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正寒暄间,孙管家带着江易北从外面走了进来,和他进来的还有另外两个人,一大一小,两个小孩子谁也不理由,偶尔目光碰到一起便迅速移开,神情上带着明显的敌意,至于两个大人倒时有说有笑,聊的非常热闹,不过若是仔细观看,很容易看出那是肉笑嘴不笑的敷衍。
“呵,难得这么巧,这两个人会一起进来。”柳本生见状笑着说道,说这话的时候有意无意间把声音压低了一些,以免被刚进来的那几个人听到。
“听说江家这一次派出的代表叫江易北,虽然出身是江家旁枝,并非嫡系正宗,但因为其父负责打理乡下江家老宅的产业,每次江老爷子回乡祭祖时都有机会说上话,所以在江家也有相当的地位,靠着这层关系,江易北才得以在很小时候便来到京城随江家嫡系子弟一起学棋,而且表现也很不错,这一次能够代表江家出战也是通过重重淘汰才脱颖而出,虽说这里面有和江家最优秀的几名弟子没有参加有关,但也说明他的实力很强,至少达到江家嫡系子弟平均水平以上,估计会是咱们在此次比赛中最难对付的对手。”陈建仁也是压低声音把自已知道的情况讲出来——郑家虽然也是四大世家之一,此次派出的代表也有天才之名,实力肯定也不弱,但年龄终究只有八岁,很难让人当成真正的对手,而江家还有董家派出的代表年纪都在十岁以上,且都是通过比赛从众多内门弟子中脱颖而出的,所以这两家的代表才是此次选拔赛最后夺冠的大热门,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玉其过也。有着共同的强大敌人,其他有着竞争关系的人也就成为天然的盟友,先联合起其他世家的代表打败江。董两家的代表,自已家的人夺冠的机会也就相应增加了。
“董家的那个孩子也不差。名字叫做董玉彦,今年十一岁,是董兴的儿子,董兴是董家五虎将之一,棋力在董家能够排进前八,所谓虎父无犬子,董玉彦的天赋也很了得,听说在去年董家内门弟子的大排名中位列第六。估计实力不会比江易北差,真希望这两个人第一轮就能碰上,不管谁被拼下去,对咱们来说都是件好事儿。”柳本生点了点头,表情严肃的说道,显然,这并不是他在开玩笑,而是真的希望成为现实。
“呵呵,这是不是叫做‘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柳兄。你这是不是有点儿‘长他人的志气,灭自已的威风’的意思?”郑兴笑着说道——主要竞争对手提前互斗从而使已方处于有利之境是人之常情,不过赛前当着其他人的面说出来就难免有对自已的实力不够自信的嫌疑。当然,他只是在调侃而已,做为一个在社会上混了几十年的成年人,若是不知道结果比过程更重要的道理,那他也成不了郑家的实权管家了。
“哈哈,当然不是了,这应该叫做‘坐山观虎斗’才对,和长志气,灭威风有什么关系?一切都是按着规矩来。谁也挑不出理儿来。”柳本生当然不可能承认自已底气不足,哈哈一笑。狡黠的答道。
“问题是抽签靠手气,难道你会变戏法儿。让他们俩对上?”郑兴问道——为了比赛的公正透明性,这次选拔赛不是事先编列好对阵名单以防一些消息灵通的从中动手脚耍手段,所以才决定在比赛前通过公开抽签决定各自对手,这样一来,就算是比赛的组织者都无法从中做弊,更何况以柳家的势力哪有那样的能力?
“呵呵,我要是真有那样的本事早发大财去了。”柳本生笑着答道——就算是有,他也不可能在这里说呀,被别人听见再传开了,那他可就是欺君之罪,居然敢在为皇家公主选师的比赛上弄虚做假,一个搞不好说不定连吃饭的家伙都得丢了。
对于几个大人之间的调侃,谭晓天颇是不以为然,他觉得,以自已的实力夺得的冠军才最有意义,若是靠对手互相争斗削弱而取得的胜利那叫侥幸,胜之而不武,只是他只是一个小孩子,人微言轻,插不上话,所以只是任由三个人在那里调侃说笑,做着白日美梦。
不论在哪个场合都有圈子的存在,而在圈子里又有大圈子和小圈子之别,不同的圈子之间不是随便就能加进去的,此种情况在这里也一样存在——此次选拔赛共有二十名参战棋手,换言之便有二十个世家或者棋馆参与,这里面既有江,郑,董这样巨无霸的大世家,也有柳,陈这样的二流中等世家,更多的则是名声不出三街的三流小世家,每个世家的人都知道自家在这个圈子里的定位,不会随随便便的去与不同圈子里的人去打交道,若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去巴结而人家又不理会,那岂不是自讨无趣当众丢脸?
所以,进来以后虽然大厅里有很多人,孙管家还有董家的管家粗略扫了一眼后还是第一时间向郑兴,柳本生还有陈建仁几个走来,参与到这个小圈子的交谈中。
“呵呵,董兄,看到没,这孩子就是谭晓天,郑老弟前些日子大老远特意亲自前往扬州接来的天才棋童,别看年纪只有八岁,却是天赋过人,聪明绝顶,要不然也不会被郑纪礼郑先生一眼看中,直接收为门下亲传弟子。”互相道好寒喧过后,孙管家马上指着谭晓天看董家的管家董全介绍道。
“哦,这就是谭晓天呀......,不错,不错,的确象是个聪明孩子,可惜年纪小了些,不然的话这次选拔赛玉彦就多了个强大的竞争对手了。”上下打量了谭晓天一遍,董全淡淡然的说道,语气中透着几分不屑,显然是没把谭晓天放在眼里。
见董全如此反应,柳本生和陈建仁都是微微一愣,虽说存在着竞争关系,但同在一个圈子里,基本上还是要维持着表面上的和气,有必要如此夹枪带棒,讥讽对方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