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夺心魔的讯息,席卷了整个伦敦,不止乔斯达家,许多人也在关注着这个事件。
伦敦,某个略显破旧的小别墅改造而成的侦探所。
这一带曾是体面的富人区,但由于城市化的进展,污染工业不断侵占周边的农田。为了获得清新的空气,优雅的原住民们纷纷逃离,搬去了更遥远的郊区。
于是,这栋别墅的现任主人——瓦尤.泰勒便以划算的价格买下了它。
瓦尤敲着桌沿,冰块般淡漠的绿眸一遍又一遍地扫视着桌上被分类好的报纸。
大量野兽伤人案……
掏心连环杀人犯……
一桩又一桩,多事之秋啊。
瓦尤的视线投向桌上还没收拾好的茶杯,不禁回想起刚刚好友杰森捧着杯子,用颤抖的语调向他倾诉的事情。
杰森是一个情报贩子,平日里东跑西跑,消息十分灵通。而今早,他打听到一个令人惊恐的消息——离伦敦不远的一个小村子发生了一场惨烈的屠杀,全村一百多口人,就活下来几个。
瓦尤原以为记者会像看到骨头的狗一样,对这件事大书特书,但没想到,今早的报纸里尽是对夺心魔的报道。
“哎……”
他叹息一声,起身来到窗户旁,拉开窗帘,眺望远处。
视线的尽头,狭窄泥泞的街道迷宫般排列着简陋的房屋。那里是贫民窟,充满着阴暗、肮脏与绝望,见缝插针地散落在城市各处。
好友告诉他,在体面人的嘴里,夺心魔还有另一个称号——清道夫。
清道夫……
清扫碍眼的尘埃吗……
他收回目光,看向侦探所窗框上古色古香的雕刻。那是经得起无数次的推敲、放大和挑剔的精细雕工——线条刚柔并济,比例自然协调。
文明和野蛮宛如硬币的两面,共同行走在这个自吹自擂的岛屿之上。
他无力改变,但起码可以进行一点微小的努力。
为此,他得出门去推掉布朗太太的寻猫委托了。
晚上,照常上班的清道夫们完成了今日的工作,收拾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可惜天公不作美,在临下班的时候,竟然下起了小雨。
蕾莎塔把沾满血的榔头在面包皮上使劲擦拭:“哥,呃,迪奥,我们快回去吧,天气冷了,淋雨容易感冒。”
旁边的迪奥好像聋了一样,一脸冷漠地抬头看天,对蕾莎塔的话不理不睬。
一天下来,蕾莎塔对迪奥装一护的行为已经十分适应,正准备再逼逼点啥活跃气氛的时候,迪奥突然说话了。
“麦克拿到信的那一天,也下雨了吧?”他看着满天的银丝,眼睛微眯,像是想到了什么。
“好像是?”蕾莎塔拍了拍脑壳,但没能把自己像电视机一样修好,“想不起来了。”
迪奥略过还在思考的蕾莎塔,自顾自朝某个方向走去,语气异常冷淡地开口。
“9月21日。早上钓鱼。安娜说她要走了,还交给我一封信,拜托我在两个月后交给JoJo。她的眼神让我想到被强制征兵的人,我有点担心,但是她什么都不说。下午钓鱼。钓到一半下雨了,没带伞,回家。路上碰到可莉。哎呀,舍不得我的外套。晚上做家务。”
“卧槽,你全背下来了?那你问个锤子噢。” 蕾莎塔将面包皮撕碎塞进垃圾桶,急忙追着迪奥跑。
迪奥停下脚步,等后面咋咋呼呼的人跟上,才继续往前走:“钢笔里那三张纸条,有一张是这么说的:记得去可莉家拿衣服。”
“信,下雨,可莉,外套。”
“麦克他,说不定是把信放外套里,然后下雨的时候又顺手把外套借给可莉挡雨。后来可莉把外套拿了回家,而麦克自己又忘记了这件事,导致信最后落在可莉家了。”
蕾莎塔给迪奥伸了个大拇哥:“牛哔啊,还能这样。幸好我们之前从鲍勃那知道了可莉家的地址。那我们是现在去她家,还是等她家没人?”
迪奥没有回话,但看他前进的方向,蕾莎塔已经知道答案了。
一个小时后,他们在可莉家找到了外套。
装在袋子里的外套,被随意地放在客厅的角落。他们很轻松就找到了,没有惊醒屋子里的人,不用加班处理面包了。
鲍勃曾告诉他们,可莉家这段日子曾有穿着体面的大人物过来拜访。虽然不知道可莉一家和他们的关系,但不惹麻烦是最好的。
蕾莎塔翻了翻外套,从内层隐蔽的口袋里翻出掉色的、皱巴巴的信封。信封用的是粉色,原本应该是可爱的粉吧,但在经历了淋湿和风干之后只显得暗淡无趣。
撕拉——
曾被雨淋湿的信封在干燥后变得又硬又脆,需要小心地打开。
信封里面是一张写满了字的纸,但很可惜,字迹已经在水分的作用下变得模糊不清,像是一滩随手涂抹的墨水。
看着那一团黑色,蕾莎塔不满地皱眉。
好不容易找到了,结果却没法看,跟搜本子的时候没流量一样让人烦躁。
她叹了口气,将信展示给迪奥:“看不清了。虽然有点遗憾,但这事也算完结了。今天是20号,安娜告诉麦克的日期是21号,好险好险,幸好麦克见意大利面之神去了。”
迪奥接过信,扫了几眼,也不知道乌黑麻漆的他看清没有。总之,他把信收进口袋,往被他们偷偷打开的窗户走去。
蕾莎塔把衣服整理好放回袋子,正准备和迪奥一起离开,却蓦然感受到一丝熟悉的阴冷气息。
心中一凛,她刚想寻找气息的源头,但再也捕抓不到它了,仿佛刚刚的感觉是幻觉一般。
她把这件事告诉了迪奥。虽然迪奥还在单方面和她吵架,不过对于正事还公私分明的。两人在不惊醒主人的情况下,仔细寻找了一番,却什么都没找到。
最后,束手无策的两人只能悻悻离去,打算处理完索拉之后再回来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