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盛夫人的事吧,”萧泽舜没有推开胸口依在他胳膊上的月贵妃,面色却寒了不少,
“阿瑛她再不堪也是朕的亲妹妹,昭阳和阿臣不管是谁的孩子,
始终改变不了他们是朕的亲外甥外甥女,不是谁都可以欺负的,
今后,谁再敢在昭阳和阿臣面前乱说话,朕亲自拔了她的舌头。”
他看似维护萧元瑛母子三人的话,实则是变相承认了叶霓棠和沈沐臣不是沈溦的孩子。
“哈哈哈,”月贵妃直接笑出声,旁若无人的趴在萧泽舜肩头笑,“再厉害的伶牙,也改变不了事实啊。”
大殿内的臣子家眷们,除了沈家,和沈家关系好的人,在听了萧泽舜这话后,也都低下头偷笑着贴近身边人嚼起舌根。
“连皇上都说长公主的孩子是野种哩。”
“长公主那孩子的月份都不对,怎么可能是沈侯爷的嘛。”
叶霓棠没有内力,耳力却不差,听着那些人的窃窃私语,面上浮着凉凉的笑,心里翻滚着杀意。
她就知道,那些人没有皇帝的纵容,哪来的胆子去嚼长公主的舌根?
沈溦把她囚禁后院,想来也是为了不让她受伤害吧。
她抬起头,冲着萧泽舜扯出一抹阴寒的冷笑,“舅舅说的对,昧着良心乱说话的人,就该被拔了舌头,
当初武安侯倾沈氏全族之力,助长公主保的大峪安危,却不想有些人非去诋毁他们和他们的孩子,
这用村里人的糙话说,就是端碗吃饭,放下碗骂娘,不要脸到家了。”
“噗呲!”不知道大殿中谁没有忍住,突兀的笑了一下。
往日,萧璟琈没觉着这些闲话有什么,毕竟长公主眼里只有萧弑,对他们这些侄儿们,没那么上心。
现在听了萧泽舜的话,无端的生出一股子恼火,“父皇,二十年前没有武安侯和皇姑姑的付出,就没有大峪,
若这般纵容那些没有口德的人中伤他们的孩子,那天下还有谁愿意真心为我萧家效力?”
他的沉声质问,让萧泽舜眼中闪过冷怒,很快脸上又露出笑,
“琈儿说的没错,今后谁再敢造谣昭阳和阿臣不是武安侯的孩子,朕定要严惩。”
叶霓棠知道现在还不是弄死萧泽舜的时候,顺着他说:“不用舅舅严惩的,你就给我赐个剪舌头的令牌,只要说长公主坏话的人,都要乖乖的伸出舌头,让我剪就行了。”
“哈哈哈,我看琈儿非常喜欢你这个表妹,你就住在宫里陪陪他,”萧泽舜没有接她的话,一笑而过的说完,余光盯了身旁的内侍一眼,“开宴吧。”
“是,”老内侍应一声,打开喉咙喊,“开宴!”
一群年轻的宫女们,端来一盘盘美味佳肴。
把将要紧张起来的气氛冲淡了。
叶霓棠跟前放的食物,要比别处更加精致繁多,还额外给了两壶酒。
萧璟琈冲她眨眨眼,“这是我特意给你安排的,我们再喝两杯如何?”
想到莱县住一起的那段时光,萧璟琈眼里的笑,带着愉悦的向往。
“算了,改天喝吧,我今晚还要回家陪阿臣。”叶霓棠摇摇头,把酒推开了。
萧璟琈自己倒了一杯喝,“琅琅和珎珎快到了吧,好久没见了,怪想他们的。”
还不等叶霓棠回应,离他不远的萧泽舜责怪的看着他,“你就不能自己给我生两个,让我享受享受做祖父的快乐?”
“我也想呀,可找不到孩子娘啊,”萧璟琈笑着回他,“表妹的孩子来了,正好能满足你想要的天伦之乐。”
他不知,他无意间的一句话,说到萧泽舜心坎上了。
他正想着要用什么借口,把两个孩子留在皇宫里呢。
萧泽舜嗔怪的盯萧璟琈一眼,目光挪向叶霓棠,“这些年琈儿和他的哥哥们都没有成家,也没有孩子,皇宫里冷清的很,
昭阳啊,等你的孩子来了带进宫里住一段时间,让你舅舅我也感受一下天伦之乐。”
“皇上说笑了,太子,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都是天之骄子,你想要皇孙还不简单,”在叶霓棠斜对面坐着的沈津,抢先一步开口,“昭阳那俩孩子,我们可舍不得让给你。”
离叶霓棠不远的沈老夫人,紧跟着说:“自从知道昭阳有俩孩子,我是日日夜夜的盼着他们,这马上见面了,你们谁都不能和我争,他们得先陪陪我这个曾外祖母。”
沈大夫人沈六夫人和沈湘也加入抢孩子的话题里。
听的萧泽舜脸上的笑意都快挂不住了,“好好好,我这舅公到底是外人,俩孩子先紧着你们沈家,朕不争。”
“皇上,”月贵妃搂着萧泽舜胳膊摇了摇,“等玹儿把媳妇取回来,你想要多少孙儿,让他们生多少,何必羡慕别人的。”
“哈哈哈,好,好,朕有了自己的孙儿,也就不羡慕别人的喽。”
叶霓棠没有加入他们的话题,感激的望着团结一致的沈家人,终是明白沈氏一族屹立不倒的原因了。
即便相互之间有无伤大雅的内斗,在对外的时候,绝对要齐心合力。
她很幸运遇到他们。
一顿宫宴,吃了一个时辰,过程也算和谐。
萧泽舜在宫宴结束时,再次留叶霓棠住在宫里,沈老夫人亲自出口婉拒了。
萧泽舜没有多为难,今晚他原本是想把人留下的。
但忘尘告诉他,现在还不是时候。
一切等两个孩子来了京城再说。
叶霓棠跟着沈老夫人她们一起离开的,回到武安侯府,天已经大黑。
白日里稍微回暖的天,忽的刮起北风,天暗沉沉的,今冬的第三场雪要来了。
兰姑姑告诉她,太子派人传信回来说,静心师太大限到了,他打算送她一程,让她不要生气。
叶霓棠哭笑不得,她干嘛生萧弑的气?
她去了沈沐臣的卧房,看到她来,沈沐臣开心的像个孩子,随后满眼忧愁,“长姐,听说静心师太快不行了,娘怕是见不到她最后一面了。”
“嗯,我也听说她快死了,”叶霓棠给他倒了一杯灵泉水,“你不是看淡生死了吗?那么在意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