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莽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叶霓棠,眼里生出一丝赞赏。
这娘们倒有几分胆识,盯着他的矛尖,眼睛都不眨一下。
但他嘴上依旧凶厉吼道:“我管你是谁的人,敢给老子捣乱,那就看看你脑袋够不够硬!”
叶霓棠粉艳的唇瓣,含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双黑皮手套戴上。
右手握住熟铁打造的长矛,用力一拉,就把赵莽从马上扯了下来。
然后拿着赵莽的长矛,指着他的那十几个兵,朗声道:“你一起上,若是输给我,今后就得听我的。”
说完,她又把长矛抛给坐在地上,正不可置信的盯着她的赵莽,“你跟他们一起吧,光他们几个,都不够我塞牙缝的。”
接着,她还望向那护卫,不准他插手。
被他拉下马,已经够丢人了,还被她这般挑衅,赵莽已经愤怒到极点。
他也不顾忌叶霓棠一个女子身了,站起来后,拿着长矛就冲了过来。
“叶姐姐!”
“棠儿!”
站在围观兵丁后面的骆峻柠和杨大山,见此情景,惊骇的喊出声。
林长源和刘哲轩望着朝叶霓棠越来越近的长矛,吓的直接颤抖起来。
胡允伯直直的看着不动的叶霓棠,手心直冒汗。
赵莽身高最少有两米,身子壮大的跟一座小山似的。
又一脸凶相,哪怕他站在那里不动,都能吓死胆小的人。
这一路走来,没有一个兵丁不怕他。
棠儿敢这般惹他,应该是知道怎么对付他的吧。
叶霓棠一直没有动,直到长矛来到鼻尖子前,她身子一矮,脑袋轻轻一转,避开了长矛攻击。
赵莽似乎料到她会有此举动。
大粗胳膊灵活的一转,长矛调转头,追着叶霓棠脖颈往下刺去。
在快要刺中的那一瞬,叶霓棠身形如魅影,几个旋转,不仅避开攻击,还来到赵莽跟前,再一次握住长矛。
看出她要夺矛,赵莽捏的很紧。
他看似一身蛮力,其实也有内力。
双力同时进行,他嗤笑的盯着叶霓棠,“娘们就是娘们,想跟男人比力气,不自量……”
“力”字还没有吐出来,他手上的矛,又被叶霓棠夺去了。
“男人就是男人,想跟女人比,差远了,”叶霓棠戏谑说完,又把矛丢给了他,“从现在开始,你们听我的,我就把这手抢别人兵器的功夫教你。”
杀人了,还不忘诛心。
赵莽气的目眦欲裂,他扔了长矛,直接挥舞着大拳头过来了。
叶霓棠也正想用拳头征服他。
两人就像站在拳王大赛的舞台上,你来我往,不遗余力的朝对方身上招呼。
被另一护卫带过来的叶家兴宋芷烟,傻愣愣的看着身量悬殊的俩人,他们的女儿怎会变的这么厉害?
赵莽的那帮属下,见他们的头领一拳便宜都没有占到,只是单方面被叶霓棠揍。
也不管什么道义了,三三两两的加入战局。
他们的身躯和力气,跟赵莽没法比,每一个人,在叶霓棠跟前,没走过三招,就被她一拳或是一脚的打飞了。
最后,又只剩赵莽了。
被叶霓棠揍了两盏茶功夫后,他一屁股坐地上求饶,“姑奶奶,求你别打了。”
“好啊,”叶霓棠见他一身青肿,停了手,“从现在开始,你们要听我的。”
“是,”赵莽哪敢说不,“但有个条件,每天行一百里路,一里都不能少。”
“放心吧,只多不少,”叶霓棠目光转向所有兵丁,“想活着从邬野关回到家的,从现在开始,一切听我安排,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会根据你们的体质,出一套训练方案,咱们一边走,一边训练,不愿意训练的,我不强求,一旦加入我的训练队伍,就必须完全服从我的安排。”
赵莽带的兵丁,全是昌城辖下征过来的,一行有三千多人。
因着北雄人打来的消息,三千多兵中,有二分之一是十六七岁的小娃。
他们大多和刘哲轩林长源一样,是家中次子。
还未及冠,年纪又刚刚够征兵标准。
家人为了保住家中强壮劳动力,只能把他们送来了。
另外一种是家中的老大,但父亲年轻,得留下照顾一家老小,只能让大儿子出来服兵役,即便死了,父亲还能生,也不担心断了香火。
剩下的就是骆峻柠这种,家中只有老人,只能他来。
另外二分之一,有一半是胡三张大脸孙瘪子这样的,儿子小,不能来服兵役。
另一半则是上了年纪的,家中儿女已大,能撑起家,他们来,比儿子来划算。
明知这趟兵役,就是来北荒做人肉墙抵抗北雄人的。
他们哪能不怕死?
听了叶霓棠的话,众人纷纷喊开了。
“我们愿意训练,我们听你的。”
“好,从现在开始,打开你们的包裹,在里面装上十斤沙子,走完今天的一百里路,我再安排后面事宜,不要问为什么,照我的话去做就行了。”
说完,叶霓棠看向赵莽,抛给他一包药丸,“伤药,一天吃一颗,监管他们背沙子一事,交给你了。”
“多谢!”赵莽差不多猜出叶霓棠意图,对她生出几分敬意。
他接过药,毫不怀疑的拿出一颗吃下。
不消片刻,身上的痛感消失,通体舒畅。
他把药分给自己那十六个兄弟后,开始催促所有兵丁装沙子。
整日步行,已经够累了。
还要让他们背十斤沙子,众人一下子怨声载道起来。
“我背不动,我不训练了。”
一个高个少年,刚刚说完这句话,赵莽抽出腰间的蛇皮鞭子,朝他狠狠的抽去。
少年后背衣服,顿时破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脊背破了皮,鲜血瞬间染红了衣服。
他趴在地上,疼的哀嚎震天。
其他兵丁们,吓的噤了声,赶紧蹲下找旧衣服包沙子。
赵莽坐在马上,冷厉的看着他们,“谁敢不服从军令,这就是下场,给你们一炷香时间,谁的沙袋少于十斤,鞭十下。”
上了马车的叶霓棠,满意的看着这一幕。
她是说不强求他们训练,可北雄人不会因为他们的娇嫩,而手下留情。
所以,每个人都得练起来。
这个赵莽倒也不蠢,能明白她的意思。
今后,有了他的威吓,她调教起那些兵丁,应该容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