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没有忘,我只是觉着对不起傅大哥,只要他醒过来,我就好好练兵。”
沈拾凝坚定又纠结的说完,惭愧的低下头。
她爱的人为她差点丧了命,她怎能做到对他不管不顾。
可她也知道,她不能放弃她该承担的责任和她的心愿。
等傅大哥好了,她一定好好练兵,给傅大哥报仇。
叶霓棠一看她的表情,就知她正处在头脑发昏中,根本劝不醒的那种。
哪怕她把傅靳旸是北雄人的种,告诉她,她也不会相信的。
叶霓棠让宅子门口的守卫去喊祁东羽过来,今个就拿傅靳旸给他练手。
小少年很快来了,跟着叶霓棠进了沈拾凝的卧房。
宋芷烟一脸的不赞同,却也没法说什么。
叶霓棠余光瞥着她的脸,唇角挂着嘲弄,“郡主出去等吧,我要给傅监军重新包扎伤口。”
重新包扎?那阿棠不就给傅大哥看光了?
沈拾凝面色羞红,“阿棠,你那什么针不是很厉害嘛,你给他打一针,让他醒来就行了,换药的事,交给别的军医吧。”
“可以啊,不过,他要是醒不来,你不能再去找我。”
叶霓棠要不是想看看傅靳旸的伤口是什么东西伤的,她还真不愿给他治。
见她生气了,沈拾凝赶紧哄她,“对不起,是我狭隘了,阿棠,我错了,你给他上药,我出去等着。”
望着她如此卑微,叶霓棠陡然生出今后要远离她的想法,恋爱脑最危险。
等沈拾凝走出去,她关上门,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祁东羽,“你去把他身上白布拆了。”
“是。”祁东羽身高只有一米三多一点,瘦瘦的,根本搬不动傅靳旸。
他直接用剪刀剪开了他身上的白布。
等他全部剪完,叶霓棠才走过去,傅靳旸身上的伤口,全部缝合过。
前胸和背后的大面积伤,用了黑乎乎的止血生肌药泥。
她让祁东羽把药泥用水洗掉。
小少年昨天跟她学了半天处理伤口的活。
不用她再指点的,很快擦掉那些药泥,又用热水清洗干净伤口。
叶霓棠细细看着那些伤口,全是匕首剜去的。
不过,从那些露出的骨头来看,北雄人剜的还挺仔细,没伤到血管筋骨,只割掉了肉。
只要营养得当,半年后人就好了。
看够了,她拿出军中用的黑药泥,让祁东羽再给傅靳旸包上。
为防止他占沈拾凝便宜,又喂了他一颗不举药。
同时往他大腿的伤口里,塞进了一个微小的感应器。
将来,无论他走到哪里,都在她的监视之内。
最后,对着他来一个轻度电击,人就醒了。
傅靳旸睁开眼睛后,眸光涣散迷离,仿佛还没有回魂似的。
“傅监军,你能活着,我叶霓棠功不可没,你打算咋谢我?”
叶霓棠一脸深幽的睨着他,挥手让祁东羽去开门。
傅靳旸身后是权倾朝野的傅太师,她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是没办法拆穿他是北雄人的种。
这事只能交给萧弑去做。
不过,她更担心的是他和呼延韬是一伙的,或者,他就是呼延韬。
那她的秘密……
还不等傅靳旸回答,沈拾凝跑进来,见傅靳旸醒来,感激的望向叶霓棠,“阿棠,今后你就是我亲姐姐,我所有的东西,都会分你一半。”
“那傅监军你也分我一半?”叶霓棠故意气她。
“阿棠……”沈拾凝娇嗔一声,“他不行。”
“不行就不行吧,”叶霓棠给门外祁东羽一个眼神,让他先回去,然后从药箱拿出宣纸和毛笔,递到沈拾凝跟前,
“都说救命之恩,以命报之,你们俩各欠我一条命,现在给我写个字据,别等我讨要的时候,你们不认账。”
不管是哪种可能,她都得从傅靳旸身上找出蛛丝马迹,给自己一个弄死他的理由。
见她不是开玩笑,沈拾凝拿着纸笔,有一瞬间的僵硬。
一旁的宋芷烟出声说:“棠儿,不可对郡主和傅大人无礼,他们会记着你的恩的。”
叶霓棠没理她,而是冷灼灼的盯着沈拾凝,“你是不敢还恩?还是不想报恩?”
“阿棠,我沈拾凝可是长公主的女儿,怎会言而无信?”
沈拾凝眼里生出一抹愠色,拿着纸笔,在一旁桌子上写了起来。
按照叶霓棠要求,写了一张以命报恩的字据,还盖了她的私印。
叶霓棠很满意的收了,然后拿着纸和毛笔,到了床边,“傅监军,能坐起来吗?”
一直没有说话的傅靳旸,神色木木的,好像还没有明白眼前是个什么情况。
见他如此,沈拾凝又心疼起来,“阿棠,等傅大哥好了再给你写吧。”
“不行,必须得今天写。”
叶霓棠拿出一瓶药放在傅靳旸鼻孔下让他闻了闻。
被一股怪异气味刺激的,傅靳旸瞬间清醒过来。
他目光落在沈拾凝身上,柔软的能溺出水,“阿凝,见到你没事,我死也瞑目了。”
沈拾凝眼泪汪汪的,“傅大哥,你不要胡说,有阿棠在,你不会死的。”
“对,有我在你死不了,”叶霓棠把纸递到沈拾凝眼前,“快扶他起来给我写字据,不然,后面的药断了,他能不能活,就难说了。”
“阿棠,”沈拾凝脸色乍然变凉,眉宇间闪过怒意,“你不能等两天吗?”
连一旁站着的宋芷烟,也觉着叶霓棠这么咄咄逼人过分了。
正要上前劝时,被叶霓棠一记刀子眼扫的,立马闭了嘴。
“傅监军,都说你是风光霁月的磊落君子,应该不会知恩不报吧。”
叶霓棠坚持伸着胳膊,让他写下字据。
傅靳旸面上始终都是一副温柔沉稳的神色,没有因为叶霓棠的逼迫而生气。
他艰难的扬起头,眸里噙着和煦的浅笑,“叶姑娘救我一命,即便不写契证,你也是我傅靳旸的恩人,你坚持要写,我肯定不会推脱。”
说完,他双臂拄着床,想要坐起来,结果用力不当,后背摔回床上,疼的他闷哼一声。
沈拾凝眼泪一下子涌出,急忙慌的扶住他,哽咽道:“你别动,我给她写,你按个手印。”
“不行!”叶霓棠厉色拒绝,“我只要他写的。”
“好,我自己写,”傅靳旸柔柔一笑,“阿凝扶我起来。”
“嗯。”沈拾凝咬着唇,心里忽的对叶霓棠生出浓烈的不满。
她把人扶起后,看向叶霓棠的目光十分淡漠,“拿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