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楚翘然拨通了学校值班室的电话,讲述了事情的概况,然后把手机公放声音递到樊伟廷面前:“樊警官,麻烦您跟我们老师说一下情况。”樊伟廷报上了自己的警官号码,给学校的老师做了说明。
躺在后座的人是被担架抬进急诊室。趁着治疗的功夫,楚翘然坐在走廊长椅上眯眼靠了会儿,抬起手腕,钟表上显示11点了。黑夜的秋风显示出了凉意,贴身的运动装透气性特别好,她只觉得凉风嗖嗖地顺着毛孔钻入身体。抱紧双臂走到诊室,看到医生在跟樊伟廷说着床上混蛋的情况。
樊伟廷发现她在门口,跟医生结束了交谈,脱下外套给她披上,楚翘然也不客气,将拉链严严实实地拉上,遮在大腿上半边像个短裙。衣服上的余温让身体暖和了一些,她伸手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樊伟廷双手环胸,看着她。楚翘然疑惑地指指病床上的人,问:“怎么了?我下手重了?”
樊伟廷想起他去军校前,也就是上次见到这姑娘的时候,她才13岁,已经抽条到了1米6多,很瘦,和她从小遇事就哭的模样简直是如出一辙,让人看着都觉得一阵风能刮倒,从里到外的脆弱。他们军警大院里都是皮猴儿一般的男孩子,女孩子本来就少,这姑娘长得秀气漂亮又招人喜欢,认识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偏袒她。小时候印象里这姑娘三天两头哭,回家跟父母告状,然后就会有哪家响起揍孩子的声响,跟她差不多年龄的都因为她挨过揍,那时候自己觉得她真是娇气。
可是想起刚才医生说起床上这人的情况:“没什么大碍,打人的人打得很巧妙,应该是练家子,病人内脏没出血,大的伤痕也没有,就是皮下组织受挫,估计能疼上了十来天,但是也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一个人得经历什么才能有如此大的转变呢?在警校训练的?打人的时候那身手确实是警校的体质课程,刚才自己摸到的小腿上的紧绷的肌肉,也都实实在在地说明她训练地很好。哦,还有一件大事,父母离婚,军校学校放假回来的那次就听父母提到了,这次转岗后也在军警大院听到了一些传闻。
一切的思考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樊伟廷耸耸肩膀,转述了医生的判断。楚翘然点点头,她就说怎么可能会有差错呢,露出一副果真如此的神情。
“我能回学校了吗?”楚翘然真的觉得困的很了。她印象里来到这里就没熬过夜,第一次搞这么晚,真的很不适应。打哈欠时生理性的眼泪让她看起来目光盈盈,秀气的小鼻尖被揉的发红,樱桃小嘴儿还巴巴说着学校的校规,樊伟廷突然觉得印象里那个干瘪的身影如同充气气球般,变成了现在眼前这个栩栩如生的小辣椒。
胡队赶到了医院,其他人还在继续巡警,他们不确定是不是逮到了目标。看到一脸学生气中透着英气的楚翘然,伸出大拇指:“姑娘,这要是犯罪嫌疑人,我得给你送锦旗。”等知道她是警校的学生,更觉得后生可畏,连连说着要去学校送表扬信。
樊伟廷说要送她回学校,胡队爽快放人,只说明天让她休息好了抽时间来警局做个笔录,这也是证据。
两人上了车,楚翘然靠在副驾驶上琢磨着旁边大哥的态度,要说两人青梅竹马吧,这人看起来怎么一点儿也不热络,久未见面的小伙伴长大了再次见面不应该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吗?还是说上军校做特警,这性子收敛的紧,感情不会轻易流露?刚才踩那个混蛋一脚似乎挺用力的,看着也是给自己出气,还是有些情谊的,就是不知道现在是多少好感度?有没有超过普通男女的界限?
樊伟廷看着旁边副驾驶的小姑娘不时瞟自己一眼,直到她在第5次撇过来时,他忍不住问:“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楚翘然用右肘撑着车门,手托着右腮,看过来:“想看看樊大哥这些年的变化,感觉帅是依旧人神共愤的帅,而且这里添了勋章,好有味道。不过比之前话更少了呢。”说到勋章,还侧过身错过来用左手食指沿着他右眉的疤痕轻轻扫过一遍。她在试探,但是也不敢有什么大的动作,毕竟,之前在军警大院她可没什么记忆,万一那姑娘只占个青梅竹马的名头,实际都没刷过存在感呢。
樊伟廷感觉右眉上痒痒的,触电的感觉蔓延到心底,又让他想起刚才左手撑起她脚腕时的酥麻的感觉,那会儿一闪而逝的异样此刻放大了。他向左去看后视镜,掩饰自己的情绪的一丝丝变化。
果然,没什么存在感,楚翘然内心希望破碎,她能去实习最早也是明年的5月份,这中间还有半年,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