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水准备好啦,你快去洗吧!”
叶琅琅指着洗浴室,甜甜笑说。
上次娘亲给林叔叔治病,出来后就要洗漱。
今天,他早早的让丫鬟姐姐备着洗澡水啦。
“我家琅琅真棒!”
叶霓棠满眼宠溺,提着药箱进了洗浴房。
紧追着她来的景浔,听到她要洗漱,也不好意思进去。
站在院门外面,望清俩孩子容貌时,他惊悚的瞪大了眼睛。
怎会和阿臣长的那么像?
可阿臣体弱多病,从未离开过京城,不可能跑这来造孽啊。
景浔越想越奇怪,飞身去了裴峰那,打算找他问个明白。
叶霓棠洗漱完出来,叶琅琅跑至跟前,“娘亲,饿不饿啊?”
“嗯,好饿哦,”叶霓棠看了眼空间里的闹钟,中午十一点多,“我们出去吃吧。”
“正好,我也想去逛逛。”白娇娘牵着叶珎珎说。
两人也不耽搁,把马车留在县衙,一人牵一个孩子,撑着油纸伞,来到最繁华的街市。
“糖葫芦,糖葫芦!”
“新鲜出炉的芝麻酥饼,黄豆糕喽!”
古朴的大街,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
叶霓棠也不吝啬,走一处买一处,吃不完的,油纸包着,带回去吃。
“嗨,白娇娘!”
四人行至一处热闹的宅子前,被一个身着蓝色短褐的汉子喊住。
“你怎么才来,几个漂亮的小娘皮子都快被人挑完了。”
“虎哥啊,我有事耽搁了,等下过来。”
白娇娘把两个孩子挡在身后。
这人是牙行的管事,他和另一个管事豹哥,说不上十恶不赦,可也常常不干人事。
但凡送进他们这里的人,他们从来不问来路。
低价买进,高价卖出,也不管别人买回去干什么,很没有底线。
“还等什么呀,既然来了,就进去看看呗,我给你留了好货。”
虎哥说着就来拉白娇娘,目光却在两个孩子身上瞄。
这要拐卖给大户人家,定能发个大财。
白娇娘不着痕迹的推开他,“不了,我下半晌再来。”
叶霓棠冷厉的瞪了虎哥一眼,牵着两个孩子,看向牙行大门,里面进进出出的多是男人。
有的人出来时,身旁还跟着一两个衣衫褴褛,带着血渍的女子。
“虎哥,前面带路吧,我正好要买几个会带孩子的。”
不等人回答,叶霓棠牵着俩孩子走了进去。
进大门时,和一男一女,擦肩而过。
男子身形劲瘦,一袭黑衣,面色肃冷,一看就像护卫保镖之类的人。
他望着身边穿着破烂麻衣的女子,低声说:“符姑娘,我们主子说,其他人,你看着救。”
女子脸上有几处伤口,破衣服里的皮肤上,盘桓着深浅不一的鞭痕,脚踝处两个粗粗的圆形红疤,很是逮眼。
回男子话时,语气里藏着心虚和拒绝。
“哦,我,没,没什么人值得我买,我们快离开吧。”
男人蹙起眉,往后看去,犹豫片刻,见女子急着离开,只能领着她到了不远处的一架黑顶马车旁。
“符姑娘请上车。”
女子几乎没有犹豫,手脚并用的爬进马车。
叶霓棠瞥了他们一眼,带着孩子,继续往里面走。
“阿棠,这里不适合孩子来,我们下午再来吧。”
白娇娘抗拒的拉住她,用眼神示意,别带俩孩子进去。
叶霓棠冲她笑笑,蹲下身子,望着俩孩子,“这里就是拐子的窝点,你们怕吗?”
她的孩子,注定做不了温室的花朵,所以,见识肮脏,才能让他们时刻警醒自己,随时随地保持警惕之心。
两人一听拐子窝点,脸色煞白,可望着叶霓棠那充满爱意的眼睛。
他们相信娘亲不会卖了他们。
“娘亲,我们不怕。”叶琅琅坚定道。
叶珎珎重重的点点头。
“乖,娘亲给你们买两个玩伴。”
叶霓棠揉揉他们的脑袋,带着俩人继续往前走。
白娇娘知道她性情与众不同,也没再劝,跟着一起进了大门。
穿过一道通厅,到了后面的大院子。
院子中间,有一个大木头笼子,里面关着二十几个小男孩和小女孩。
年纪皆在十岁左右。
笼子旁边,有八个女子,戴着沉重脚镣。
脸上裹着黑色布巾,露出的背上,深深浅浅的鞭痕交错,想来受了不少虐待。
在她们不远处,站着五六十个衣衫脏乱,年龄不等的女子。
虽同是狼狈不堪的样子,却没有上脚镣,裸露出来的皮肤,光洁白净。
不过,脸上和那八个女子一样,也戴着黑布巾。
在她们周围一米外的地方,围了一根麻绳,阻挡开,来买她们的顾客。
一个身材高大粗犷,肤色黝黑,眼神锐利,手臂上绕着一根蟒蛇皮做的长鞭子的疤脸男,指着白皙后背的女子们,冲着围观人群喊。
“快来看啊,这是京城来的新货,全是大峪国首富符家金尊玉贵养出来的娇娇娘们,快看她们这皮子多嫩啊。”
围观人群中,一个瘦高男子道:“喂,豹哥,你光让我们看背有啥用,你把她们面纱摘了,我就买。”
豹哥就是拿着蟒蛇皮鞭的疤脸男,他猥琐一笑,“想看脸呀,好啊,看一次一两银票。”
“这么贵,那又是一群丑八怪,不买了,不买了。”
“对,每次藏着脸卖的,都不是好货,买回去,不是跳河,就是跳井,亏了大本。”
众人嘴里说着嫌弃的话,目光却在女子身上流连忘返。
“见一无除作九一,见二无除作九二,见三无除作九三……”
忽的,那被脚镣锁起的八个女子中的一人,朝大门口唱起歌来。
她的嗓音嘶哑难听,歌词也很怪异。
很快,和她一样锁着的七个女子,也朝着远处唱了起来。
围观的人被她们吸引了,难听的话,也说的肆无忌惮。
“呦,这群小娘皮子,还会算筹啊。”
“啧啧,这样的贱仆不能要,还没有买回去,就想着管我们的账了。”
“老子买她们,也就图她们是娇养出来的身子,要是太有本事,放在后宅,那是祸害!”
“哎呀,她们的守宫砂都没了,买个破鞋回去,玩个绿毛啊!”
这人一声吼,众人目光落向八个女子手臂。
很快,他们找到她们破乱袖子下守宫砂的位置,那里留着一抹淡淡的黑色。
显然是破身后的样子。
他们的话,听的豹哥牙根子痒。
他一鞭子抽在那八个女子身上,遍布伤痕的背上,顿时出现了一道深深的血沟。
叶琅琅和叶珎珎,拉着叶霓棠的手一紧,身子也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叶霓棠捂住他们的眼睛,“害怕就趴在娘亲大腿上。”
“娘亲,我不怕。”
叶琅琅强制自己镇定下来,紧靠着叶霓棠大腿,看着中间的那群人。
叶珎珎转过身,抱着叶霓棠,脸埋在娘亲腿的外侧。
两人似乎都喜欢叶霓棠的粗壮大腿,抱着很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