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罗盘的指引,我小心翼翼地往前摸索,心里忍不住在感叹。阴气足以覆盖住整座学校,扭曲阵中之人的认知,说明这座大阵的威力绝对不容小觑!
起初茫茫的灰雾不断流动着,一片寂静,可渐渐就有别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了过来!
难不成是吴闹他们?
我侧耳听了一下,却发现那是低低的哭声,就好像在灰雾之中有一个小女孩正不断的啜泣着!
阴雾之中的哭声,想也不用想肯定是大阵的诡计,我立刻加快了脚步,见我毫无反应,那阵哭声突然变得高昂了一些,如果说刚刚像是受了委屈,现在已经变得尖利又满含怨恨,就像下一刻要扑过来!
“别吵了!”
这股哭声不像阴雾,透过了铜钱的保护往我耳朵里钻,搅得我心烦意乱,忍不住大吼了一声,但没有一点用。同时我的身边开始出现一些影影绰绰的黑影,他们有高有矮,看起来就像是这栋学校的教职工,正在雾里不停地走动着,一时之间稠沸的人声响了起来!
可每当我想要听清楚它们在说什么的时候,却总会感觉头痛欲裂,而且这些人虽然出现在我前方,可是不管我走多久它们都还藏在雾里,只能模糊看见黑影!
原来因为铜钱而稳定下来的情绪,伴随着这些又渐渐变得压抑起来,此刻我突然意识到这座大阵似乎不打算直接灭杀,也不准备放我出去,而是打算渐渐的玩死我!
这一走,走了足足有十几分钟,虽说学校里很大,但是这个速度应该也足够从头走到尾了,但罗盘指针依旧未什么动静,这让我忐忑不安起来。
铜钱里精神力在渐渐损耗,周围的影子似乎又靠近了一些 连雾气也试探着飘过来,看着雾中偶尔纠缠在一起的黑影,我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明白了这些是什么。
这应该就是学校里日积月累下来的各种负面情绪,此刻却变成了大阵的养料!
握紧罗盘,控制着想转身离开的想法,我无视黑影和哭声继续向前,见我无动于衷,那些雾里的人影一齐停下了动作,扭头看过来呆呆的望着我,让我心里忍不住嘀咕。
“怎么这么像走在一群尸体中间呢!”
想到这些,我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忍不住加快了脚步。那些黑影也随之动起来,它们本来散布在灰雾中的各地,突然之间全部一涌而来,就像一群饿狗看到肉一样!
还有不少只到膝盖高矮的畸形体趴在地上,慢慢的爬过来,虽然知道有保命铜钱在,可是看到这副情景,我还是有些毛骨悚然!
虽然涌过来的场景骇人,但有保命铜钱在,黑影就如同肥皂泡一样没能靠近就消散而去!
可与此同时我也能感觉到,头顶的铜钱正在不断的颤抖着,之前灌注进去的精神力为了抵御黑影,已经消耗了大部分。
来不及再仔细观察,我看了一眼罗盘,朝着勺子指向方向一路狂奔,还没跑出去十米,黑影就如同黑色的潮水一般涌来,几乎把我裹了起来,铜钱的庇护范围已经压缩到了极致,可这个时候,竟然连阵眼的影子都没看到!
这时候我看清了前面黑影的样子,这些东西并不是师生的残魂,因此没有具体的容貌,只勉强由阴气维持着人形。
突然一个抬头和我对视了一眼,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那是一张没有五官的脸,里面只有涌动的雾气!
那雾气之中蕴藏的痛苦和恶毒,甚至比真正的尸体更为恐怖!黑影直直撞上了铜钱被打散,可同时铜钱的光芒也暗淡了几许,似乎随时都会熄灭一样。
这个时候,我的前后左右都已经被围满,恐怕连半分钟都坚持不了了!
我有些发慌,反手抽出惊雷木剑挥出,黑影被拦腰斩断,随后又飘飘的融合在了一起,只是暗了几分。
看来木剑也不太好使!脑海里的陈阴依旧毫无动静,眼看着逃不掉我干脆停下脚步,在生死关头,心里的恐惧反倒荡然无存,我一手符纸一手木剑看向周围的邪念。
“来啊 ,看你们能不能弄死我!”
那些黑影顿了一顿,随后立刻拥了上来!
我咬了咬牙,手中的符纸顷刻间撒了出去,瞬间以我为中心,周边两米内的黑影全部炸开。
就这样,随着我的几轮符纸的狂轰乱炸,黑影团被我清理了不少,可看着外围继续缩小的包围圈,我摸了摸手上仅有的两张符文,心里有些发凉。
就在这个时候,我左边突然响起了一声如同惊雷一般的沉闷鼓声!
“砰!”
“砰砰!”
鼓声中似乎蕴含着一种奇妙的力量,本打算扑上来的黑影听到之后似乎有些惊恐,下一刻它们的身影直接融入了雾中,不知道是被打散,还是主动离开了!
左边的那些黑影还在犹豫之际,伴随着一身大喝直接被当头一棒打散。
“滚开!”
望着灰雾之中走出的两个人,我心里一松,是小神叨他们来了!
“陈双,你没事儿吧,我拉红绳你怎么没反应!”
小神刀叨手拿一面大鼓朝我大喊,满脸担忧,仔细一看我才发现那是赵二姑的文王鼓,那大鼓足足有小神叨三分之一那么大,彩布缠绕的鼓锤重重敲下,鼓声一出,黑影纷纷避让开来!
吴闹手持八仙家传的镇邪降龙木,甚至比惊雷木剑还要好用几分,浑身横肉一绷,鼓足了劲儿抡出去黑影直接被打散!
看到他们两个我心里踏实了不少,手中惊雷木剑祭出,将眼前的黑雾打散!
“没事儿,我刚刚拉过红绳叫你们,但你们俩没反应!”
我一边喘气一边喊,倒是让小神叨愣了一下。
“不会吧,你刚进去没多久,我就发现红绳不知道被谁断开了啊?”
下意识低头望了望手腕上的绳子,我发现红绳并没有直接垂到地上,仍然往雾里蔓延着,忍不住心里一冷。
那在红绳那一头的,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