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尽快去。”陆行知丝毫不慌。
夏侯玺见状,狐疑地看着他,“你真不怕嫂夫人生气啊?”
“她不会。”陆行知勾起唇角道。
夏侯玺不信,觉得他是有强撑,便道:“我给你一个收买我的机会。”
“用不着。”陆行知拒绝。
夏侯玺彻底噎住。
林九轻咳一声,想说夫人不但知道,而且全程还参与了。
不过这件事情,若是传出去,怕是会对夫人名声不好,他便缄口了。
“你既然全须全尾地站在这里,想来什么事也没有,春花苑的事情,就继续由你负责了。”陆行知道岔开话题道,
夏侯玺被气笑了,“什么叫我全须全尾地站在这里?你是觉得,我非得断根手臂,断条腿,才算有事是么?”
陆行知反问:“那不然你还有什么事?”
夏侯玺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我还有什么事?我告诉你,我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创伤,你必须补偿我!”
“补偿你?这话怎么说的?”陆行知一脸毫诧异。
夏侯玺怒声道:“我不信林九没跟你说,我昨晚都遭遇了什么,你竟还说出这样冷血的话,你有没有同情心?”
陆行知顿了下,不紧不慢道:“但我听林九说了,你并没有真的损失什么,后面,林九不是帮你带了一个乞丐进去,取代你?”
说起这件事情,夏侯玺一把搂住林九的肩膀,“还是老林够意思。”
虽然那老鸨中了他的迷药,意识混沌不清楚,但若是没有做点什么,待她清醒后,还是能察觉到的,所以为了避免她起疑,这才送了一个乞丐到她床上。
“夏侯公子,这个其实是我家大人的主意。”林九解释道。
夏侯玺神色一滞,“是、是么?”
“是的。”林九肯定地点头。
夏侯玺见自己误会了陆行知,面色有些不自在,故意唉声叹气道:“虽然我没有真的损失什么,但为了这件案子,我可是美男计都用上了,那老女人还想睡我……想起来,我就想吐!”
林九听到这里,险些笑出声来。
昨晚春花苑,他也在,亲眼看着夏侯玺对那个老女人,又是摸,又是抱的,确实牺牲蛮大。
“林九,你给我评评理,我是不是很亏?”夏侯玺道。
林九忍住笑意,附和道:“大人,夏侯公子昨晚确实蛮……用心的,将那个老鸨哄得晕头转向,是居功至伟。”
陆行知点头,“我知道了。”起身拍了拍夏侯玺的肩膀,“事情结束后,我定会上奏为你请功。”
夏侯玺翻了白眼,“就这?”
陆行知蹙眉,“那不然呢?”
夏侯玺一脸的生无可恋,“我现在一闭眼,就会想起那个老女人的老脸,我会做噩梦的。”
“所以?”陆行知耐着性子问道。
“自然是你另派别人去,我不会再去春花苑了。”夏侯玺立即道。
陆行知抬手揉了揉眉心,“那你觉得,谁去合适?”
“当然是你去。”夏侯玺毫不犹豫道,“那老女人就是个色中饿鬼,看到你,肯定更容易上钩。”
“你的意思是说,我长得比你好?”陆行知挑眉。
夏侯玺噎了一下,不甚服气地说:“也没有吧。”
“我也觉得没有。更何况,我这张脸,已经在滁州城露过了,沈廷之及他的属下,都认得,我去春花苑,怕是会坏事。”陆行知道。
夏侯玺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你不去,还能谁去?”
陆行知目光转向他,“夏侯玺,能者多劳。更何况,那老鸨只认定你,只有你去,她才不会发现端倪,才有利我们继续挖掘沈廷之和那些贪污吏的罪证。
对了,昨晚上,你有什么收获?”
夏侯玺觉得他的话,有些不对劲,但听他问起,便没有多想,回道:“据说沈廷之控制了一个村庄,专门为他们种植制作逍遥散的材料。”
“哪个村落?”
“叫金乌村。”
听到这里,陆行知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金乌村的事情,我来处理,你继续去春花苑,与那老鸨周旋,万不可让她发现,我们已经知道了金乌村的事情。”
“知道……”夏侯玺头点到一半,骤然回过神来,“说来说去,你还是要让我去?”
“夏侯玺,除了你,没人能胜任这份差事,且只有你才能从那老鸨口中套出有用的消息,她现在对你应该没了戒心,你再去与她周旋,比起旁人更能事半功倍。”陆行知正色道。
夏侯玺被夸得有些飘飘然,“说得也是,谁叫小爷生得英俊呢?”
“这件事情,便交托给你了。”陆行知拍了拍他的肩。
“行了,我去就我去,最多回来时,我再洗个一百遍的手。”夏侯玺没好气地说,“金乌村,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打算亲自去看看。”陆行知道。
夏侯玺一惊,“你亲自去?那太危险了。金乌村可是他们制作逍遥散的据点,肯定戒备森严,实在太冒险了。”
“没事,我心里有数。”陆行知道,“春花苑是沈廷之售卖逍遥散的地方,那老鸨手里,肯定掌握了许多重要的证据,你要小心行事。”
“知道。”夏侯玺点头。
……
荷苑。
乔菁菁是被悠扬的琴声,吵醒的。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撩开帐子,朝外问道:“是谁在弹琴?”
“回夫人,是大人。”青鸢听到她醒来,连忙走了进来。
“陆行知?”乔菁菁讶然,“他回来了?”
“奴婢也是刚醒的,醒来便听到了大人的琴声,奴婢去问问。”青鸢道。
“嗯。”
不多时,青鸢去而复返。
“夫人,奴婢问过大人身边的小厮东来,他说大人上午就回来了,还歇了一会儿,刚刚才醒的。”
乔菁菁蹙眉,才睡醒,就弹琴?
陆行知怎么这么有闲情雅致?
“夫人要过去看看么?还是要再睡一会儿?”青鸢问道。
乔菁菁打了个呵欠,人有些懒懒的。
她果断地说:“我再躺躺。”
反正躺在床上,也能听到陆行知的琴声。
然而她躺了没多久,琴声便歇止了。
奇怪,陆行知怎么不间了?
这时,青鸢进来道:“夫人,外面有个姓沈的公子,上门拜访。”
乔菁菁一惊,“沈廷之?”
“奴婢不清楚他叫什么,但他自称姓沈。”青鸢蹙着眉道,“他说他是来为大人和夫人补送大婚的贺礼的。”
乔菁菁眉头皱起,“那大人呢?让他进来了么?”
青鸢点头,“大人请他进来了,奴婢看到东来领那沈公子去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