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霓棠性子爽朗,和这些大老爷们很快混熟了。
从他们口中打听到不少事。
其中最让她惊讶的是洪超的弟弟,竟是个智障儿。
还暴躁的很。
饭后,她休息了片刻,拿出那些羊肠子,开始在铁匠铺子的水井旁处理起来。
大汉们一脸懵逼,她又想干啥?
叶霓棠笑而不语,把羊肠子处理干净后,挂在角落里晾着。
又现场给他们画了一个手压水泵图。
条件是将来多送她几个。
“你说我们咋就想不到这个哩。”
铁弋看着图,一脸兴奋的笑。
叶霓棠打趣道:“想成功,先发疯,姐就是疯了,才解锁了高智商的。”
“呵呵。”
铁弋想到以前的她,除了外貌,皆是平平无奇,自从疯癫后,那是空前绝后的“特别”。
看来她说的有理,疯子即天才。
下午,叶霓棠捏出六个大小不一样的蒸馏模具。
这和她一开始说好的只要两个铜炉的话,完全不同。
铁弋和打铁汉子们,看看她那些巨大的铜炉模型,再看看农具图,即便肉疼,也只能忍着。
叶霓棠会那么大方的用农具图来跟他们换,就是知道她掏钱也买不来这么多铜炉。
今天她没有熔炼铁块,回的比昨天早。
依旧在小摊子吃的,逛了一圈。
给家里人各买了一份礼物,去种子铺子,买了几样菜种子。
又去药铺买了几十样药材和茶油。
其实她空间里什么样的种子都有,就是拿不出来。
最后在各家胭脂水粉铺子看了一圈,打探打探这里都有些什么香粉化妆品。
“你这个丑女人,敢骗我妹妹妹夫的钱,快把钱交出来!”
她走到鸿运楼门口时,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子,带着一群拿棍子的家丁,围住了她。
“你妹?”
叶霓棠看着男子,仿佛看到了磨皮镜,
“你是崔玉翡的哥哥崔少游?”
原主曾经打听过崔玉翡,她和她哥哥崔少游生母死后,她爹从外面带回一个会做胭脂水粉的女人秋仪,成了她们的继母。
听说秋仪人还挺好,对兄妹俩甚是宠爱。
但也不会过度宠爱。
她请专门的女夫子教崔玉翡琴棋书画,诗词歌赋。
对于崔少游,更是严格管教,他十五岁时,就考上童生了。
只是眼前的崔少游,像发酵过度的白馒头,身体肥胖不说,脖子也大的渗人。
他每说完一句话,就得喘半天粗气,一看就是呼吸不顺畅。
崔少游喘了好久,终于又出声了,“对,我就是崔少游,你抢我妹夫,还骗我妹妹的钱,我今个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又是一个看不清姚敏之的蠢货。
叶霓棠往前走几步,盯着他脖子,左右看了看,蹙起眉头。
这是甲状腺肿导致的大脖子,只是他这症状像是高碘导致的。
这就有趣了,古人顶多是缺碘导致大脖子,高碘造成的大脖子,在后世也是少见。
何况这里的土质气候都很好,出现他这种的病的概率几乎为零。
更不会在这种富贵人家出现。
她轻笑一声,“你想怎么让我付出代价?”
“打到你离开我妹夫为止,”崔少游大声道,“给我打她!”
他身后是二十多个家丁,一拥而上,打了过来。
叶霓棠一直灵泉水不离口,原本两百斤的身子,现在顶多一百七。
力量和灵活度,比不过前世,对付一群普通人,还是轻轻松松的事。
她大粗臂一伸,抢来一根木棍,几个走位,避开家丁的棍子,对着他们的后背,噼里啪啦一顿揍。
不过一盏茶,二十多个家丁,就躺在地上哀嚎。
在屋里看好戏的潘掌柜,怕崔少游挨打,飞奔出来了。
“叶姑娘,我家外甥小孩子心性,你别见怪啊!”
叶霓棠把棍子一扔,嗤笑道:“我才不屑跟一个快死的人计较。”
这话让潘掌柜怒了,“你怎么骂人啊?”
她姐死前托他照顾外甥和外甥女,哪知三年前,外甥得了“瘿”症。
他和姐夫也给外甥请过不少大夫,说多吃海盐,多吃海鱼,就能好了。
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本是吃好了,怎知半年后,瘿症又复发了。
他们只能听从大夫的话,让他吃更多的海鱼海虾和海盐。
谁知病没有好,反倒成了大胖子。
叶霓棠瞥了崔少游一眼,“哼”笑一声,去了后院。
关她屁事!
潘掌柜把吓住的外甥扶进门后,赶紧让伙计去喊大夫来。
只是脑子里老闪现出叶霓棠那个哼笑。
仿佛她知道他外甥得了什么病一样。
叶霓棠回到后院,如今只有她一个人,自在不少。
她取出空间里的药水,把那些已经干了的羊肠拿出来重新泡制处理。
第二天出大门时,潘掌柜拦住了她。
客气道:“叶姑娘,沈小姐给你定了一日三餐,早食我给你准备好了,你吃过再走吧。”
叶霓棠上下打量着他,“潘掌柜,你放心,我不去崔家捣乱,我留在这里是另有他事,另外我百毒不侵。”
她瞥了桌子上那丰富的早食一眼,说的意有所指。
“叶姑娘误会了,我真是受沈姑娘所托,”潘掌柜好言好语的说,“我虽不是大好人,但也绝不会害人。”
“哈哈,那我不客气了。”
叶霓棠走了过去,能毒死她的人,估计还没出生。
鸿运楼不做早食,整个大厅里只有潘掌柜和叶霓棠。
饭桌上,几样精致的小菜,配上白米粥,包子糕点,异常丰富。
她吃的津津有味,对于一旁潘掌柜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完全视而不见。
眼看她快吃完了,潘掌柜起身朝门外左右看了看,复又坐在叶霓棠对面。
压低声音问,“叶姑娘,你真的懂医?”
“对啊,我是我们那的神医,四里八乡的人都知道,姚敏之没说吗?”
叶霓棠从袖口拿出一张白纸擦擦嘴,又塞了回去。
“你刚刚那是纸?”潘掌柜盯着她袖子,刚刚他看的很清楚,那绝对不是布。
叶霓棠站起身,“你的注意力偏了,看在这顿没有下药的早饭份上,再给你一次机会,有什么事说吧!”
“好好,你别急着走,”潘掌柜急忙拦下她,“你昨天说我那外甥的话,是什么意思?”
叶霓棠抬眸道:“说说他平时吃什么吧。”
“三年前,他的脖子忽然粗大起来,大夫说他患了瘿瘤,让多吃海盐,海物,秋夫人便派人去东昭国给他买了好多海物回来吃,吃了半年后,那瘿瘤自主消下去了。
没想到半年后,他又浮肿起来。”
叶霓棠耸了耸眉头,她果然没有看错,崔少游那是碘钠过量导致的。
“我只说一句,禁食盐和一切海物,最好是他过去常食的食物,都不要吃了。”
“这……”潘掌柜想到大夫的话,“大夫说他是瘿瘤复发,是盐和海物吃少了不管用才会这样的。”
“那你就按大夫说的继续吃呗,问我干嘛?”
叶霓棠说完,大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