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晨的嘴像是淬了毒,把黄晗气得脸都绿了,她尖声说:“小瘪三,你说什么呢?”
“怎么,傻还不够,你还耳聋啊?”陈晨嫌弃地撇嘴。
黄晗想要打人,陈晨眼睛一瞪,“我可不忌讳你是个女人,惹火我,照样揍你,有本事你动我一下试试?”
吓得黄晗缩了缩脖子。
任纤纤壮着胆子,站在黄晗面前,“这里是公共场所,你要是敢打人,我报警抓你。”
陈曦也怕陈晨性子太冲,惹事,赶忙拉着陈晨走了。
黄晗一口气上不来,想要冲过去打人,被任纤纤阻止了,“晗姐,陈曦她弟弟就是个不懂事的野蛮人,你过去也是吃亏,他万一要动手,吃亏的是你。”
“我咽不下这口气。”黄晗都要哭出来了。
她只是长相普通,一点儿都不丑。
该死的小瘪三。
任纤纤表面安慰,实则挑拨,“咽不下这口气,也得咽,陈曦他们家特别穷,她弟弟打暑假工,染了一股子混混气,真的没法跟这种底层人计较。”
“我还真就跟他们计较了。”黄晗咬了咬牙。
任纤纤没再说什么,别开头勾唇一笑。
此时,陈曦和陈晨姐弟俩,还不知道他们被黄晗盯上。
陈晨晚上在烧烤店打工,请陈曦去吃烧烤。
夜色很浓郁,起了薄薄的雾,弯月挂在深蓝的天空上,被城市的喧嚣扰了清静。
这家烧烤店装潢宽敞明亮,晚上客人很多。
陈晨安顿好陈曦,就开始忙活起来。
陈曦视线追随着自家弟弟,心想,虽然父母全都不是省油的灯,好在有一个帅气高大,又会疼人的弟弟。
她就算再辛苦供他上学,也值了。
抬腕看了看表,陈曦发现,已经七点半了,她提前跟云知雅说好,八点开始上课,这会儿再不去的话,就要迟到了。
她把剩下的鸡肉串吃完,和陈晨打了声招呼,“我等会儿还要去做家教,就先走了。”
“姐,那我就不送你了。”
陈曦点头,“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你放心。”
陈晨把陈曦送走后,又是帮客人点单,又是收盘子擦桌,忙出一身汗。
这时,门口突然闯进一群凶神恶煞的大汉。
把烧烤店老板都吓了一跳。
“客人,你们这是...”
为首的大胡子在烧烤店扫了一圈,“我找陈晨。”
这一瞧就是来找茬的。
老板也怕出事,问道:“这位大哥,您找陈晨什么事?”
“你管我找他什么事,让他滚出来。”大胡子甚是嚣张。
推了烧烤店老板一把。
这时,已经有客人暗中报警。
陈晨挡在老板面前,毫无惧意地看着大胡子,“我就是陈晨,你有事?”
大胡子上下打量了陈晨一眼,什么话也没说,上去就是一拳。
陈晨只愣了一秒,迅速反击。
跟着大胡子来的那帮混混,也开始对陈晨拳打脚踢。
双拳难敌四手,陈晨开始落了下风,有人甚至拿着酒瓶,往他脑袋上砸。
整个烧烤店,乱成一锅粥。
等到帽子叔叔赶来的时候,那群混混已经跑得没影儿。
陈晨晕倒在地上,身上全是血。
救护车及时赶到,把陈晨送往医院抢救。
此时陈曦正给云知雅上着课。
中途歇息,云知雅看了陈曦半晌,突然道:“老师,你最近很不对劲唉。”
陈曦正给云知雅批改卷子,头也没抬,问道:“哪里不对劲。”
“就...春光满面的。”
“咳!”陈曦忍不住呛了一声,“小孩子别瞎说,没有的事。”
云知雅撇嘴,“行了,老师,你不用装,我知道你跟我哥谈恋爱了。”
陈曦瞪大眼睛看着她。
她本来想否认,但现在的孩子,猴精猴精的,也骗不过。
干脆就承认了,“你怎么知道的?”
“你上次跟我哥在楼下,亲的那叫一个昏天黑地,吃口水的声音那么响,我又不耳聋。”
陈曦脸红的冒烟。
怎么回事?
现在小孩子为什么懂那么多?
什么吃口水。
说得怪恶心的。
她尽量镇定说:“知雅,我好歹是你老师,说话注意些好吗?”
云知雅妥协说:“哎哟,有什么可扭捏的,不过我真没想到,你真的和我哥在一块了。”
原本她只是猜测,直到上次看到他们接吻,她才笃定。
陈曦心里有些打鼓,“我记得你不太喜欢我接近你哥。”
“我之前是那么想的,但现在变了。”云知雅托着腮帮,偏头看向陈曦。
陈曦问:“为什么?”
“你这个人吧,没什么坏心眼儿,一瞧就是我哥主动把你勾到手的,既然我哥喜欢你,我也没话可说,况且咱俩爱好相同,我觉得你当我嫂子的话,我没意见。”
云知雅说完,陈曦暗暗蜷了蜷手指。
其实,杭哥从没跟她提过结婚的事。
不过也是,算起来,她和杭哥恋爱时间也不长,更重要的,门不当户不对。
结婚仿佛是一种奢望,但她还是憧憬着,也并不妨碍她喜欢杭哥。
陈曦勉强笑着说:“还没到结婚那一步,你喊我老师就行。”
“其实你不跟我哥结婚,一直恋爱也挺好。”
“为什么?”
云知雅神秘兮兮道:“因为我妈。”
陈曦不解,“什么意思?”
“没什么,时间到了,老师,继续上课吧。”
云知雅话说到一半,就不肯再说了。
陈曦也不好再问。
正要准备下一节内容,手机突然响了。
抬眸一瞧,是陈晨来的电话。
接通时,却不是陈晨的声音。
“你是陈晨姐姐吧,我是他打工那家烧烤店的老板。”
陈曦心里咯噔一声,“您好老板,是出什么事了吗?”
“你快来市医院吧,陈晨突然被一伙儿人打了,现在都进手术室了。”
陈曦脑子轰的一声,猛地起身。
身后的椅子刺啦一声响,刺耳又突兀。
云知雅被吓了一跳,“老师?”
“知雅,抱歉,今天的课没法上了,我有急事,得先走了,改天再把课给你补上。”陈曦拎着包,手掌沁出凉汗,声音都在发抖。
云知雅拉住她,“出什么事了?”
“我弟弟被人打进医院,正在手术室抢救。”
说完,陈曦打了声招呼,匆匆离开。
云知雅赶紧叫住她,“老师,我让司机送你吧,这里没有出租车。”
“麻烦了。”
陈曦急得眼睛发红。
司机人好,见她着急,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加快了速度,半个小时后就把她送到医院。
陈曦道了谢,咨询完护士,赶紧去了住院部。
她来的有些晚,陈晨已经做完手术,他腹部缠着绷带,头也被剃秃了,用绷带绑着,还在昏迷。
陈曦捂着唇,眼泪止不住往外流。
她想去碰他,都怕伤到他。
怎么会伤成这样呢?
第一次遇到这种事,陈曦彻底慌了。
云知杭在这时,打来电话。
陈曦接通,压抑着哭出来,“杭哥,小晨出事了,他伤的好严重...”
“别哭,你在哪儿?”
“市医院住院部三楼。”
“好,你待在那儿,我马上就过去。”
陈曦嗯了声。
挂断电话后,她怔怔看着陈晨,时不时抬起手,在他鼻子下面探一探,确保人还好好活着。
半个小时后,云知杭来了。
陈曦一下抱住他,委屈痛哭,“杭哥,小晨他伤得太重了,我真怕他死掉,我就这一个弟弟,我该怎么办才好?”
云知杭捧着她的脸,亲了亲她的额头,“别瞎担心,我刚去问了一声,陈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好好养着就能康复。”
“但是杭哥,我真的受不了,小晨的头被打成那样,身上还被捅了刀子,呜呜...”陈曦哭得厉害。
云知杭看了眼病床上的陈晨,眉头皱得死紧,他拍了拍陈曦的背,安抚道:“这事交给我,相信我,嗯?”
陈曦抽动着肩膀,在云知杭怀里哭得昏睡过去。
夜深,两个帽子叔叔过来找陈曦,想问陈晨最近有没有跟人起过冲突。
这事云知杭不太清楚,只能把陈曦叫醒。
陈曦眼睛都哭肿了,闷声道:“我弟弟他虽然脾气爆,但没跟人打过架,所以应该不存在惹上社会混混的情况。但是我爸爸好赌,也有可能是我爸爸惹来的人。”
这个假设并不成立。
因为如果是因为赌来寻仇,无非是为了一个字:钱。
但那群歹徒,一进来就打人,还上了刀子,不像是为钱来的。
没得到什么有用线索,两位帽子叔叔便打招呼离开。
陈曦缩在云知杭怀里,鼻尖泛红,眼睛肿成了核桃。
云知杭说:“我给穆绍打电话,让他去查,几乎没有他查不到的东西,放心,不会让陈晨白遭罪。”
“谢谢杭哥。”陈曦额头抵着他的下巴,视线担忧地看着病床上的弟弟。
云知杭立刻给穆绍打了电话,接通时,对面想起滋滋的怪声音,还有女人的哭声。
他问:“阿绍,你那边什么声?”
穆绍淡定道:“初一饿哭了,我给她做夜宵,你有什么事?”
要是平时,云知杭多少得调侃几句,但现在没心情,他把陈晨被打的事情说了,最后道:“麻烦你帮我查清楚,到底是谁打了陈晨,尽快。”
“知道了。”
电话中断。
云知杭抱紧陈曦,跟着她一起守在陈晨的病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