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武陵江发生了巨变,江水不是翻江倒海,而是平静的犹如一面镜子一般,水的颜色由原先的碧绿色变成可怕的黑水,犹如墨水一样浓稠的黑色。
江面上漂浮着数不清的水中生灵的尸体,有鱼,有虾,还有许许多多让人叫不出名字的水中生物。
屹立在武陵江江边将近八十年的武陵江江神庙宇这一天也坍塌。
整个武陵府如今已经沸腾,不管是平民百姓还是商贾巨富,就连为官的当兵的都来到了江边,所有人脸上尽是惶恐的神色,有些老人甚至跪在了江边嚎啕大哭起来。
武陵府知府马誊此时站在一座大桥之上,身边是寸步不离的师爷。
“马上代本官写一封奏对上报皇上!”
马誊站在桥上看着武陵江好长时间,此刻眉头紧锁,长叹了口气道。
作为明国皇帝钦点的进士,马誊当然了解其中的关窍,这武陵江乃是皇帝钦封的神明,如今武陵江变成如此的模样,可想而知后果是什么,神明可能已死,活或者神明神位偏移,这两者不管是哪一中结果,对于他这个知府来说都是无法接受的,他已经意识到了可怕的后果。
明国虽然以武建国,但是得了这片天下之后出身戎马的明太祖意识到治天下的重要性,治天下不能再崇武,而是重文,用某种特殊的方式搜罗天下读书人,也是用这种方式禁锢读书人的思想,这样才不会有人谋反,读书人是什么人?那都是有思想的人物,将这些人牢牢的掌握在朝廷的手中,才会让天下安定,他的江山才会做的长久,那么这种特殊的方式就是科举,科举并不是明国独创,前朝就存在,只不过明太祖汲取前朝的经验,再原先科举的考试内容加上的一个紧箍咒,以八股文四书五经的方式作为考试的框架,不准有其他看法,这样使得读书人只能死读书,抛弃原先自由的创作思想,再这个有限的死板空间内来展示所学,这也是为什么明国建国八十年以来进士举人一大堆,却从未听说过出过圣人的主要原因,这样的环境下,一个个读书人只为了考取功名利禄的心思,并且是已经被划定死的范围内进行研究学术,能成圣人还真就怪了。
虽然明国的读书人成不了圣人,但是各个也都是饱学之士的,在成为了明国禁止之后,都会进入明国最高学府稷下学宫进行学术交流,期间学到了原先书中所没有的东西,其中最重要的一项就是明国这八十年授封的大大小小的神明,这些看起来无用,实则有大用,以后他们都会走出稷下学宫,然后到全国各地上任,从而成为一方的父母官,要想做好这个官,首先就要服侍好所辖之地的神明,只有这样才会保证所辖之地的风调雨顺,否则会影响业绩,别说升官,可能还会坐牢。
科举四年一届,作为明国第十五届排名第二百名的进士,马誊对此可谓深有体会。
“是,大人!”
一旁的师爷连忙恭敬的应道。
“总兵,加强武陵府四周兵力部署,不得有误,有事及时来报!”
马誊此刻望向了武陵府的北方,此刻眼神有些坚毅,一个字一个字的道。
站在远处的总兵连忙抱拳躬身,道了一声是之后转身快速离去。
“这里怕是要大乱了呀!”
马誊这时再次看向武陵江江面,随后轻声叹了口气,然后喃喃的道。
只见这时武陵府的北方有乌云而来,里面且有闪电在游离,虽然很远,少说也有几百里的距离,可是浓郁的乌云带来的压抑感让这里的所有人都感到说不出的难受。
江余此刻无声的立在一处江边的阁楼之上,衣袂随风而曳,端的是潇洒如仙,他也看向了北方的那团硕大的乌云,双眸微眯,他比那些凡人看的更加清楚,那可不是简单的乌云,里面似乎带着死亡的气息,当然还有其他的味道,这些味道很像他身上背负的罪业。
“这回罪过真够大的!”
江余此刻微微抿了抿嘴唇,有些无奈的道。
江余此刻心里面那可是五味杂陈,本来来这里是为了探听修仙者的去处的,没想到阴差阳错下杀了一尊伪神,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不说,就连所来的目的也没有打听到。
“修仙怎么这么难?”
江余此刻心里面有些骂娘,小时候从书里面听说修仙很逍遥很自在,如今真的修了仙才知道不不是雷池,除了通道算计,还有所谓的罪业、神明等等,走错一步路有可能会带来犹如扯了蛛网一样千丝万缕的结果,果真是如履薄冰。
如果他不多管闲事,也许这个时候已经踏上了去百宝阁的路了吧?
不过有一点他江余一直心里面想不明白,经历这次的变故难道真的只是巧了不成?可能也是身上的罪业导致的连环反应吧?
“发生了这样的事儿,怕是逃不掉的!”
江余瞧着江边所有吵吵嚷嚷的人,心里面有些烦躁,这让他想起了小时候跟着哥哥们在江边看赛龙舟的情景,如今的情况比那时一点儿也不差。
“不对!这江本不该有!”
江余此刻心里面一动,看向武陵江的源头处,喃喃的道。
“这明太祖果真是好手段!”
江余此刻内心有些震撼,轻声的道。
这时只听铮铮铁甲声从远处传来,刚才那位总兵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几十名士兵风驰电掣的朝着武陵府的北边而去,一路过去卷起一片烟尘,他们的尽头处则是武陵府的北城门。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雷声从北方的那团乌云内传来,惊的江边所有人都嚷嚷起来,整个武陵府更加的沸腾起来。
就在所有人都被北方的呢团乌云吸引了过去之后,江余悄无声息的从楼顶投了江,溅起的水花和声响并没有引起别人的关注,仿佛没有发生似的。
如果有人看见,恐怕会想这人是不是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