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摸过了半刻钟,两人到了太子府。
萧弑把人放在府中中院的花厅门口,“我让人备了你爱吃的菜,我们聊聊沈拾凝的事,傅家为傅靳旸向沈家求娶沈拾凝,她答应了。”
叶霓棠一路上都在抗拒萧弑,奈何她打不过内力高深的他,正想发火,听了沈拾凝的事,又忍住了。
她进了花厅,里面布置的温馨浪漫,一桌子菜,丰富又奢侈。
叶霓棠坐下后,淡淡道:“阿凝她还不知道傅家人的底细吗?”
“傅靳旸虽被皇上关入天牢,但满朝文武并不相信我拿出来的那段人景,他们说那手机是妖物,里面的人和景是幻术所致,不能为证,皇上说沈拾凝一直在邬野关,傅靳旸是不是北雄奸细,她最清楚,若她愿意嫁给傅靳旸,那傅靳旸就是被我污蔑。”
萧弑一边说着,一边给叶霓棠倒酒夹菜,伺候的很是殷勤。
“沈家怎么说?”叶霓棠吃了几口,感觉菜的味道不错,端起酒喝一口,“你吃你的,不用伺候我。”
“阿棠不用心疼我,伺候你吃饭是我的荣幸。”
萧弑坐在她的侧边,嗓音慵懒有磁性,听的叶霓棠汗毛竖起。
她盯着他的眼睛,“你不是莱县的萧弑?”
“嗯?”萧弑恢复一本正经,“什么莱县的我?阿棠可否说明白?”
叶霓棠轻微的摇摇头,“没什么,就是好奇你面具下是什么样的,还是说说阿凝吧,沈家什么意思?”
萧弑道:“沈家不打算承认沈拾凝,他们想让她以你养父亲生女儿的身份出现在世人面前。”
沈拾凝是沈五爷女儿这事,只有沈家自家人知道。
明面上,皇上和傅家,包括沈拾凝在内,都还不知晓此事。
而沈五爷是过世的沈家老太爷的庶子,因其面容和武安侯太过相似,让沈老夫人十分不喜。
要想让沈家正大光明的承认沈拾凝的身份,势必揭开武安侯和长公主新婚夜,沈老妇人折腾出来的那件丑闻。
这对世家大族来说,太过丢人。
他们不会为了一个庶子的私生女,让家族蒙羞。
所以沈拾凝只能是叶家兴的女儿,这样傅家想和沈家捆绑的目的,也就达不成了。
听萧弑讲完沈拾凝回到京城后的一些事,叶霓棠十分不解的问他,“照你这么说傅家和皇上认为阿凝是我爹的女儿,那他们为何还要执意求娶阿凝?这并不能给他们带来好处啊?”
“不,他们是假装不知,他们认为沈拾凝是武安侯的女儿,便故意配合沈家瞒着不说,是想趁此机会把不知内情的沈拾凝先娶回去后再公开,那时他们和武安侯府算是彻底绑在一起了。”
萧弑眸底闪过肃杀,他已经准备妥当,等皇姑姑回到京城,傅家这颗毒瘤也该除掉了。
叶霓棠端起酒喝了一口道:“阿凝和武安侯那么像,就算沈家不认,别人也不会相信,此时结症在阿凝那,只有她不同意亲事,傅家奸细的帽子就脱不掉。”
“我已经传信让皇姑姑和武安侯回来,让他们劝劝沈拾凝,”萧弑给她舀了一碗养胃的汤,“尝尝这个,味道清甜。”
“谢谢,”叶霓棠端起碗,慢悠悠的喝完,想到那段录音,“你让人安排一下,我去劝劝她。”
“她回京城后,一直和阿臣住在一起,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带你去。”
“明晚吧。”
“行,我陪你。”
两人说定,叶霓棠吃饱后,萧弑送她回去。
到了铺子,萧弑拿出一个木盒子,里面一支月白色的玉簪子,在橘黄色的烛光里显得异常水润通透。
“阿棠,温蓝桉和那孩子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已经把她们送走,今后,我也不会再有其他女人。”
上次济峡关之困,萧弑用温蓝桉母子换了东昭十万大军相助的事,她是知道的。
当初放过温蓝桉,她也在百草门放了隐患,莱县的事她可以翻篇。
但萧弑的礼物,她不会要,“太子殿下,你忘了吗?我说过有血缘的人不能成亲,并且我对你毫无男女之情,你不用在我身上费心思,不会有结果的。”
她语气平静,神色郑重,萧弑眼中涌出失落和讨好,“阿棠,没关系,我会等,等你喜欢上我。”
他语气一顿,摸了摸脸,“你既然看出我戴着面具,该知我本来的面目不是这样的,我的脸不会让你失望,我的病也让你治好了。”
“噗呲,哈哈哈,你不能因为我治好你的不举,就赖上我啊,那以后我还敢给人治不育不孕吗?”叶霓棠没忍住笑了出来,“再说了,我也不是肤浅的人,我若喜欢,不会在乎他的容貌,我是对你这个人不来电,嗯,就是没法生出情爱一类的感觉,明白吗?”
萧弑眼里的光被她的一桶冷水浇灭了,原来如此,是他这个人不好。
其实他想今晚把俩孩子的身世告诉她,即便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可他不想再瞒着她了。
他先试探问道:“那你会看在孩子的份上,饶过他们的爹吗?”
“不会,”叶霓棠很绝决,“他侵犯了我,还给我下毒,害得我差点死了,除非他陪我一条命,否则这事没完。”
原主死了,这条命,她必须帮她讨回来。
对于男人对女子用强一事,她是零容忍的。
等长公主登得大位,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强女干罪定为死刑。
“嗯,我明白了。”萧弑心虚又眷恋的看她一眼,转身离去。
阿棠,原谅我再瞒你几天,等铲除了北雄奸细,我取了帝位传给琅琅,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叶霓棠望着手中的玉簪子,心中微涩,萧弑他很好,心思细腻,品性温良,两个孩子也喜欢他。
可惜他是萧泽舜的儿子,有北雄人的基因。
次日,她刚从空间出来,便听到铺子门口有淅淅索索的动静,她带着疑惑打开门。
门外的景象让她傻眼了。
昨天那个哑巴乞丐带着十多个和他差不多大的男性乞丐,端端正正的坐在铺子门口。
此刻天蒙蒙亮,冬日里特有的霜冻挂在他们的眉毛睫羽上。
搭配他们一身衣不蔽体的单衣,看上去异常的凄苦悲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