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有这样的事情?呵呵,那是苏某孤陋寡闻了。”听了这话,苏全只有苦笑以对,财大气粗的是他大哥,不是他,而且就算是他大哥,学一招就花五十两银子那种事儿也不可能干的出来,况且,就算一掷千金肯花那个钱,学到的东西就管用吗?要知道孙东也只是一位八品棋士,青云城内的排名也只在五六位左右,如果那些招数真那么管用,又何至于如此呢?
“呵呵,隔行如隔山,七十二行里,每一行里的水都很深,谁能做到全知全识呢。不过话说回来,您讲的也的确没错,凡兵临而后战,运用之妙,存乎一心。临枰对弈,棋局瞬息万变,精心准备的招法再怎么精妙,如果对方不配合,也一样走不出来。所以,我的打算是这段时间找机会接近谭晓天,了解他的棋路和喜欢的下法,那样就可以事半功倍,做出针对性的准备。”孙东笑道。
“哦,知已知彼,百战不殆,想不到孙老弟还熟知兵法呀。”苏全笑道——这样的做法虽然有取巧的成份,但也是现在唯一可行的办法,既然以苏靖的天赋不可能靠实力稳压谭晓天,而自己也不可能满足对方狮子大张口的要求,那么这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棋虽小道,实与兵同,想要取胜,不动脑筋是不行的。不过今天在悦来客栈听人讲,那个小孩子的姑姑不让他在棋室下棋,他的老师袁朗也不让他和其他人下棋,情况是不是真的这样?”孙乐问道。
“嗯,那些人说的没错,据我所知,袁朗因为怕孩子年纪太小,分辨力不足,所以不让他和庞老四,田大义,林老五等人下棋,免得受到错误的影响,至于他姑姑,估计也是听信了袁朗的话吧。”点点头,苏全答道。
“呵,如此说来,那个袁朗还是一个懂棋之人了。”嘴角又是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孙东说道。
“那个人,棋下的一般般,不过书看过的不少,说懂棋,未免言过其实,但在教学育人方面,的确有值得称道的地方,即使同为塾馆老师,我也不能不承认这一点。”苏全说道——想要让孙东完成任务,自已就必须让对方掌握正确的资料和信息。
“嗯......,这么说来,想要接近谭晓天还得动动脑筋了。”听了苏全的讲述,孙东把玩着手中的折扇,微微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苏全忙问道——对方已经在悦来客栈住下,与谭晓天一家的住处只是前院后院之分,还得要动什么脑筋?
“那孩子白天上学,晚上我又要来你这儿教苏靖下棋,只有中午和下午放学那会儿才有可能碰上,时间不够呀。”孙东答道。
“呃.....,也是呀.....”听了孙东的理由,苏全也皱起了眉头,他很清楚,孙东所说的接近不是只见了面能聊天儿说话的那种,而是能一起下棋摆棋的那种,不然的话,怎么知道人家小孩子下棋时喜好的下法?
“......,不如这样,你可以直接找袁朗试试,那个人虽然迂腐,但不是一个糊涂人。你要是主动登门,表示想要和谭晓天下几盘棋,我想他是不会拒绝的。”想了一想后,苏全建议道——他反正是不可能同意对方晚上不来自已这儿教侄子学棋而留在悦来客栈陪那个小孩子玩儿的。
“......嗯,这个建议不错......,好,明天我就去拜访一下儿袁朗好了。”想了一想,孙东点头赞同道。
孙东起床很晚,这是他的生活习惯,到了梅龙后,一时半会儿也没那么容易改变,睁开眼时,窗外早已大亮,耳边隐约还能听到外边有人的说话声。
起床,穿衣,把被子简单的叠了一下儿就堆在床头——日常生活中,他并不是一个勤快的人,和大多数的单身汉一样,只要有地方吃饭,有地方睡觉就够了,家务打扫的那些事儿是不屑去做的,虽然还不至于油瓶子倒了都不扶的程度,却也相差没有多少。
出了屋门儿,叫伙伴打来热水洗漱,梳洗完了,又咐咐送来一份早点,不大一会儿功夫,房门被人轻轻敲响,待他说声‘进来’以后,一个相貌颇为清秀的年轻女子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托盘里放着一碗小米粥,一碟咸菜,两个馒头,一双竹筷。
“客官,你要的早点,粥有点儿凉了,你多担待,不行的话我让厨房再热一下儿。”女子一边说着,一边把早点放在桌上,声音清脆,干练中不失亲切。
“噢,不用了,是我起的太晚了。”没想到在这么不起眼儿的乡下客栈里能有这么漂亮的店伙计,孙东终究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人,被对方这样噱寒问暖,很有一点受宠若惊的感觉,连忙把碗接过,将责任担在自已身上。
“呵,倒也是,在客栈呆了这么久,象你这样睡到日上三竿还没起来的客人还是第一次见到,厨房都已经开始准备午饭了,早晚一点儿,你就能吃上热菜热饭了。”女子笑着说道。
“呃?是吗?.....不会给你们添麻烦了吧?”听了这话,孙东有点儿不好意思的问道——如果换其他伙计这么说他,搞不好他早就发火了,但这么一个清秀的女子面前,他只觉得亲切,哪来的脾气。
“呵呵,有什么麻烦的,客人住店,图的不就是个省事儿方便吗?对了,有什么要洗的衣服一会儿也交给我,早洗早干,下午差不多就好了。”女子说道。
“噢,好的。对了,您怎么称呼?”要住小两个月,虽然随身带的衣服不多,但肯定也少不了麻烦人家的时候,见了面总得要打招呼,总不能‘喂喂’的叫吧?孙东问道。
“我叫秋菊,是这里的杂役,看你年纪比我小,叫我菊姐就行了。”秋菊笑着说道。
“呃?秋菊......,你是不是谭晓天的姑姑?”听到这个名字,孙东一愣,他原以为谭晓天的姑姑应该是一个脾气古怪难缠的中年妇女,就象自已的嫂子那样,完全没料到对方其实是这么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