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星宝因为妈妈不给变弟弟,哭得撕心裂肺。
叶岑溪头疼,一巴掌朝着星宝的屁股扇过去。
星宝眨巴着两只大眼睛,很识时务地闭上嘴,躺在床上睡了。
好不容易星宝睡了,福宝又开始哭。
星宝是光打雷不下雨,打她,也没见她流一滴眼泪。
福宝是光下雨不打雷,小脸肥嘟嘟,又白又净,眼睛被泪水洗刷,晶莹剔透,好不可怜。
叶岑溪把福宝抱到他自己的小房间,哄道:“别哭。”
“妈,你以后...不能打妹妹。”福宝哭得一抽一抽。
他被星宝欺负得最狠,却是最护着星宝的人。
叶岑溪挺无奈,其实星宝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性格,她被周言川和周言川的妈妈宠坏了,心眼又多,不打的话,岂不是要上天。
用纸巾给福宝擦了擦眼泪,叶岑溪道:“妈妈打她,是因为她做错事,爱子之情切,这是为她好。”
“那妈妈为什么不打我?”
叶岑溪哭笑不得,当然因为他乖,“你想挨打吗?”
福宝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想被揍。
“先去洗漱,洗完漱乖乖睡觉。”叶岑溪把福宝放下来。
福宝踏着肥嫩的小脚丫,跑到浴室。
把两个孩子安顿好后,叶岑溪去了书房。
处理了些工作,她给周言川打了电话,“过几天是伯母的生日,我已经挑好了礼物,等你出差回L市,劳烦你帮我带给她。”
这些年,周伯母对她和孩子们颇为照顾。
她坐月子的时候,周伯母还常来看她。
两人就像母女似的,随着时间的粘合,感情愈发深厚。
孩子们也叫周伯母奶奶,亲密如一家人。
周言川道:“我妈的意思是,她生日在L市办,想让你带着孩子去c市。”
叶岑溪手心渐渐起了一层薄汗,无意识摩挲着指甲,“L市工作忙,我就不去了,你可以带着孩子们去。”
手机里沉默片刻,周言川问道:“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放下。”
“我不是...”
“如果你真正放下了,为什么不肯回c市?”
叶岑溪深吸一口气,“我不想让赵一如知道孩子的存在,依她的性格,她会把我的孩子抢走。”
“只有这个原因吗?”
“嗯。”
“随你。”周言川叹气,“那我出差先回L市接孩子。”
“麻烦你了。”
周言川笑道:“我是孩子们的干爹,我妈也很想见他们,这有什么麻烦的。”
叶岑溪也笑了,“一路平安。”
电话挂断,叶岑溪处理工作到深夜。
第二天下午,周言川回L市接孩子。
叶岑溪把要带的东西给他们整理好,嘱咐道:“在周奶奶那边要听话,不许给周奶奶添麻烦,知道吗?”
小家伙们答应得很干脆。
临走时却还是哭闹了一场,因为舍不得跟妈妈分开。
叶岑溪答应他们,每晚都会跟他们通电话,这才把两个小祖宗送上飞机。
飞机划过昏暗的天空,星宝和福宝晃悠着两条小腿,一左一右在周言川身边撒娇。
两个多小时后,飞机顺利降落在c市机场。
周言川牵着两个小宝贝,直接回了家。
周妈妈迎出来,热情地把小家伙们都拉了进去。
四十多平的玩具房,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玩具。
孩子们在里面玩得不亦乐乎。
周妈妈倚靠在门框上,满眼慈爱地看着孩子们,转身对周言川道:“你还没什么进展?”
“什么进展?”周言川手里还拎着一堆行李。
佣人帮忙把行李拎回儿童房。
周妈妈没好气道:“你和岑溪啊,都四五年的交情了,就没进一步的进展?”
“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根本不想结婚。”
“你是不想结婚,还是压根追不到人家?”周妈妈嗤笑一声。
周言川装聋,不想再说话。
周妈妈撇嘴,“你说你妈我长得这么好看,把优秀基因都传给你了,你真是一点儿都不会用自己的优势。追女人,也需要色诱好不好,你身上的肌肉白长了。”
“妈!”周言川挺无奈,“两人在一起又不是只看脸,您别乱操心这些了。”
“你以为我乐意管,还不是你不中用。”
周言川:“......”
被周妈妈念咒似的唠叨一阵,周言川惹不起就躲,加入佣人的行列,开始在一楼客厅跟着布置明天的生日晚宴。
周妈妈懒得理他,跟两个小宝贝在玩具房玩。
小家伙儿们乖巧得很,福宝内向软萌,星宝外向嘴甜,两人把周妈妈哄得飘上天。
等到第二天傍晚,家里热闹非凡。
来往许多宾客。
全是业界的名流。
周言川在门口迎接客人。
远处走来一个气度不凡的男人。
短发整齐,相貌俊美,一袭纯黑色高定西装,勾勒着劲瘦的窄腰和修长的双腿,整个人透着岁月沉淀的稳重和杀伐,凌厉清冷,不容小觑。
“秦大少。”周言川上前伸手。
秦少野的视线,越过周言川向里面望,又很快收回,虚虚握住他的手,下巴微点。
随后,他便进了大厅。
周言川转头看了他一眼。
这些年,秦少野在商场上无往不利,产业遍布全球各地,势若星火,能力更胜从前。
而私生活上,他的风流韵事常常为人津津乐道。
不是因为他的风流韵事多,而是他身边的那个女人,是个离过婚的。
上流圈子都知道,秦少野自从和那个叫叶岑溪的姑娘分手后,身边又出现一个叫沈敛的女人。
沈敛离婚回国,和秦少野纠缠了五年之久。
一个离过婚的女人,以及一个三十出头的黄金单身汉,属实是个很值得讨论的话题。
正因如此,赵一如成为富太太们的笑柄。
富太太常用沈敛笑话赵一如,“你儿子不仅优秀,还专情,听说沈敛是你儿子的初恋,还是个结过婚的。你可真有福气,说不定过不久就能抱孙子了。”
明褒暗贬,每次都把赵一如气得不轻。
赵一如明里暗里对沈敛下手,想把沈敛赶回国外。
但沈敛也不是省油的灯,见招拆招,一心想嫁给秦少野,成为名正言顺的当家主母。
两个女人斗得你死我活。
而秦少野,夹在亲妈和所谓的情人中间,完全不理会,任由她们闹。
不管是赵一如逼着他把沈敛赶走,还是沈敛常常暗示他娶她,秦少野向来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并不表态。
周言川觉得秦少野心里还想着叶岑溪,否则这么些年,他不可能还一直单身。
仿佛察觉到周言川打量的视线,秦少野回过头,淡淡地扬了扬手里的酒杯。
很快,他便被一群人众星拱月围在中间。
秦少野却显得心不在焉,应付的同时,视线不由自主在四周扫过,好像在找什么。
扫视一圈,他便重新收回视线,假笑着同别人寒暄。
周言川招待完宾客,便协助周妈妈主持生日晚宴。
乐队奏起悠扬的乐声,干净明亮的大理石地板倒映着顶上的灯,折射着破碎闪耀的灯光。
周言川正和客人寒暄着,福宝哒哒哒从楼上跑了下来。
“干爹,妹妹不见了。”福宝还是很平常的打扮,软萌软萌的。
周言川跟客人说了声抱歉,把福宝抱起来,“干爹带你去找找。”
“怎么了?”周妈妈凑过来。
周言川说:“福宝说星宝找不到了,让我跟着去找找,您先照应着吧。”
周妈妈有点儿担忧,“好,找到了赶紧告诉我一声。”
“知道了。”
周言川抱着福宝离开一楼大厅。
秦少野端着酒杯,怔怔看着周言川怀里的孩子。
他捏着酒杯,上前问周妈妈,“那孩子是谁?”
“朋友家的孩子。”周妈妈知道叶岑溪和秦少野曾经的关系,模棱两可地解释。
秦少野看着福宝的脸,不疑有他,和周妈妈简单寒暄几句,便和生意场上的伙伴应酬去了。
此时周言川抱着福宝,已经找遍了整个二楼。
佣人则找遍了三楼。
一无所获。
福宝嘴巴撇下去,带着哭腔道:“妹妹说要玩捉迷藏,我不知道她躲哪里,万一被坏人抓走了怎么办,妈妈不会生妹妹,我就这一个妹妹...”
“福宝别哭,我们去外面找找。”
福宝点头说好。
周言川又从后门出去,带着福宝去了前院。
前院铺了一层红色地毯,四周扎着气球。
天色很晚,只有昏黄的路灯散发着光,虫子绕在灯下飞。
福宝突然道:“我听见妹妹在哭,她在哭,干爹,肯定有人在欺负她,我们去看看。”
周言川没听见哭声,不知道往哪里走。
这时,他却听到一阵凌厉又尖锐的声音,“你是哪家的孩子,怎么这么调皮捣蛋,我身上的衣服都被你撞脏了,把你家长叫来。”
渐渐的,星宝的哭声越来越大。
周言川赶紧拉抱着福宝跑过去。
前方不远处,星宝穿着一身洁白的公主裙,正靠在路灯下哭。
她的左侧方,是个精致又美丽的女人。
女人身上穿着私定礼服,裙摆黏上蛋糕奶油,满脸怒气。
此人周言川有些印象,等走到星宝旁边时,他才记起来,这女人不正是沈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