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证在即,叶岑溪却感觉到,秦少野情绪的低落。
晚上两人相拥而眠的时候,叶岑溪默默地搂住他,问道:“你又在因为穆绍的事情在担心?”
“抱歉。”秦少野道,“我们明天就要领证,按理说,我不应该情绪太低落。”
叶岑溪摸了摸他的脸,“秦少野,你干嘛这么小心翼翼的,不开心的话,可以跟我说,不要一个人憋着。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我能做一个合格的倾听对象。”
秦少野勉强笑了笑,“你不用担心我。”
“怎么可能不担心你。”叶岑溪用力扯了下他的脸,“你现在的表情,都要哭出来了。”
秦少野攥着她的手,塞进被子里,十指相扣,慢条斯理道:“穆绍虽然只是秦家养的孤儿,但我和穆绍从小一起长大,三十几年的感情了。”
叶岑溪听到他在叹气。
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话,来安慰他才最好。
只能用力抓着手,互相依靠着,给对方一丝微不足道的安慰。
秦少野柔声道:“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叶岑溪挺担心他,但也没说什么,将头枕在他胳膊上,慢慢睡过去。
秦少野轻轻亲着她的眉心,彻夜未眠。
第二天凌晨四点,他就起来了。
正在浴室刮胡子,放在洗手台上的手机开始不断地震动。
秦少野垂眸,并没有理会这通电话。
原因无他,这是姚钰润打过来的。
垃圾的电话,没必要接。
而且今天他就要跟叶岑溪领证,这个时候,姚钰润打来电话,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过了十分钟,手机终于停止了烦人的震动。
秦少野刚拿着手机,要出去,一条短信弹跳在屏幕上:想要穆绍平安,就不要...
眉心跳了一下,秦少野终究还是把点开了。
完整内容是:想要穆绍平安,就不要跟叶岑溪领证,叶岑溪只能是我的妻子。否则,我会把穆绍的行踪,透露给他的敌人。
秦少野就算想冷静,也冷静不下来,他有些气急败坏地打过去电话。
但对面像是在报复他,一直不肯接。
甚至明目张胆地接通后,又给挂了。
短短接通的几秒,传来姚钰润的轻笑声。
秦少野看叶岑溪还在睡,到底是忍住了火气。
他悄悄下了楼,联系到米曼那边。
米曼沉默道:“最近确实有人在跟踪我们,我以为是敌人。”
秦少野揉了揉眉心,“你们现在怎么样?”
“还在做准备,两个小时后出发。”
“知道了。”秦少野道,“你和阿绍小心,自己的命要紧。”
“好的,老板。”
秦少野有些颓废地把手机扔到一边,走到厨房,灌了一大杯冰水。
刺骨的凉意,稍稍将火气降下一些后,秦少野才上了楼。
他推开卧室门,便看到叶岑溪正坐在梳妆台前,兴致勃勃在打扮。
她天生底子好,平时不怎么爱化妆,只有非常重要的场合,才会梳妆打扮。
秦少野怔怔地站在门边,看着她明显期待已久的样子,只剩下难以启齿的话,哽在喉咙里。
许是秦少野的视线,太过专注,叶岑溪察觉到,转头看着他,笑道:“你起得好早,你看我这个妆,化得怎么样?”
“岑溪!”秦少野轻声唤她。
他走到她身后,手搭在她肩膀上,“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说。”
叶岑溪画眉的动作一顿,“什么事?”
“今天,我们可能没法领证了。”秦少野到底说出了口。
与此同时,镜子里的叶岑溪,脸色明显变了。
茫然中带着不解,“为什么?”
“刚才,姚钰润联系我。他说,他知道阿绍的行踪,如果我跟你领证结婚,他就会想方设法对阿绍不利。”秦少野一脸压抑道。
叶岑溪眸光渐渐黯淡。
他便蹲在她面前,握着她的手,说:“岑溪,对不起,目前也只能这样,我恨不得把民政局搬来,当场领证,可现在,我不敢赌。”
叶岑溪深吸一口气,“我明白,领证的事情,其实我一点儿都不着急,目前还是穆绍的安全要紧!而且穆绍是武初一喜欢的人,还是你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没关系的。”
看着叶岑溪压抑着失落,还在努力安慰他的样子,秦少野只剩下愧疚。
五年前,他在快订婚之前,对沈敛动了恻隐之心,千里迢迢去了国外,害得她对他失望,两人分道扬镳。
之后,叶岑溪又远在L市,生下他们的孩子,又将孩子们,辛苦养大。
其中的辛酸,他根本不能想象。
即便后来,他把叶岑溪和孩子们,成功追回身边,他们结婚的事情,也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而推迟。
而到现在,他又被绊住脚。
秦少野拿起她的手,放在自己颊边,“这么些年,有没有后悔跟我在一起?”
叶岑溪认真道:“要是我说后悔,是不是就可以离开你身边,然后带着孩子远走他乡?”
“你想的美!”秦少野恶狠狠道,“敢带着孩子跑,我把你屁股打肿。”
“那你问这种废话干什么?”叶岑溪把他的脸扯变形,“我就算想后悔,也后悔不了。你财产都归我管了,孩子也生了,我要是跑了,你岂不是要上大街要饭,那我不成了忘恩负义的女人?”
秦少野没再说话,而是起身抱紧她。
叶岑溪安慰道:“其实,我是有些失望。但结婚证,也不过是两张纸而已,又不是衡量我们感情的标准。再说,我要真怪,应该怪姚钰润。说到底,也是我当初当烂好人,惹来的烂桃花。”
她无奈一笑,“我还总是怪你惹烂桃花,我惹来的烂桃花,才最麻烦。”
“别跟我提姚钰润的名字。”秦少野心里火气烧得旺。
若是姚钰润此刻在他面前,他肯定要弄死姚钰润。
该死的东西,阴魂不散。
他领证路上的绊脚石。
“好了,别生气了。”叶岑溪顺了顺他的背,“等穆绍平安回来,我们再领证,也不迟,反正早晚都要领,也不急于一时。”
秦少野的心情,就不如叶岑溪那样平和。
说出来,他自己有时候都不信。
或许是五年前叶岑溪离开的太干脆,到现在他都有阴影。
生怕叶岑溪哪天突然一生气,就领着孩子跑路,不要他。
有结婚证,他就有安全感。
结婚证一天没领,他就总是提心吊胆的。
想到此,秦少野对姚钰润的恨意,呈现直线上升状态。
接下来的几天,秦少野基本每天都早出晚归。
叶岑溪醒来的时候,秦少野已经去了公司。
她快要睡着的时候,秦少野才一身疲惫地回来。
两人过夫妻生活,一般都是大半夜,迷迷糊糊的时候。
叶岑溪常被秦少野半夜弄醒。
他兴致到了,还要玩点儿新花样。
美其名曰:工作再忙碌,也不能让太太独守空房,感情久了会平淡,需要来点儿刺激,偶尔拯救一下。
叶岑溪手撑着浴室的墙壁,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往下滑。
身后男人托了她一把,又折腾了好久。
叶岑溪声音断断续续,不满道:“你这几天,嗯...到底都在忙什么,能不能不要大半夜,把我折腾起来,啊.......”
“专心点儿,宝贝儿。”秦少野调转她的身体,换到沙发上。
酣战一番后,叶岑溪已经被他弄到泣不成声。
第二天再醒来的时候,秦少野又早早不见人影。
叶岑溪觉得,她担心的不应该是秦少野,而是应该担心自己。
这几天,她总觉得里外一起被掏空,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