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翘然工作后2年,姥爷因为食道癌,生命进入了倒计时。正巧这个时间是房屋拆迁的时候,姥爷那一栋两层的小楼房说是可以折换成10万块钱。老人的病床前立马出现了大舅二舅的身影。
食道癌是不能吃饭的病,眼看着老人的身体日渐瘦削。楚翘然觉得肉眼可见的衰弱对于大舅跟二舅而言是好事儿,他们不用假惺惺地扮演孝子,姥爷也不用看着他们心烦。
姥爷吃的东西,从馒头变为小米粥,再变为米糊,医生在一次复查中,说接下来只能依靠营养液来维持生命。姥爷在第二天将儿子女儿都叫到跟前,从床下拿出来一张卡,还有一张纸。
“我这病花的钱都是我自己卡里出的,现在还剩一些,后事应该够用了。如果还有剩下一些,你们兄妹几个分了吧。”姥爷瘦削的手指颤颤巍巍地拿着纸条,递到了大舅面前。大舅和二舅看了看纸条,又劝着姥爷安心养着。
姥爷后事办完后,大舅和二舅在三舅家有了一番理论,大舅和二舅认为姥爷手里这么多年,再加上拆迁的钱,怎么会花的只剩一点点?他们觉得姥爷这两年跟着赵建萍,肯定私底下贴补了不少,并且把人叫到了跟前说了出来。
赵建萍看着自己的两个哥哥,一口一个说父亲偏心的词,只是说没有,还流了眼泪。她没想到自家兄妹都可以因为钱闹到这个地步。她不承认,两个人也不能硬抢。只说以后少来往。本来父母在世,都因为父母还会彼此联系多一些,现在父母都走了,连基本的脸面都不顾了。还说李东东之前在大街上见了人不喊舅舅,越大越生分之类的话。
生分的事情都是彼此有份,哪有一个巴掌拍得响的?
在赵建萍过完45岁生日,她觉得不舒服被楚翘然拉着去体检,还是查出了乳腺癌。命运的车轮还是回到了该来的事情上。楚翘然看着赵建萍神采奕奕地样子,丝毫看不出来是癌症患者。医生说可以做手术,一般手术后还可以有几年的活头,这种病治愈的几率很大。
赵建萍拿出自己攒的钱,告诉楚翘然密码,楚翘然看着里面的20万,手术费是够用的,后期的营养费用也够了。
李东东来看望手术的母亲,没带多余的钱,他说自己也是刚生完孩子。在外打工这么多年也就是维持家用。赵建萍倒是没指望儿子给钱,她觉得自己挣钱花是这几年最大的感悟。
“儿啊,你也不用担心我,只是你自己一定要踏踏实实地干,不管有没有本事,本分地去做,人生一世总能做出自己的一番成就的。要不,你跟着我学习这个小吃摊的生意吧。”
李东东动心了,他常年在外,留着媳妇儿孩子在家多有担心,而且长期分开也不是他想的。听母亲这么建议,她还真是心动了。
赵建萍出院的时候,把楚翘然叫在了身边,她拉着孩子的手,拿着自己写好的一份纸,“闺女,这么些年,当娘的一心做个小买卖,又跟你爸经历了这么些事情,现在我自己来说也算是丰衣足食。只是这身上的病呢,也不知道能维持几年。我跟你哥说了,他没什么正经手艺,跟着我学小吃的买卖。你呢,现在是在编的正式老师,也算自己能独立了。如果我不在了,这套房子,你就卖了,跟你哥把钱对半分,我在遗嘱里都写了,等我好了就去找人做个公证。”
楚翘然没想到赵建萍现在就把事情说的这么明白,赵建萍接着说:“如果东东没有学会手艺,我来跟他讲,如果他学会了手艺,就等我死了你再拿着遗嘱跟他讲。”
李东东跟着母亲开启了学徒之路,他是个用心的孩子,将本事学的七七八八后,就在另外一处学校做起来。
赵建萍过了几年,身体还是没有撑下去,临终前,她将两个孩子叫到跟前,把遗嘱当面又说了一遍。李东东因为这几年有了自己的收入,对于母亲的安排没有异议,楚翘然跟他把赵建萍的后事处理好,说着让他看着给些钱,就把房子的所有权让了出来。
李东东很干脆地按照市面的价值给了她现金,楚翘然拿着自己攒的钱开启了梦境中一直想做的旅游。
她从睡梦中醒来时,已经走过了西北的千里沙漠,楚翘然觉得趁着年轻多出去走走能长很多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