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房还算小?梁昕打量一下卫浴间,这可比她那房间还大两倍呢!
卧室没进去看过,但外面的客厅能摆上两桌酒席啊!
“妈,您和爸在这里都住了十年了,我又怎会住不惯。”沈鹤骞浅声回应。
梁昕心中一动,这骞少经历过家破人亡的变故,果然非同凡响,自有分寸。
“我自问是再也住不惯的,等下还是去酒店住吧。”连美馨冷冷说道。
“那酒店您已经订好了吗?要不我让弘志给您安排?”沈鹤骞关心地问道。
“不用了,我赶来的路上已经让助理订好。”连美馨如是说。
接着,外面客厅就没人再说话,陷入一阵莫名的沉默里。
这便显得卫浴间的水声特别响。
梁昕看看手里早已洗干净的抹布,不得已关掉了水龙头,再慢吞吞的拧干挂好。
怎么办?她是出去呢,还是死赖着不出去啊?
面对沈鹤骞还好些,但面对连美馨,就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干些什么为好了。
这时,于弘志的声音打破一室安静,禀报道,“大夫人,骞少,少夫人和她父母来拜祭太老爷了。”
梁昕侧侧脑袋,这少夫人不就是沈鹤骞现任太太么?
“我带弘志先下去会会他们,你随后再来。”连美馨反应极快的吩咐道。
“也好。”沈鹤骞应声。
梁昕又心想,这连美馨为什么要这么安排?难道是因为沈鹤骞跟现任太太快要离婚了,所以就刻意摆出……
冷不丁的,沈鹤骞的声音从门口处招呼她,“出来吧。”
梁昕霍地望过去,只见沈鹤骞站在那里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尴尬的搓搓手儿,梁昕走出去越过他身前,来到桌子边站定,“骞少,您有什么吩咐?”
“放松,你不是我们家的佣人,用不着将吩咐啊遵命的那套规矩挂在嘴边。”沈鹤骞一边说,一边走去打开卧室的门,对她说,“我想劳烦你帮我再换一套床用品,那些都不合我意。”
不合他意?梁昕往里头望去,深蓝『色』调的一应用品,果然就不是他喜欢的配套。
好吧,她向他点点头,走了进去室内,打开大衣柜翻找查看。
明明里头备有另一套米白和咖啡『色』搭配的床用品,佣人们为什么不给他置放好?真是的。
“我去下去迎宾,你换好之后就找弘志,他会送你回家的。”客厅里的沈鹤骞往里抛来一句,随后就大步流星走了。
“诶,骞少——”梁昕急忙扬声喊道,可是除了关门声,已经没人回应她了。
唉!她轻叹了声,便快手快脚拿出床罩、被套、枕头套等等,将原有的那套扒掉,再换上新的。
搞好了,梁昕站在床尾仔细看看,再捋平顺些床罩。
嗡嗡!手机适时震动,她掏出手机一看,哈,这于弘志倒是很会掐时间点打来。
接起后,她喊了声,“志叔。”
“你可以下楼了吗?”于弘志问道。
梁昕本想说不用他送的,但还是先回复说可以了。
于弘志又说,“那我在草坪边等你。”
梁昕挂了电话后,特地从后楼梯那边下楼去。
大宅的后楼梯是给佣人们上下出入的,主人家们都是从前楼梯进出,这是沈家的规矩。
下到一楼,厨房里面人声嘈杂,厨师们炒煎煮,厨工们忙着洗碗洗碟,佣人们如车轮般端出端入,却也杂而不『乱』。
梁昕由侧门出去,一眼看见站在草坪边上的于弘志。
于弘志也看到了梁昕,抬手朝她招了招。
梁昕过去,跟他说,“志叔,不用劳烦你送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
可于弘志充耳不闻她的话,只朝草坪中心的帐篷区指了指,“喏,你大伯和伯娘,还有你父母都在那里。”
梁昕向他俯俯身行个礼,“那我去跟他们说一声就回家。”
于弘志等她抬脚走,就尾随着去。
梁昕皱皱眉,却也没再说啥。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帐篷区的边缘,梁广渊瞄见梁昕和她身后亦步亦趋的于弘志,跟宾客说了句抱歉,再快步过来。
伯侄俩低声交谈了两句,梁昕告辞离开。
于弘志仍旧吊着她的尾走向大宅门口。
“呃,志叔,我自己打车回去。”梁昕再一次说道。
“骞少叮嘱我一定要把你安全送回家,要不,你自己跟他说不要我送?”于弘志拖着笑腔说。
梁昕回过头瞥他一眼,他干脆下巴一撇,示意她。
调回目光望去,梁昕眼神一下子跟杵在大门那儿的沈鹤骞撞上,她的脚步也即时顿住。
沈鹤骞撇下其余人等,径直走向他们俩,沉声问,“怎么了?”
“没什么。”梁昕和于弘志异口同声道。
“我送你。”沈鹤骞以不容违逆的语气对梁昕说道。
梁昕被施了魔法似的,和他一起走出门外,来到停车的地方。
短短的一段路,很多双眼睛盯着他们的身影,那些人的表情真可谓丰富多彩。
不是没感觉到,而是极力忍着不让自己去关注,梁昕知道她这样跟沈鹤骞过从甚密的行为,肯定招来无数非议的。
二老爷和三老爷会怎样看待他们梁家人?
其他人会认为她梁昕此举,是已选边站在沈鹤骞这一队?
真是压力山大,她是不是做错了?刚刚当着沈鹤骞的面,为何不断然拒绝?
咔。
幻影车锁解了,沈鹤骞拉开后座车门,伸手去轻扶梁昕的手肘,顺理成章将她送进里面坐好。
梁昕低着头,只盼于弘志赶快开车,好让她离开这是非之地。
沈鹤骞俯身探头望进车厢,低声叮嘱,“回家后泡个热水澡,什么都不要多想,好好睡一觉。”
梁昕眼角神经猛地一跳,想不到他这种高高在上的豪门少爷,会对身为家臣女的她如此体贴!
沈鹤骞也不等她回话,慢慢退后,并关上车门。
于弘志向他躬躬身,再开了驾驶座车门坐上来,启动车子。
梁昕偷偷瞄向车窗外,沈鹤骞正一瞬不瞬的盯住她,吓得她慌『乱』的撇回头不敢与他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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