丈,猛的一把推开门,“跳之前,先和我侯府断了关系,现在,立马出去,不要搅扰我们休息!”
他的声音大,语气重,本就怵他的沈拾凝吓的一哆嗦。
见萧元瑛没再维护她,抹着泪飞奔跑走了。
她一直跑到叶霓棠住的院子,听着里面母子三人的笑声,她不停的摸索着手上戒指。
心中渐渐有了主意。
京城东门外一百里的一座大山里,有座巍峨壮观的玄清道观,是男道士修行的地方。
在道观三十里外的山头,有座规模偏小的道观,名叫碧月庵,专门给女道士修行的地儿。
此刻,碧月庵后院内堂,萧弑一身青色圆领便服,坐在红木椅子上,看着目光游离,随时断气的老道姑。
旁边的景浔,一脸淡漠。
程暗从外走进来,贴近主子耳边小声说:“小主子和长公主已经安全回府。”
听到安全二字,萧弑黑眸亮了亮,“让程明把东西送去,告诉皇姑姑,我明早回去。”
“是。”
程暗离去,萧弑目光再次回到道姑脸上,“那蛊要如何解?”
老道姑头发半白,身形枯瘦,眼窝深陷,煞白的唇瓣哆哆嗦嗦,“当初端木渊给阿瑛下蛊,是想救她一命,并没想要害她,是她对蛊排斥,才会那般的,
想解蛊,只有去南疆找端木渊。”
“那你们为何瞒着皇姑姑?”萧弑眸色深沉。
昨天,他来到这里后,看到奄奄一息的静心姑姑,赶紧召回了景浔。
同时也问了皇姑姑中蛊一事。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静心姑姑原来知道那蛊,她留在大峪的另一半原因,就是因为那蛊。
她说二十多年前,端木渊和他母后燕华瑾跟皇姑姑同在南靖为质。
端木渊也对皇姑姑倾心,听到她要嫁给沈溦,专门送来永葆青春的长命蛊。
怕蛊会反噬皇姑姑,端木渊特意教了他母后和静心姑姑的压制之法。
至于他和萧泽舜的同命蛊,也是他帮忙种下的,是为了保护他。
“唉,上一辈人的事,不是一两句说的清,总之我们都是为了阿瑛好,”静心师太说的很费力,“君云啊,我死前只有一个愿望,让我代替你娘,见见俩孙儿最后一面吧。”
“静心姑姑,我还没有和两个孩子相认。”萧弑也想把孩子带来让她看一眼。
可是阿棠那里……
“即便是错,也发生了,该承担的,别退缩,”静心师太断断续续的说,“去告诉她,别让她自己知道了,更加恨你。”
一直犹豫不定的萧弑,被这话鼓励到了,他唇角漾出笑意,“好,我明早回去告诉她,姑姑,你等着我,我带孩子来看你。”
“嗯,让景浔给我吊着气。”静心师太柔柔一笑。
次日一早,沈济带着六房的侄儿来了,同来的还有沈濯。
这个导致叶霓棠和沈拾凝错换二十年的“罪魁祸首”,带了足足十二车礼物来。
其中有两车是给沈拾凝的。
叶霓棠望着他比沈溦还要好看的脸,觉着宋芷烟好傻。
跟了他,一辈子吃喝不愁不说,对着这样的脸睡觉,梦都是美的。
“郡主,”沈濯被她看的十分羞愧,“当时是五伯一时糊涂害了你。”
“五伯说笑了,你也是受害者。”
叶霓棠已经从兰姑姑嘴里知道所有真相,她没那权利,也不想去怨恨。
毕竟那一夜的事,若不是沈溦偏执,完全可以避免的。
可要是避免了,兴许叶家兴和叶清泓叶妡颜就不存在了。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遗憾呢。
沈濯昨晚回到家后,从妻子口中知道叶霓棠没有记恨于他。
现在,听了她这话,望着她诚挚的眼眸,对她的好感值也飚升满分。
和沈濯聊完,沈济告诉叶霓棠,沈家四伯沈溪一家和沈家的八个姑姑们,今天都回老宅,让她礼物别备少了。
“三伯放心吧,绝对够分,你帮我看看,他们都喜欢哪些礼物?”
她把沈济沈濯带到放礼物的大厅,那些纸箱子已经被她打开。
钟叔和兰姑姑带着府里仆人们,正小心翼翼的把礼物拿出,摆放开来。
望着木盒子里面装的珐琅彩瓷器,沈济双目放光,
“啧啧啧,这些货南靖都没有啊,昭阳,把那乌托邦王子介绍给我认识认识,得了利,咱俩五五分。”
沈濯亦笑着说:“西漠那边也没有这货,这乌托邦的商人,我也不曾遇到过,郡主你也给我介绍几个。”
叶霓棠没有正面回应,“我曾救过落难的乌托邦王子,他才特意给我送来这么多货,要是别人估计很难,因为他们离咱们远的很,来一趟极不容易。”
不管她说的真假,两个做生意的老手一听,就知叶霓棠不打算给他们介绍了。
两人也没有生出怨念,沈济拿起一套青竹的珐琅彩茶杯,“这套杯子,你大伯绝对喜欢,那套他肯定也喜欢。”
“你二伯喜欢这套荷花的,”沈濯拿了一套莲花杯,又指着兰草花图案的杯子,对同来的侄儿们说,“把这些瓷器全搬去老宅,让他们自己挑。”
“不准。”沈溦冷冷的声音,在俩人身后响起。
昨晚验货的时候,他就看中了这些彩色的瓷器。
“七弟,你何时变的这般小气了。”
沈济赶紧把手上的青竹瓷杯子放进木盒子,招手让自己的亲随先拿走。
“哼,说什么送大哥,你是想自己留着吧。”
沈溦想上手抢回来。
“咦,又不是什么好东西,等我闲了,给你们每人烧一套这样的瓷器,”叶霓棠把大纸箱子里的长方形木盒全部拿出,“都别争了,我一共买了一百套瓷器,够你们分的。”
“你会烧这个?”沈濯惊讶的望着她。
大峪若能做出这样绚丽多彩的瓷器,何愁富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