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猜测
二月的风虽然已经带着些许暖意，但刮在人身上还是冷飕飕的，裴寒轩骑在马上，看了看天色。
“动作快点，尽快赶上六皇子一行人。”
“是！”一行人整齐划一道。
黑风自诩已经弄清楚了主子的目的，“主子莫急，按咱们这个速度，赶上六皇子一行应该不成问题。”
裴寒轩瞥了他一眼，据后来送过来的消息，跟六皇子出发的人可不是六皇子府的侍卫，而是陛下派去的御林军，若不加快马速，怕是没那么容易赶上。
黑风被主子看得后背一凛，主子对六皇子殿下的情意还真是没得说，担心六皇子路上出事，这才听闻六皇子出城，就迫不及待赶上来了。
若裴寒轩知道他在想什么，一顿罚肯定是免不了的。
不过此时的他可没多余的心思观察这些，有底下人的随时上报，想要知道六皇子的行踪不成问题。
如今他想的就是如何快速赶上六皇子一行人。
一行人马在官道上飞驰而过，路人只能见一地烟尘。
马不停蹄赶了一日的路，天色黑透时，一行人终于在一家小驿站看到了六皇子等人的车马。
待侍卫将裴寒轩带到驿站内，六皇子一脸讶异看向裴寒轩，“裴兄这是要去往何地？”
裴寒轩先给六皇子行了礼，这才淡淡道：“去百草谷。”
六皇子挑挑眉，裴兄去百草谷，这事闹得哪一出？
没听说过裴寒轩的产业有涉及到药草这类的，也没听说他们需要找神医的。
思绪一转，云韶远笑道：“哦，之前倒是没听说过裴兄跟百草谷有什么交情？”
“怎么？六殿下有问题？”裴寒轩盯着看他的反应。
六皇子弯唇一笑，“裴兄说笑。”
云烟阁最主要的一项生意就是打探消息，要说他们得到了什么消息，也说不定。
连他都知道的百草谷救人的传言，云烟阁知道才不奇怪。
云韶远不由把探寻的目光放在了裴寒轩身上，裴兄知道的又有多少？
又想到远在百草谷的小九，不知道到时候一切真相大白，云韶远看向裴寒轩的目光里带上了戏谑，裴兄会有如何反应？
要说裴兄对小九的心思，他是隐隐约约有点猜测的，只是都没拿到明面上说的事，他也没有必要把窗户纸给挑破了。
嗯，一切还得以小九自己的想法为重。
若是小九没有这个心思，任裴兄家族地位如何，他自己权势如何，没得要委屈自家妹妹的。
意识到自己想远了，云韶远收回思绪。
见驿站小二已经把饭菜摆上桌了，看向裴寒轩道：“裴兄应该还未用晚膳吧，不如一起？”
裴寒轩也没推辞，谢过云韶远后不见外地拿起了竹筷。
晚膳过后，裴寒轩端起茶水，似不经意间道：“既然有幸与殿下同路，那明日不若一起上路，如何？”
云韶远默契地没有问他如何得知自己的目的地的，“也好，路上有裴兄一同，倒是多了个照应！”
至于裴兄去百草谷的目的，他如果不说，也没必要紧追不放。
第二日一早，天色刚刚泛亮，一行人就已经收拾好行装出发了。
京都，知道六皇子去向的人不在少数。
再结合之前的传言，都猜了个七七八八。
周曼青从身边大丫鬟口中得知消息时，已经是六皇子离京后的第三日了。
“什么？京都早就在流传了？你怎么不早说？”
周曼青咬牙看着面前的大丫鬟，若不是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都恨不得立时把人拖下去打死。
大丫鬟不知道大小姐为何会有那么大的火气。
她是最近几个月才分到大小姐院子里的，之前就知道大小姐不是个好相与的，因为大小姐院子里的丫鬟是整个府中更换得最频繁的。
所以来到这里后，她平日里做事都是抱着十二分的小心，就怕哪里惹了大小姐，到时候不止自己，就是自己一家人都要遭殃。
哪知今日不知哪里做得惹了大小姐不快，只好低头呐呐道：“回大小姐的话，奴婢也是今日才从外面采买的小哥那里听说的，就赶紧来……告知大小姐了。”
“该死！养你们这些废物何用？”周曼青也不管那丫鬟在后面怎样胆战心惊，起身急急向母亲的院子走去。
当务之急她要先去母亲那里落实事情的真伪，再讨个主意。
一路走，周曼青一路暗恨。
云韶遥真是阴魂不散！要死就该死透了，怎的都过了五年，又闹出传言来，传这些话的人也都该死！
到时让爹爹的人查出来，都给弄死了才好。
周曼青眸色阴沉，回想起五年前的那一幕，人都掉到鹰绝崖下了，派了那么多人都没找到，说不定早就被野兽给吃了，心下松了松。
不过，想到传言中的百草谷的医术，出了几代神医的地方，心中又不确定了。
跟在她后面的丫鬟只见大小姐脚步匆匆，也不敢稍有迟疑，快步跟了上去。
“娘，娘！”才进周夫人的院子，周曼青就大声叫起来。
“你这丫头，说了多少次了，还是这般风风火火的，没个女儿家的样子。”
周夫人不悦地看了眼后面跟过来的几个丫鬟，“你们也是，若是不知道怎样服侍大小姐，趁早发卖了！”
几个丫鬟连忙跪下磕头求饶。
“行了，你们先出去！”周曼青不满地挥了挥手，现在还有更重要的是要做，不着急收拾几个没用的丫鬟。
周夫人见女儿面色焦急，示意服侍的丫鬟嬷嬷先下去。
“这是怎么了？”
“娘，最近在京中是不是有传言，说是百草谷五年前在京郊救了个小姑娘？”
“是啊，怎么了？”周夫人不以为意，“难不成你还真信了流言，云韶遥能有那么大的命？再说这也不关咱们的事。”
不就一个小丫头吗，能成什么事！六皇子还是皇子呢，不也照样得老老实实盘着。
“可是陛下从前那么宠她啊！”周曼青不安道。
“你也知道是从前啊，今非昔比，秦皇后和秦家都没了，你看陛下以后还宠不宠？再说了，也要她还活着才行哪。”
“你急什么？就算传言是真的，那也威胁不到你。”
自家女儿从小跟九公主不对付她是知道的。
但以他们成国公府当下的权势，说句大不敬的，还真不用怕了个失了势的九公主。
“娘！”周曼青有些急，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五年前京郊的事，回来后她并没有跟家里详细说过。
在表姐的叮嘱下，知道事情始末的那些丫鬟护卫，这些年她也都一个个慢慢除掉了，如今活在世上知道这事的人，应该只有她跟静柔表姐了。
可本来万无一失的事情，如今却又出了变数。
不行，这是她只能去找静柔表姐。
静柔表姐是不会害她的。
拿定主意，周曼青也不多留，“娘，我去找静柔表姐说话。”
周夫人：“慢着，究竟怎么回事？”
看女儿这副火急火燎的模样，应该是真有事。
自家女儿自家明白，在外面就没个怕的，周夫人突然有了些不好的想法。
“娘，我有事要跟静柔表姐商谈，回来再跟你们细说。”周曼青说着，人已经到了门口了。
“回来，有什么事还不能跟娘说的。你静柔表姐跟你一样都是姑娘家，能帮你做什么！”
周曼青一听，也有道理，回身上前抱住周夫人胳膊道：“那云韶遥要真活着，那女儿我就有麻烦了。”
“你能有什么麻烦？怎么说？”周夫人坐直了身问。
“那个，当时我想……”想到早迟要说，周曼青一咬牙，把五年前青行山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交代了，说到云韶遥坠崖时还隐隐露出得意之色。
周夫人听完，也着实惊了一下。
没想到九公主坠崖之事竟与自家女儿有关系，“你说说你们！竟那么大的胆子，事情瞒到现在才说。”
周夫人皱眉沉眸想了想，这事已经涉及到朝堂，不是她们后宅妇人能处理的。
只怕还得去请国公爷过来商量，想着，急急吩咐了人去前院请成国公。
成国公听闻夫人有急事，倒也来得很快。
进屋时，就听得自家夫人正在训女儿，“这么大的事，当日回来就该跟我们说的，府中也好有个应对……”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我前面还是有客人呢。”
成国公有些不悦，都交代过了，没有要紧的事就不要去前面打扰他的。
周夫人起身陪笑道：“唉，还不是这丫头惹了事，想跟国公爷这里讨个主意。”
说着，亲自给成国公端了茶水，又把周曼青刚才说了话再重复了一遍。
话里自然是偏向自家女儿的。
在她看来，那百草谷救起的人是不是九公主还是一回事，就算是，谅她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请成国公过来，也是为了若事情是真的，到时也好在陛下面前描补描补。
成国公越听眉心拧得越紧。
“这不是今日听到外面的流言，说是百草谷五年前在京郊救了个丫头回去，担心那是九公主，这才请国公爷过来商议一下，看看这事该怎么办？”
成国公闻言不悦道：“愚蠢！做事情不过脑子，这么大的事情等兜不住了才知道说。”
周曼青缩了缩身子，低声嘟囔：“那不是，姓秦的一家都死绝了，就剩下个废物，有什么好怕的。”
“你还敢说！再怎么，那也是皇家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