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透过现象看本质
裴寒轩微微顿了一下，“还没有！”
“啊？”安国公愈发困惑了，没有同意你这高兴个什么劲啊？
不过，这不关他的事，“那棋谱还作数吗？”
“国公爷放心，答应你的东西，自然不会少了的。”
还不待安国公高兴，裴寒轩又转了话头道：“不过，做事情总得有始有终！”
若不是还没走出皇宫，安国公差点跳脚，一口老血如鲠在喉，压低声音道：“你小子！耍着老夫玩呢！谁来说亲能保证能十成成功的，那老夫干脆直接去当说媒的得了！”
裴寒轩按了按他的臂膀：“国公爷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又没说不给你。”
“刚才我可没听错，陛下不同意，那还如何善始善终？”
顿了一下，安国公突然眯起眼睛道：“裴小子，要不这样，跟你商量个事，我也不要你的什么棋谱了。陛下既然不同意这亲事，我家还有几个孙女，比不上咱九公主，那品貌才学也不差，你考虑考虑如何？”
这样好的孙女婿人选，陛下看不上，他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能得个这样的孙女婿，他睡觉都会笑醒。
安国公满含期待盯着裴寒轩。
裴寒轩眸子弯起，眸色黑沉，“若是让陛下知道，您竟在御书房外挖他的墙角，您说，陛下会如何？”
安国公警惕地朝身后看了一眼，这才低声道：“这不是他看不上嘛，怎能算作挖墙脚呢！”
“陛下没说看不上啊，只是暂时没同意罢了。”裴寒轩轻轻振了振衣袖，满脸的自信，“总有一日会同意的！”
安国公呆了呆，“是老夫失言，裴少主这样的人物，陛下又怎会看不上呢。”
看来，孙女婿是没戏了！
唉，家里那几个不争气的！
裴寒轩进宫的消息，云韶遥到中午就知道了。
自然是云武帝亲自来说的。
“所以，父皇不仅派人去调查了，还亲口问了他？”
“是啊，两手准备么，也防哪边的的消息不实。”
云韶遥重重点头，“嗯，父皇果然最英明了！只是，父皇这究竟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啊？”
云武帝恨铁不成钢瞪了女儿一眼，“这不是你该考虑的！姓裴的小子知道如何做就行。”
云韶遥睁大了眼，“怎么就不该女儿考虑了呢？你若是不同意，过几日我跟四姐参加赏花宴，也好看看都有些什么才俊哪！”
云韶遥拿着今日一早收到的洒金花笺晃了晃。
云武帝斜睨着她，“你是说真的？”
“当然了！不行吗？”
云武帝一手捂住心口，这是他女儿？
云家几代下来多少位公主，这是头一个异类！
“你这都跟谁学的！？”
云韶遥眨眨无辜的大眼睛，拉长了声音道：“父皇，这不行么？大家去赏花宴不就是姑娘小姐们看看公子们，公子们看看姑娘小姐的？不然，还真去看花啊？”
“风雅！风雅你懂吗？”云武帝只差扯着嗓子喊了。
这女儿是养得歪到哪去了，一套套的歪理邪说，面上看着好好的，怎么说出来的话这么不中听。
哦，对了，她前两日还跟他交代，那桃居既然是她自己开的，若不是要处理那桃居的事，她怕是还不会老实交代。
这一件件一桩桩的，天知道她还有没有瞒着什么离经叛道的事。
云武帝觉得，可能得找时间宣个御医来看看，他的心脏最近好像不大好。
“当然懂啦！风雅嘛，稍微识文断字的人都会说的，只是咱们要知道透过外在表象看本质，那赏花宴和那诗会的本质不就是去看人吗？”
“这话你可别在外面乱说！”他丢不起这个人！
“行了，朕回去了，再说一遍，在外面别把你那套理论拿出来说，听到了没？”
“哦，知道了，不说就不说呗，一般人我还真不会说，若不是看在父皇的份上……”
云武帝深以为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直接起身离开锦安殿。
“哦，对了，父皇，您还没说呢，您究竟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啊？儿臣也好决定到时是去看花啊还是去看人哪！”
云武帝平日沉稳的脚步有一瞬间的踉跄，“到时候再说！”
“这不还是等于没说嘛！”云韶遥在后面嘟嘟囔囔。
云武帝不仅心脏不好了，气也有点不顺畅了，该不会是肺上的问题吧！
唉，百草谷那些人看着都挺好的啊，怎么就把他的小九教成这副模样！
百草谷叶神医一众人：这口锅太大，我们不背！
云韶遥站在门口看云武帝气冲冲的背影，一瞬间有些失笑。
父皇近日，似乎有大事压在心头呀！
说笑间逗他放松一下，似乎暂时看，效果还不错呢。
云武帝不知道背后还有一双关切的眼睛看着他。
心里还在发愁，这都十五快十六岁了，这性子也不知还能不能扭过来。
云韶遥回到里间，无所事事翻了翻手里的花笺，嗯，倒是做得很精致，撒着金粉，画了活色生香的画，熏了上好的香，一看就是达官显贵家送出来的。
嗯，护国将军府！云韶遥一挑眉，那位杨家四小姐似乎挺有趣，去凑一下热闹，好像也不错啊！
她都收到帖子了，四姐那肯定也有。
云韶遥收拾了一下，带着青黛及几个大宫女出门去怡景殿。
正是大中午太阳最辣的时候，云韶遥抬头看了看天，有些后悔她这个草率的决定。
青黛也看见她脸上犹豫的神色了，“公主，要不咱们晚点再去吧？”
云韶遥摆摆手，出都出来了。
再说这个时候出门，路上碰到的人也少，她是有些不耐烦跟那些莺莺燕燕们应酬的。
说话绕着弯子，暗藏机锋，听着累还费时间。
后宫的女人们都很爱惜自己的脸面，这样大的日头了，别说让她们出来走走了，就是看一眼都要赶紧回去敷药膏。
果然，一路走来，只遇到几个宫女太监。
见了云韶遥赶紧过来行礼，一脸讶异的样子都没掩饰好。
云韶遥又岂是那等会在乎别人眼光的人，自顾自走路，还不时欣赏下新开的花。
今年还没听说宫中有人张罗赏花宴的事，倒是辜负了这满园春色。
一行人走到一从茂盛的八仙花附近，云韶遥突然停住了脚步，目光微冷扫向花丛后。
跟着的几个宫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四下里看了一圈，并没发现什么不妥之处。
却已听云韶遥冲那花丛轻喝了一声：“谁在那？还不出来！”
除了云韶遥，在场的人，包括花丛后的人都是一惊，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一个小小的人影慢慢走了出来。
南香轻呼一声：“十殿下！”
云韶遥正在仔细打量那小小的人，这孩子她似乎在哪见过。
听得南香这一声轻呼，也是一愣。
继而微微挑了挑眉，原来这就是她那位十弟啊，倒是，很有缘分哪！
那小小人先时还缩头缩脑，慢腾腾地从花丛后挪出来。
听到南香的的声音，身体顿时就放松了，两只胖胖的小胳膊背到身后，抬头板脸，努力做出一副昂首挺胸的板正模样。
云韶遥差点被他这样子逗笑。
南香连同青黛及其他宫女都行下礼去，“奴婢见过十殿下！”
十皇子云韶津似模似样淡淡颔首，“不必多礼！”
然后转向唯一还直直站着的云韶遥，上下打量了一番，肉嘟嘟的小脸略作思索，就很肯定地问：“你就是九姐？”
云韶遥弯唇一笑，“你说呢？你怎么知道的？”
她当然相信这小子的眼光。
云韶津一改刚才的稳成持重，乐颠颠就往云韶遥身边跑。
太监小邓子伸手就想拦住他，“唉唉，十殿下，十殿下，您……”
云韶遥制止了他，云韶津瞪了小邓子一眼，然后又满脸是笑窜到云韶遥身边，拉住她的衣袖嘻嘻笑道：“九姐，九姐，你还记得我吗？”
云韶遥扯回自己的袖子，似笑非笑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云韶津一顿，又上前一步，这次不敢抓云韶遥的袖子了，眨眨眼睛道：“我一看就知道你是九姐了，九姐你还记得我吗？”
云韶遥倒不知道这小子的记性这般好，转而问起他来：“你身边伺候的人呢？怎么让你一个人到处跑？”
云韶津皱皱鼻子，“他们太烦了，都不许我去找九姐玩，我就甩开他们自己跑了。”
云韶遥皱眉，这十皇子身边伺候的都是些什么人，竟然能被他一个五岁的孩子甩开，而且，看样子不是一次两次了。
虽然她对十皇子谈不上有多喜欢，但云家皇室的子嗣本就不算丰厚，皇子公主一起排行才堪堪排到十。
这宫里又历来是不太平的，放任这么个孩子到处跑，到时再有个意外什么的。
这十皇子的生母她也有所了解，舒嫔，是生了十皇子之后才晋的位份。
不知那位舒嫔是不是知道这些？
算了，不是她心软，只是不愿见父皇再添烦扰。
想到此，云韶遥斜睨着云韶津道：“说得好听，今日不见我，你怕也想不起有我这么个九姐，我看是你自己想偷跑出来玩的吧！”
云韶津瞪大了眼睛，怎么这么容易就被看出来了。
云韶遥淡淡瞥他一眼，哼，就你五岁小孩这点道行！
看看天，云韶遥抬步就走。
“哪有！九姐，你听我说，我说的是真的！”云韶津反应过来，赶紧黏上来。“九姐，你这是要去哪呢？我陪你一起如何？”
“不如何！”云韶遥脚步不停，却还是示意留一个人去跟十皇子身边的人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