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野离开后,叶岑溪的麻烦接踵而至。
赵一如没有停手,开始针对周言川的公司,她利用自己的人脉网,处处在产品上市的流程中阻挠。
奇怪的是,赵一如并不坚持,而是点到为止,然后又派了保镖警告她。
保镖虽然是赵一如的人,但也怵秦少野,态度倒是恭敬,“夫人让我给您带话,希望您可以和大少爷分手,不然以后这样的事情,会更多。”
“那劳烦您给夫人再带句话。”叶岑溪同样客气,并不摆架子。
保镖态度更恭敬了,“您说。”
“秦少野如今不在c市,去了外面出差,如果让他知道赵女士趁他不在对付我,怕是要伤及母子感情。和秦少野分手,是不可能的,我觉得等秦少野回来,我可以和赵女士好好聊一聊。”
保镖将话带到赵一如那边,赵一如不屑一顾,“这是拿我儿子来威胁我呢。”
其实叶岑溪并没有想威胁赵一如的意思,只是想跟赵一如好好谈谈。
赵一如为着她和秦少野的事,波及她朋友,她压力也不小。
有时听到公司同事的抱怨,她心里更有负罪感。
要不是她,赵一如怎么会对付周言川的公司。
叶岑溪既不想和秦少野分手,也不想自己的朋友被赵一如影响,故而她想好好和赵一如谈谈。
可惜,赵一如并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反而变本加厉。
公司的事情焦头烂额。
叶岑溪找到周言川,向他说明真相。
周言川并不计较,而是道:“我家在上头也有人,这些都是小事。”
“抱歉,又给你添麻烦了,我这边也会想想办法。”
叶岑溪很无奈,心里对赵一如的厌恶,更上一层楼。
赵一如属实难缠,且不择手段,全是上不得台面的小计俩,令她恶心又难以防范。
周言川温声安抚,表示自己并没有受到多大影响,无非是办事需要多走一些流程。
但叶岑溪不能不重视。
傍晚,她就给秦少野打电话,希望他跟赵一如谈谈,然而接电话的不是秦少野,而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嗓音很醇厚,醇厚中带着不近人情的冷漠,“哪位?”
“秦少野在吗?”
“他在忙。”
“那他什么时候有时间?”叶岑溪客气地问。
男人冷漠,话少得可怜,“不知道。”
“如果他得空,麻烦你转告他一下,让他给我回个电话。”
男人嗯了一声。
叶岑溪道谢。
男人又嗯了一声。
实在是尴尬得很。
叶岑溪只好挂断电话,她从不知道,秦少野身边还有这等人物,话真是少,而且过分冷漠。
她只得等着秦少野跟她回电话,然而,三天过去了,秦少野并没有回消息。
周言川的麻烦也越来越多,这个项目迟迟没进展。
叶岑溪想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她去了丰颜生物科技,申请辞职。
她是丰颜生物科技派到周言川公司跟项目的,赵一如因为她,而针对这个项目,她势单力薄,毫无办法,只能辞职。
短短三天时间,叶岑溪办理了离职手续。
周言川迟迟不见叶岑溪来上班,项目的进展突然开始顺利,他总觉得不对劲,便问叶岑溪的同事,叶岑溪在哪。
叶岑溪的同事如实把离职的消息告知周言川。
周言川想都没想,便给叶岑溪打去了电话。
叶岑溪窝在实验室里,满脸疲惫之色,她摘下白手套,接通。
对面便传来周言川焦急的声音,“你为什么要辞职?”
叶岑溪揉了揉眉心,“好好的项目,因为我拖垮进程,我觉得实在是不应该。特别是你这么照顾我,我不能再给你添麻烦。”
“这不是你的错。”周言川希望她能回来上班。
最起码,他能以朋友的身份,时常在公司跟她聊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只如此,他也就知足。
可叶岑溪辞职,实在令他猝不及防。
叶岑溪轻声道:“我知道,但我不能那么自私,拖累一整个项目。”
“我家在L市也开了公司,不如...”
“L市离这里太远,我想和秦少野一起待在c市,他已经向我求婚,过不久,秦少野出差回来,我们就会商量订婚的事情。”
叶岑溪不着痕迹拒绝了周言川的好意以及心意。
她不是不知道周言川对她的心思。
但周言川人很好,她不可能完全跟他撇清关系,只能说这种话,打消他的一些念头。
周言川沉默了半分钟,才道:“那你工作怎么办,听我舅舅说,在丰颜上班的机会,是你好不容易争取到的。”
“先走一步算一步吧。”叶岑溪也没了思绪。
她现在压力很大。
赵一如步步紧逼,但凡她再找个工作,赵一如难免不会故技重施。
也只能先按捺不动。
她自认不是赵一如的对手。
只是秦少野那边,好几天不回消息,叶岑溪也很担心。
她身心俱疲。
周言川听出叶岑溪的疲惫,便道:“我们是朋友,你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可以跟我说。”
“好,谢谢。”叶岑溪诚恳道谢。
两人闲聊了不过几句,便挂断电话。
叶岑溪以为自己辞职后,稍稍可以平心静气地等秦少野回来。
然而,没过两天,武初一就一脸灰败地找到她,颓废地窝在客厅。
叶岑溪给她倒水,“你怎么了,身体是不是不舒服,怎么病恹恹的?”
“我最近不是开始拍电视剧吗,也不知道那些投资方发什么疯,突然给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三频繁加戏,什么扇巴掌、跪地、跳河,我都看见我太奶奶了。”
武初一鼻子里塞着纸团,说话瓮声瓮气的。
叶岑溪捏了捏拳头,问她,“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么?”
“投资方为难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武初一想了想,“就在三天前吧。”
叶岑溪一想,不正是自己辞职的那天吗?
她气得浑身发抖,秦少野离开之后,赵一如无所忌惮,这是要把她的朋友们往死路逼。
叶岑溪一直本着‘惹不起还躲不起’的原则,不和赵一如起正面冲突,尽量回避,可现在,她没法回避。
照顾了武初一一天一夜,看着武初一睡着后,叶岑溪主动给赵一如打了电话。
对面哗哗作响,偶尔响起女人的声音,很热闹,显然是在打麻将。
“喂,叶小姐?”赵一如似乎是远离了牌桌,气定神闲,一点儿也不意外她打来电话。
叶岑溪沉声道:“伯母,您有什么事情冲我来,没必要冲我朋友。”
赵一如丝毫不避讳,轻笑道:“所以你想好了没?要不要跟我儿子分了。”
“伯母,我念在您是秦少野的母亲,所以对您多加忍耐,但这不代表我不敢对付您。”涉及朋友,叶岑溪态度开始强硬,不再是一味地隐忍不发。
赵一如轻嗤,“对付我,你拿什么对付我?”
“赵伯母,我完全可以利用秦少野对付您,但我没有这么做,我希望我们给彼此留一些余地,各退一步。”
赵一如顷刻间便火起。
秦少野为了一个女人,对付她这个亲妈,对她来说,是一辈子的污点,现在叶岑溪竟然还有脸说这种话。
她最终还是压抑住了火气,冷哼一声,“既然你这么说,我们可以约个时间聊聊。”
叶岑溪对赵一如的突然妥协,感到诧异,同时也感觉到背后窜起了一阵凉气,她右眼皮跳了好几下,说道:“我时间安排很宽裕,看您这边。”
“是啊,你现在确实是大闲人一个,没了工作,少野那孩子也不在你身边。”赵一如啧啧两声,“来我家怎么样,陪我打几圈麻将?”
叶岑溪很警惕,“我不会打麻将,还是去原来的茶楼聊,可以吗?”
“可以,那就明天上午十点?”
叶岑溪答应了。
她准时去赴约。
赵一如还是那副高傲,冷漠疏离的模样。
见到她时,又多了几分刻薄气,显得很小家子气。
叶岑溪拎了包坐下,“伯母想喝什么,我来点。”
“不急,我还有个客人。”
她气定神闲地敲了敲桌面,没过十分钟,有人推门而进。
叶岑溪回头望,竟然是安然。
安然冲着她挑眉,而后对赵一如恭敬道:“干妈!”
“然丫头来我身边坐。”赵一如招了招手,一副慈爱的模样。
安然本疑惑赵一如找她到底是来干什么的,现在看叶岑溪在这里,估摸着是想借着她打压叶岑溪。
这种好事,安然自然不会错过。
和赵一如很是亲昵,拉着手话家常,倒真像母子俩。
这时,赵一如突然道:“然丫头,你妹妹岑溪之前在海边遇刺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安然猛然慌了神。
当初她安排催眠师催眠石绾,利用石绾去害叶岑溪,还是赵一如帮忙压下的消息,现在为何旧事重提。
望着赵一如笑吟吟的模样,安然才发觉,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大坑。
再转头一瞧,叶岑溪正探究地望着她。
安然的脸色,愈发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