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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岐大蛇的态度很暧昧,至少,对叶伊的质问,它表现出不正常的暧昧。

它没有生气,也没有立刻做出暴躁反应,只是安静得仿佛不存在,但空气中确实存在一些不该存在的东西。

叶伊明白了。

“你想和我谈谈吗?”

空气中掠过一丝诡异的颤抖。

随后,金色的物质在叶伊面前构成两个简单的字符:“是的。”

“你会中文?”

叶伊诧异。

金色变化形态:“我本来就是大陆过去的。”

“那你……”

叶伊意外极了。

她知道自己正在触及一个危险的秘密,于是平静地坐下,让金色等天黑后再来和自己联系。

恭子看出叶伊的异常,问:“怎么?八岐大蛇回应你了?”

“嗯,回应了。”

叶伊轻叹一声:“我原以为他是绝对不可能回答我的。”

“但是他回答了。”

恭子说:“由此可见,他确实希望我们能够好好相处。”

“我觉得是我的问题触到了他的底线,他担心我会做出过激行为。”

叶伊叹了一声,随后便和恭子、酒吞童子们继续吃饭喝酒,席位间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

……

晚上,酒吞童子和腾蛇继续勾肩搭背的唱和着,恭子去巫女处打听消息,叶伊走到温泉池边,看着冒出清爽烟雾的温泉水,突然发问:“你到底有什么秘密?又是怎么从大陆来到日本列岛?”

“……我只是个小生命。”

金色的文字如此解释着。

叶伊笑了笑,说:“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金色的文字回答说,“你对我们很重要。”

“哪种层面的重要?”

叶伊直勾勾的问着金色文字。

金色文字顿了一下,回答:“封神的故事,你想听吗?”

“如果你愿意和我讲,我自然愿意听。”

叶伊坦然的接受着。

金色的文字却露出惆怅。

“封神是一个谎话,一个很古老的谎话!姜子牙就是个大骗子!”

“我懂你的意思。”

叶伊毕竟是个半吊子的史学研究者,知道历史和记录存在着大量的不同,尤其是封神这段历史,几乎是满纸荒唐言,全是后代的杜撰。

“帝辛并不是暴君,他是个很努力的想要改革的君主,但是他的时代神权力量太可怕,王也没有办法把一切都握在手中,并且,奴隶制度已经严重限制了国家的发展。”

“这些说法,我以前在部分典籍上看到过。”叶伊说,“帝辛的许多做法对于文明时代的我们而言很暴虐,但在他的时代,这些行为都是合法甚至仁慈,杀人对商王朝而言不仅仅是血腥统治,它们是生活的一部分。”

“谢谢你能理解我们的时代的想法。”

金色文字持续扭曲,将它的时代的秘密展现出来:“帝辛相对于他的祖先,其实是一个有为的君主,并且他很努力想要改善奴隶的处境,他允许奴隶成为官员、掌管国家事务,并且罢免不少依靠世袭地位才拥有尊贵地位的大贵族,但是这种做法在他的时代是非常危险的,大贵族们一起反对他,因为他的改善奴隶处境的措施而不平衡的奴隶们也愤怒暴躁,与此同时,他的周围多个部落也开始蠢蠢欲动,内忧外患下,帝辛的统治最终走向了毁灭。”

“这些说法,我以前也见过。”

叶伊认同的说着:“但是这些故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是那个时代的亲历者。”

金色文字说:“周朝以前,人类和自然的界限并不清晰,修士们修炼的时候能够使用的被后世唾弃不屑的手段也更多一些,但也是依靠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那个时代的修士们拥有后代修士无法想象的力量。”

“……你们杀人炼器?”

叶伊震惊,但是震惊之余又有一份释然。

商朝兴盛的时候,奴隶连做人的资格都没有,又怎么可能被当成人?

他们就像牲口一样被豢养、用于工作,自然对修士们而言,杀牲口炼器也没有任何问题。

“那你是不是杀了很多人?”

叶伊反问金色文字:“你的时代,这是正确的行为,但在我的时代,这样做可是——”

“没关系,我不会把我的想法强加在你的身上。”

金色文字如此解释着。

“封神之后,社会秩序得到重新确定,杀人依旧是合法祭祀的行为,可因为封神时发生的一些意外,世界已经变得不适合我们这些修士生活,于是我们只能远渡大海来到那时还是荒芜一片的日本列岛,开始新的生活。”

“你们创造了日本列岛的文明?”

“嗯,虽然是为了让自己活得更好才编造的谎话。”

金色文字直言不讳:“日本列岛的原始人类实在太落后太单蠢,他们相信我们的一切说辞,觉得我们做的任何事都是正确的,甚至把为我们去死当成一种荣耀!”

“……所以……”

不知为何,叶伊想起了很久以前做过的那个梦。

在梦里,女人们被关在笼子里,她们的肚子里生出怪物一样的孩子。

“……你们曾经和原始人类通婚,让她们生下你们的孩子,对不对?”

叶伊不含糊,直接问重点。

金色文字反而楞了一下,说:“这么遥远的事,你是从哪里知道的?难道你也是——不对!轮回转世应该是不存在的!除非你已经勘破灵魂不灭的秘密!但是如果你知道灵魂不灭的秘密,你又为什么要……”

“我是什么情况,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叶伊打断金色文字的沉思,要求它立刻回答自己的问题。

“你们当初让日本列岛的原住民们生下的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些满是触须的生命真的不是你们的一个恶劣尝试?”

“是,但也不是。”

金色文字苦恼地告诉叶伊:“我们从未想过伤害这些原住民,我们只是想知道经过那么多的风雨以后,我们的身体又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但是事情逐渐超出我们的控制,而且最终变成了……我是八岐大蛇,同时他们也是八岐大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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