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和妹妹去弟弟的大学报到,楚翘然和母亲在家里相伴。大舅依旧跑着长途货车,母亲谈起大舅在大妗家有点倒插门的意思,姥爷好像还不太愿意。
大妗家只有大妗自己一个孩子,当时和大舅结婚就是看在同村离得近,结婚这么多年生了3个闺女,日子反正是想折腾挣钱也没翻起什么大的浪花。三舅结婚的时候,姥爷家只有两片宅基地,还是大舅主动让出来自己住的地方,才有了给三舅结婚用的新房地址。
“大舅怎么想?姥爷不愿意的话,又给不了大舅房子。”楚翘然其实觉得大舅还挺孝顺的,家里就是底子薄,照顾了三舅,还要被村子里的人说闲话。
在农村,生不出儿子和倒插门,在大舅身上都有了。这是村里人饭前茶后的娱乐。大舅不在乎,对三个闺女很好,对大妗家也好,对姥姥姥爷也还不错。
楚妈妈摇了摇头,她对于哥哥的选择没什么好说的,日子总得往前走。
当天下午,三妗子来家里。眼睛红红的,本来就很大的眼睛,肿的更显得大了。楚翘然被支开到了隔壁的卧室,但她还是听清了事情的经过。
三舅去了离老家不远的一个城市打工,给建筑工地安装水电线。还算是个技术活,收入一天能有200多。不知道从哪里认识了一个女人,跟人家在外面瞎搞上了。
三妗子哭哭啼啼地哽咽着讲出了上面的情况。还说孩子刚出生半年,三舅就开始在外面有人了,以后怎么办?
“老三怎么跟你说的?”楚妈妈不知道自己这个弟弟怎么想的,而且这种事情还要看当事人怎么想。
“他没说,是那个女人打电话的时候我接到的。开始也没怎么说,后来总打电话,我自己拨回去跟对方在电话里骂了一通。他说都是外面人瞎说的,让我别瞎猜。孩子都有了,好好过日子。”
楚翘然回想着三妗子的容貌,挺漂亮的,很符合家乡的审美:浓眉大眼高鼻梁。随即又想到三舅曾经来家里,当着她的面说过三妗子也就那张脸能看,脑子不够使。
所以,对于三舅,好看就是他搞婚外恋的本钱,对于三妗子,好看也仅仅是她被三舅看上的基本条件。
等到三妗子走了以后,楚翘然问妈妈,三妗子会不会选择离婚,妈妈肯定地告诉她“不会”,因为三妗子没有离开的资本,没有工作、学历,孩子刚几个月,最重要的是,三妗子从来没有独立的想法,她的生活准则就是男主外、女主内,还有,她喜欢三舅。
“庆飞这样搞都是瞎胡闹。”楚妈妈说了一句,给三舅打电话教育了一通。但是,结束通话后,楚妈妈明白地对楚翘然说“你三舅不会改的,男人在外面瞎搞,只要有了开始就很难断掉,可能岁数大了才会有收敛,唉。”
楚翘然觉得跟自己相隔4岁的三舅,已经完完全全成为了另外一个人。以前上学的时候成绩不好没什么,喜欢小虎队也是青春期的共通性,有很多女生喜欢当然看起来似乎很酷,但是结婚生孩子后,搞出来的婚外恋,完全是责任心的问题。
“你三舅的性格都是你姥姥惯的。家里最小的儿子,跟我们姊妹几个差很多,他出生真的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别看你姥爷家穷,他也是个小皇帝。现在小皇帝长大了,为所欲为,只希望不要闯出什么大的祸端才好。”
楚翘然想起之前三舅的抱怨,他在初中已经知道自己长得真帅,但是没有钱买新的衣服鞋子,也没有钱买零食泡妞,回到家对着姥爷和姥姥撒气:你们有儿子有女儿了为什么还要生我,又不是家里有钱,生我让我出来受这个罪干嘛?
对于不想长大的人,他任何时候都觉得自己才是全世界的中心,三舅大概觉得你们都得围着我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