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有人了?......
听到有人吵闹的声音,几个人倒也没觉得太意外,终究这里离京城虽远却是迎来送往的地方,此时有人在此聚会很正常。
马车继续前行,走了约有三十二步,路边凉亭的全貌便现了出来,这是一座砖木结构的尖顶六角凉亭,占地约有一丈左右,入口在东,出口在西,两边是护栏,护栏很宽,约有一尺二寸,离地三尺,旁有靠背,既可以凭栏远眺,也可以坐下来休息,可谓一举两中,亭中间摆有一张圆面石桌,造型古朴,雕花刻字,很显厚重,一圈四个石墩与石桌是同等材质雕功,相得益彰,虽然此亭地处郊区,常受风吹雨打,但由于时常有人维护,所以漆色鲜亮光洁,不似大多数郊外建筑那般陈旧颓败,凉亭的入口处还有一段十来步长的甬道,两侧是木头的护栏,顶部由木条交叉搭就,甬道两侧种有爬山虎,藤枝顺立柱攀援而上,宽大的藤叶将甬道几乎全部遮住,凉亭的南侧有一个池塘,水面宽阔有数十丈方圆,片片荷叶遍布,随着池水的波荡而一起一伏,几只青蛙咕呱叫响,忽然双腿一蹬纵身跃进水里,扑通一声,溅起几朵水朵,漾起几波涟漪。
嘻闹声的来源在凉亭内,四五个年轻男女还有两个小孩子围在中间的石桌旁指指点点,石桌上摆着一付棋具。却不是谭晓天认识的,听到这边马车声响,见是又有行人来了。这几个人也不以为意,回过头去继续看坐在那里的两个小孩子在棋盘上斗法。
所谓先来后到,既然凉亭已经被别人先占了,郑管家也就不打算去凑热闹了,看那些男女一个个穿着都很讲究,有几个人脸上还带着一种高傲自信的神情便知道这些人很可能是京城大户人家的公子千金到郊外踏青游玩儿,没必要去招惹。于是吩咐车夫把马车赶到树荫底下,从车上取出草席铺在地上。又拿出一些肉脯,干粮,瓜果之类的食物,几个人席地而坐。吃喝聊天纳凉。
谭晓天年纪小饭量也小,三口两口吃掉一个硬面馍馍和两块肉脯便觉得饱了,郑管家和镖头聊天儿他觉有兴趣,闲来无事,于是伸着脖子看凉亭里的那些人在玩儿什么,他们所在的位置虽然离凉亭有些距离,不过谭晓天的眼神很好,看的还算是比较清楚。
——正在对阵的是两个小孩子,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子的年纪都不大,跟谭晓天相仿佛,男孩子虎头虎脑。长的非常壮实,也许是性子急,也许是形势不利心里着急,双膝干脆跪在石墩上,双手扶住桌子边,低着头苦苦思考。与他相比。对面的小姑娘就悠闲的多了,一张小脸雪白粉嫩。明眸皓齿,年纪虽小,却是个美人坯子,手里把玩着两枚棋子,似笑非笑地催促着对方快点儿落子。
“郑叔,他们玩的是什么棋呀?”看了一会,却搞不明白那两个人在玩什么,不过见观战的几个人指指点点说的热闹,谭晓天好奇心起,向郑管家问道。
“他们呀......,噢,他们玩的是象棋。”郑管家看了一眼,随后答道。
“象棋?......”,谭晓天没见过象棋,光说个名字等于什么也没解释。
“对,是象棋,和围棋一样,也是一种两人对抗斗智游戏,规则比围棋更复杂一些。”郑管家于是进一步解释道。
“有多复杂呢?”谭晓天好奇道。
“呵呵,围棋棋子只有黑白两色,双方轮流落子,原则上除了无气处不许落子和打劫时必须隔招掉子外,几乎再无人为限制的规定,只要对局者愿意,棋子想放在哪里都行。”
“......,而象棋的人为规定就有很多,比如兵卒,只能向前不能后退,一次只能走一格,而且只有在过河后才可以横向移动,而炮和车呢,只要前进路上没有其他棋子挡住便可以一走到底,马必须走日子,且有别马腿的限制,也就是紧附着马的旁边若有棋子,马就不可以朝那个方向移动,相只能走田字,当田字中间有子时被称为堵象眼,堵住了象眼相就不能移动,士和将帅就只能在九宫格里移动,士走斜线,将走直线,一点儿也不能马虎,此外还有吃子,棋子移动的落点上若是有对方的棋子,则那颗棋子便会被从棋盘上拿掉,但炮是个例外,中间必须要隔着已方或对方的一颗棋子......,嗯,大体就是这个样子。”郑管家讲解道,他对象棋虽谈不上什么研究,不过这种基本规则方事的事情还是比较清楚的。
“哇,怎么这么复杂!是谁发明出来的?”谭晓天叹道。
“呵呵,是谁发明出来的不清楚,不过之所以会有这么多规矩说出来其实也好理解,因为象棋是模拟两军对战的游戏,每一种棋子对应的都是一个兵种,每一个兵种都有其特定的特色,比如兵卒,一方十六枚棋子中有六枚便是兵卒,数量最多但价值最小,听命于将令,只能进不能退,虽弃之亦不可惜,炮,射程远,威力大,近战时却是连小卒都不如,一旦被逼进死角,便只能束手待毙,马,行动速度快,落点灵活,八面威风,却易受地形限制,有被别马腿之虞,相不能过河,士只能在禁城内护卫,将帅威力最小受限最多却是胜负的关键,一旦被吃便宣告棋局败北,这些都与真实的战争有相似之处。明白了这个道理,便不难搞懂象棋的规则了。”郑管家答道。
“噢,原来是这样呀......,听起来倒是挺好玩儿的,郑叔,您会下象棋吗?”谭晓天好奇道。
“呵呵,下自然是会下,不过没怎么过心,偶尔为之,谈不上好,一般般罢了。”郑管家抚着颌下短须笑着答道,言语虽然谦虚,但看他的表情却是自得的很,显然内心深处他并不认为自已象棋下的只有一般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