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三个人追问,谭晓天是苦于应付,倒不是他一张嘴讲不清楚,而是刚才郑管家说的很明白,这件事儿现在不方便公开,等过几天双后,事情自然会真相大白,到那时不需要自已解释,别人便都知道了。郑管家是大人,大人做事自然有大人的道理,既然他不打算现在对三个人解释,自已也不能泄密。
“当,当,当”,三下悠长的钟声把正焦头烂额的谭晓天从三位师兄的围困中救了出来,听到钟声,这三个人再没有功夫追问谭晓天,古重阳和李明秀急着奔出房门往自已的住处跑,卓不凡则回到床头拿起几本书也向外赶,临出门前丢下一句‘等晚上回来时再说’。
怎么这就跑了?......
刚开始谭晓天还不明所以,看着三个人的背影直发愣,后来才醒过神来,想起这里也和江都棋院时的情况一样,晚饭休息后还要上晚课,估计那三声钟响是晚课开始的提醒,所以这三个人跑的才那么快,不然迟到的话会有很严厉的惩罚。
钟响之后再往那边跑来得及来不及呢?谭晓天没去过那边,不清楚时间够不够,不过想来也就是罚站,打手板又或者打扫卫生之类的事情,罚就罚了吧,总之,逃过这一劫就是好事儿,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无米明日忧,先把今天熬过去再说。
一头倒在床上闭着眼眯了一会儿。渐渐的感觉精神回来了,爬起床来站在门口往看,外边的天色渐渐变暗。满天的星斗衬托着一轮圆月在云间忽进忽出,院内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树阴房影,微风吹过,带来些许的寒意,本想在院子里转一转的谭晓天不由得感到有些害怕。关上门,从桌子下的抽屉里取出火石火绒将油灯点亮。随着火苗的跳跃,屋子里顿时变得通亮。
哇,到底是大本营,条件就是强多了!
有了亮光。对黑暗的恐惧也随之而去,感觉油灯的亮度远超预计,谭晓天这才发现油灯里的灯芯居然有三根——在江都棋院住宿时宿舍里也有油灯,不过灯芯只有一根,省油自然是省油,可亮度就差远了。
原本点灯是为了驱逐黑暗,赶走恐惧,但发现油灯这么亮,谭晓天觉得不做些正经事有点儿对不起这正在消耗中的灯油。现在屋里没人,正是研究秘笈的时候,想到这里。谭晓天不再迟疑,到门口再向外边看看,确定院子里没有走动,于是将门关好,从里边插上门栓,然后回到自已专用的柜子那儿把《出兰秘谱》取出。来到书桌前,借用卓不凡的棋具开始钻研棋局。
从梅龙镇到京城这一路上。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坐在车上赶路,晚上打尖休息时,因为怕小孩子出事,郑管家在客栈订的多是双人房,关心固然是关心,但也让谭晓天难有独处的机会,也就没时间翻看那几本经过特别加工的棋谱了,几十天过去,重新可以再研究这难度奇高的死活题秘笈,谭晓天决定还是从第一题开始,所谓闻故而知新,基本功的训练不能求快,最重要的是一定要扎实。
重新再做钻研,思路与刚拿到棋谱时常常有所不同,研究的越深入,谭晓天对编篡这本棋谱的那位谭家先人越是崇敬,一般棋家创造死活题,终其一生有三五道题传世名作就已经很值得骄傲了,而这位谭家先人竟然有上百道题之多,虽然其中肯定有借鉴自已或者别人的实战对局经整理后的原因,但即便如此,这位谭家先人的棋艺与才气都堪称高绝。
有了事情可做,时间过去就显得很快,就在谭晓天开始要摆第四道题的时候,打更的梆声在远处响起,一下接一下,二更了——因为缺少精确的报时手段,晚上报时几乎全靠打更,所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人们听到更夫的打更便知道到了什么时间,该做什么事情,打落更是第一更,更点是一慢一快,隔一个时辰后打二更,更点是一下又一下,以此类推,打三更是一慢两快,打四更是一慢三快,打五更是一慢四快,至于六更,那时天已蒙蒙亮,古人讲究早睡早起,五更一过便开始起床做家务,连皇帝也在五更天便开始准备上朝,自然也就不需要了。
二更响过,不大一会儿的功夫,院子里便有人声响动——该不是晚谭结束了吧?......,谭晓天心中一惊,连忙跑到门口顺着门缝向外看,果然看到有提着灯笼照明的人群走入院内,衣服穿着,不是郑家的外门弟子还能是谁?
赶紧冲回书桌旁,先一把将棋盘上的棋局搅乱,再把棋谱收回柜子锁好,这才转回去把房门打开,坐回床上想了一想,眼珠一转,快手快脚的把床铺铺好,又三两下儿把身上的外衣脱掉,然后噗的一声将油灯吹灭,钻进被窝,闭上眼睛开始装睡。
赶紧冲回书桌旁,先一把将棋盘上的棋局搅乱,再把棋谱收回柜子锁好,这才转回去把房门打开,坐回床上想了一想,眼珠一转,快手快脚的把床铺铺好,又三两下儿把身上的外衣脱掉,然后噗的一声将油灯吹灭,钻进被窝,闭上眼睛开始装睡。
做好这些之后不久,几个人说话的声音到了房间门口,随后呀的一声轻响,屋门被推开,“咦,怎么没点灯?”这是卓不凡的声音。
“小糊涂,你怎么不点灯呀,我不是告诉过你火石和火绒在抽屉里,你该不会是不会用吧?”接下来是古重阳的声音——油灯灭了,屋里漆黑一片,若不是对屋里家具的摆置非常熟悉,根本就什么也看不到。
“应该不是,我闻到屋里有灯油味儿,味还挺大,应该是刚吹熄没多久。”李明秀说道。
说着话,卓不凡摸着黑到了桌边,抽屉声响,他取出火石火绒打着火将油灯点着,扭头去看,却见谭晓天已经钻进被窝在床上呼呼大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