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就如同晴天霹雳了。
别墅里不管是踹人的还是被踹的,都傻眼了。
那个什么……南宫曜外头的女人找上门来,还说怀孕了?
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就连南宫成这个当南宫曜亲爹的都不敢相信,南宫曜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这年头儿的豪门可没有讲究什么多子多福的,就算是儿子多几个,也得是门当户对的豪门小姐出身,才能保持血统的高贵。至于外头的女人,哪怕再喜欢,也不好有什么私生子出来是不是?更何况南宫曜还没有结婚,这个私生子如果生下来,就是南宫曜的长子。别以为现代社会就不讲究这个了。
不管什么时代,长子都是令人另眼相看的。
多少豪门争产,都是因此而起。
八千亿豪门什么的,若家人不同心,其实转眼就可以破产。
“怎么可能。”南宫曜在外头那么多女人,从来都没有闹出过乱子来。
南宫成虽然从前做过南宫家的家主,不过当真这些年的退休生活已经叫他脑子不大好使了,竟然想不出什么别的注意,束手无策地看了看美艳红唇张得大大的,宛如雕像的思佳丽,又看了看正慢慢地露出不敢置信的亲生女儿和继女,犹豫了一下试探地问道,“要不,叫她进来,我们好好儿问问什么情况?”
他是个没有决断的人,如果是亲儿子在这儿,只怕早就冷酷无情地送那女人去医院了。
思佳丽闭了闭眼,把脸上的惊容给掩饰住,心里忍不住更加厌恶。
这就是长女喜欢得要死,哪怕被伤害还是要继续爱着的男人。
如果是亲儿子,思佳丽都不会叫女人进门的,大棒子就把这个不知从哪儿来的狐狸精给打走,然而南宫曜并不是思佳丽的儿子,哪怕她已经厌恶得要死,也没有兴趣管教别人的儿子。
她听见南宫成这么天真的话,只是在心里冷笑了一声,什么都没有说。更何况,她的目光忍不住落在正被南宫香踩在脚底下抽泣的女儿的身上,怔怔地看着自己美丽单薄的女儿,心里生出的是另一种狠绝。
长痛不如短痛,只要思心这个时候,在看到南宫曜其实不是一个好男人之后断绝对南宫曜的期待,愿意离开这个男人,那她就可以带着女儿离开南宫家。
谁会留恋一个会叫外面女人怀孕的男人!
这种男人就是贱人!
哪怕是真爱……
天可怜见的,这边爱得如火如荼,那边儿还搭着无数的妖精,这真爱惨了点儿吧?
思佳丽也曾经遇到过人渣,那段感情唯一的收获就是两个美丽可爱的女儿,可她性格坚韧,哪怕日子过得再苦,也到底把自己的日子给过出来了,还能嫁入豪门。
因此,对于她来说,年少懵懂的少女们谁没有遇到过一两个渣渣呢?如今受到伤害,对于女孩子同样是宝贵的经验,以后不要再犯错就是了。她一定想着用南宫曜这个小情人好好儿教导女儿什么样儿的男人值得喜欢,因此对南宫成的话,飞快地点了点头。
南宫成正紧张地看着妻子,见她同意,不由自主地看了思心一眼,就叫人进门。
他的心底还有另一种犹豫,只是不能对妻子说。
从热情似火,柔情蜜意,一夜之间思佳丽就对他再也没有了爱意,南宫成心里很痛苦。
他不明白,儿子做的错事,为什么牵连到了自己的身上。
作为南宫家的家长,什么美色没有见过?南宫成这些年见过的美貌女人,想嫁给自己给南宫曜当后妈的女人多了去了,其中十八般兵器的多得是,可是他却只爱上了思佳丽。
这美貌绝伦的女人并不是一个十全十美的人,有小心机,有企图心,还会败家,偷偷儿给自己的两个女儿塞钱,给她买了珠宝首饰会跳起来娇滴滴抱着他的脖子说“好爱你”,少给买件衣裳就气哼哼地问“你究竟爱不爱我啊”。
物质到了极点。
可是他就是喜欢了他,哪怕知道她和自己并不匹配,也要她成为自己的妻子。
给一个女人名分,叫她可以以妻子的名义堂堂正正地站在自己身边,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最深切的爱意。
他这么爱她,所以不能离开她。
只要两个女儿都离开这间别墅,她也会走了。
只怕头都不会回一下。
只要一想到她什么都不拿离开自己,南宫成就没法儿忍受。他当然可以用自己的权势和金钱强迫她留在自己身边,可是他却不能看到她因此伤心的样子。
要怎么叫她快乐,心甘情愿地留在自己身边呢?除了已经离开的思纯,就只有思心。哪怕知道这样做很卑鄙,可是南宫成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想着,如果南宫曜真的喜欢思心……哪怕他们之间有着兄妹的名分,可是他也愿意成全。
如果思心留在南宫家,思佳丽就会永远地留在这里。
想到了这些,南宫成就沉吟了一下。
“大哥可真是恶心。”南宫香好容易把这句话给消化了,在鸦雀无声的别墅里,突然冷冷地说道。
她带着万分的鄙夷,似乎对南宫曜做出这种事情感到极致的厌恶。
她的目光又忍不住嘲笑地看住了脚下的美丽女孩子,这个女孩子白皙的脸上,已经泪流满面,泪水无法控制地从她的脸上滑落,然而比她这眼泪更叫人痛苦的,是南宫曜的这个爆炸性的消息。
思心爱一个人非常单纯纯粹,哪怕知道南宫曜在外面有女人,甚至这个男人昨天晚上还在自己的面前上演活春/宫,可是她却从没有想过离开他。可是这个时候,自己的心就如同被刀割一般。
一刀一刀,被捅得鲜血淋漓。
那无法忍耐的剧痛,简直叫她想要尖叫,想要告诉自己,这眼前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场噩梦。
刚刚知道南宫曜对自己抱着和她同样的心情,可是一转眼,就仿佛从天上跌到了地狱里。
她捂着脸痛哭,瑟缩在南宫香的脚下,缩成一团可怜极了。
小小的无助的女孩子小声儿哭着说道,“他不会这样对我。”
“你以为你是谁啊。”南宫香觉得这样子恶心透顶。
她忍不住想到在学园的时候,美丽单纯的少女拿着手帕,给自己一点一点擦干净脸上的化妆品,然后弯起眼睛微笑的样子。
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用力踩了踩这个思心。
“妈!”思心身体疼,可是比身体更疼痛的,却是自己的心。
她捂着心口哀求地向自己的母亲求助,那无助与脆弱,令思佳丽下意识地上前了一步,可是她却狠心地没有做出更多的安慰。
美艳的女人冷冷地转过头去,对女儿的痛苦置之不理,因为此时的一点点的安慰,都会成为害了自己女儿的原因。因此她抱着一双手臂冷眼旁观,那双美艳上挑的眼睛在水晶灯光的倒映下,露出了不属于母亲的冷酷。思心看了一眼就失声痛哭。
“那个什么……”南宫成是个老好人,哪怕不喜欢思心,还是压低了声音劝慰道,“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不管真假,她也没戏!”南宫香指着思心大声道,“想嫁给我哥?也不照镜子看看你自己那张脸!”
南宫成简直焦头烂额了。他真是不明白南宫香是怎么了。哪怕从前再不喜欢思佳丽母女,可是南宫香只当她们是透明人,怎么一下子就对上了呢?
他舍不得骂自己的女儿,只好无奈地对哭得几乎喘不上气儿的思心安慰道,“别说这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可是心心,你也得想想,这孩子大概是在之前有的,和你,嗯……没什么关系。”他觉得如果南宫曜真的喜欢思心,那这女人也是在思心之前,思心有什么好伤心的?
说不得就是思心抢了别人的男人呢。
正在哭泣的少女,一下子就被治愈了!
被刺痛的心,竟然只因为这一句话,变得慢慢地治愈了伤口。
知道南宫曜不是背叛了他们之间的感情,那就太好了。
哪怕别人有了他的孩子,可是只要有这句话,她就都不会在意。
“南宫成!”思佳丽简直忍无可忍,尖声叫道,“你插什么嘴?!”
“佳佳,对不起。”思佳丽的怒火,南宫成不是不知道,可是这一次,他突然很想自私一点。
他避开了思佳丽怨恨的眼睛,重新把思心的爱,拉回到了南宫曜的身上。
可是就算有再多次,他也不后悔今天说出的话。
南宫香用不能理解的目光扫过自己的父亲,想到了什么,突然冷笑了一声不说话了。
她没有再说更多的话,只是冷冷地站在那里,不大一会儿,就听到有细细的高跟鞋踏在大理石地面上的清脆的声音,之后,就有一个美艳妖娆的女人带着得意的笑容跟着仆人走过来。
她穿着一件非常暴露的衣裳,雪白的酥胸都大部分露在外面,妖娆得叫男人气血旺盛极了。可是她的表情却是满不在乎的,挑起了自己的一头波浪长发,那满身的风情万种,顿时把青涩的思心给比到天边儿去了。
南宫曜从前也确实喜欢这样火辣的女人。
思心在这女人动人的眼波里,都会自惭形秽。
她瑟缩了一下,可是在想到南宫曜对自己的感情之后,又有了几分信心。这样的信心,叫她努力想要爬起来不要丢脸。
南宫香二话没说又给了她一脚,叫她继续狼狈地趴在地上。
那美艳女人看了一眼狼狈不堪的女孩子,就发出了笑声。
那眼里的看不起,仿佛是利剑捅在了思心的心底。
“南宫老爷子。”女人狐媚的声音在别墅里回荡。
南宫成皱了皱眉,下意识地避开了这女人对自己的一个媚眼。
他已经有了妻子,就很不喜欢和其他豪门男人一样在外和女人再有任何的接触。
“你说你有了南宫家的孩子。”南宫成这个时候硬着头皮开口,声音非常平淡,他看着那个似乎满不在乎的女人,心里有些疑惑这女人看起来不是很积极地表示要借着孩子就巴巴儿地嫁入南宫家来。
这样的疑惑在他的心底一闪而过,之后迟疑地去看这女人没有什么起伏的小腹。他顿了顿,冷冷地说道,“阿曜没有和我们说起过这件事。你这次上门太失礼了,你走吧。”
他似乎叫这个女人进来,只为了送客。
那个女人就笑了。
她的嘴角勾起了一个美艳的笑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说道,“这可是南宫家的孩子。”
“南宫家不缺孩子。”南宫成淡淡地说道。
“您说这个没用,南宫总裁说的才有用。”南宫成觉得自己很大人物说了算啥的,其实人家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在南宫成愤愤的目光里,这女人自己主动地坐在了一旁的沙发里,摆出一副悠然的样子来漫不经心地吹着吐着大红指甲油的手指,懒洋洋地说道,“今天我是来见南宫总裁的,说到底,这都是他的孩子。我也不想要名分,只要这个孩子以后能养在南宫家……给我倒杯水。”
她鲜艳的指甲点了点自己身边的小桌子。
目光看着的,却是好不容易才头发散乱,双目红肿爬起来的思心。
满屋子的下人她都不看,理直气壮地指挥思心说道,“快点!我渴了!”
“你,你怎么可以……”思心不是个下人呀,她看着一身气势把自己压倒的女人,手足无措。
她很厌恶这个找上门的女人,可是却又觉得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处置她,甚至担心,自己会不会怠慢了这个女人,叫南宫曜对自己不喜。
思佳丽冷冷地看着女儿的手足无措,完全没有搭把手的意思,顺便逼视南宫成,叫他不许管闲事。
南宫成在她冰冷的目光里沉默了。
一屋子的长辈都没有开口,一个人都没有来帮助她,思心的心里万分地失望,可是那个女人叫自己很畏惧,哪怕心里感到无比的屈辱,可是她还是涨红了脸,含着眼泪给这个女人倒了一杯水放在她的手边。
她一说话,一滴眼泪就砸在了手背上,痛苦地说道,“给,给你。”她爱上南宫曜的时候,就已经有心理准备,知道自己的以后会很难走,可是她没有想到快乐这样短暂,一转眼,所有的幸福都不见了。
更叫人感到痛苦的是,哪怕是这样,她依然舍不得离开南宫曜。
因为思纯对她说过,南宫曜是爱着她的呀。
这些女人的咄咄逼人,也只不过是因为嫉妒她而已。
在这个时候,她更应该表现出大度,和体谅,叫南宫曜看到她的好,和她的委曲求全。
可是看着别的女人在自己面前炫耀,这真的是往自己的心里捅刀子,没有经历过的,永远都不会体会到被爱人的另一个女人找上门当做佣人使唤的痛苦。
思心觉得痛苦极了,可是叫她更为痛苦的,是母亲似乎对她再也没有了任何的耐心。她看着这女人把玩水晶水杯,闭了闭眼,低声说道,“哥哥他其实不爱你,小姐,你何必……”她张开眼睛,用自己最犀利的目光说道,“他不会娶你的!”
“哥哥?”
“我是他妹妹。”
“做妹妹的还想要和自己哥哥谈恋爱,畜生不成?”女人格外尖锐地问道,转眼她又风情万种地伏在沙发那柔软的皮毛里笑了。
“小姑娘,我以为你想错了一件事,谁想和南宫总裁结婚了?”
她笑了笑,用非常洒脱的语气说道,“只要南宫总裁给我一笔钱,被孩子收下,这就够了。”
思心目瞪口呆。
之外,还有淡淡的窃喜。
“你,你……”不想嫁给南宫曜啊?
嫁个屁啊!
南宫总裁那德行,只能当个金主,多骗点儿钱花花,谁跟他结婚才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呢。
不过这等良心的话是不必对眼前的女孩儿说的,这女人只是笑了笑,播弄着自己身前的一挂滚圆带着几分贵气的珍珠项链儿淡笑说道,“我没有门第,怎么敢攀附南宫总裁呢?只是想给总裁留一下一个孩子,就足够了。”
她眯着眼睛,一双妩媚的眼睛里似乎闪过淡淡的奇异之色,见到思心小小年纪还是无法掩饰自己脸上的快乐的,再想想自己是怎么倒霉大半夜的被人从住处给挖出来的,顿时嘴角一抽。
被拿枪逼着上门来炫耀怀孕什么的……第一杀手先生也太闲了吧?
“你真的很爱哥哥。”思心被这委屈退让而感动,顾不得方才被这女人给骂了,感慨地说道。
女人沉默着没有说话。
她其实就是爱南宫曜的钱来着。
不过这就是一场交易,说得带了感情就恶心了啊。
然而她就是来恶心人的,最好恶心得人吃不下饭才好呢,动了动嫣红的嘴角,她便撑着头冷笑了起来。
然而这一晚上等来等去,都没有等回南宫曜。
大概是东方家突然切断了和南宫家的所有合作造成了很大的损失,因此南宫曜忙得一整晚都没有回家,这个号称自己怀孕了的女人根本没走,就在仆人的帮助下住在了南宫家的别墅里。
她倒是随遇而安,对于南宫家这些人没有什么在意,可是南宫香却觉得自己开了眼界了。她几乎一刻都不能忍受现在的家庭,充满了厌恶地连夜离开了南宫家的别墅。她自己睡不着觉,就大半夜地给沈望舒打电话。
刺耳的铃声响起来的时候,沈望舒睡得香甜。
少年青涩而柔软的身体压在她的身上,把自己的头埋在她的颈窝里睡得正香。
他身上的睡衣扣子不知何时被蹭开了几个纽扣,露出纤瘦白皙的锁骨和雪白的胸膛。
看起来有些单薄,可是少年纤细得另有一番风味儿。
沈望舒伸手抱着自己的爱人,听到了这么大的铃声顿时在心里哀嚎了一声。
没有人会在凌晨两三点接到电话不骂人的,她当做没听见这铃声翻了一个身,把软绵绵的枕头压在自己的头上,顺便发现东方玄贴着自己的脸颊也钻进来,正耳鬓厮磨的时候,就听到铃声停了。她正觉得一喜,却又听到铃声再次响起。对于这种不屈不挠的精神,沈望舒觉得自己还挺佩服的。
她不得不伸出一只手来,接通了电话。
“谁啊?”电话接通的一瞬间,东方玄声音嘶哑地问道。
电话的另一段沉默了一下,之后爆发出了更大的尖叫。
“思纯!你床上的是谁?!”
这么就跟被捉奸了的感觉,沈望舒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阿香?”昏暗的房间里,沈望舒被不满的少年用纤细的手臂抱在怀里,翻身压在他的身下,顿时有些心虚。少年睡眼朦胧,似乎对南宫香大半夜地打电话非常记恨,努力伸手要帮她把电话给挂断,在被沈望舒郑重拒绝之后,少年沉默了一下,继续带着几分昏昏欲睡地趴在沈望舒的身上。
少年柔软的嘴唇轻轻地压在了沈望舒的脸颊上,顺着这白皙的脸颊,慢慢地啃咬着往她的耳根后蔓延。
沈望舒举着电话僵硬了一瞬。
这一刻,她真的突然很想把电话给丢掉。
“是不是东方玄?”南宫香依旧尖锐地问道。
“我们就是单纯地睡觉。”沈望舒感到少年的嘴唇仿佛能够点燃自己身上的火焰,被他触碰的地方,都变得灼热起来,却还是努力狡辩。
“……这些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南宫香没有看到努力保持平静回答的少女脸上的忍耐和压在手背后的喘息,也看不见只透出一点光亮的卧室里,巨大的床上,纤细的少年脸颊微红,正用自己的嘴唇一寸寸品尝自己的爱人。
他的脸上初时还带着一点坏笑,可是一转眼就变得沉迷了起来,似乎沈望舒的每一寸的肌肤都叫他不能自拔。他同样小声喘息,拉扯开了自己身上的睡衣。
沈望舒咳嗽了一声,却没有在他更加接近自己的时候把他推开
“如果他不能和你结婚,你就不能和他睡在一起。”南宫香在电话的那一端说教道。
说起来,论关系沈望舒还得算得上是南宫香的姐妹。
虽然她只是一个拖油瓶来着。
东方玄手中不停,顺便抖了抖自己的耳朵,默默记住了南宫香对自己的妨碍。
“阿香,你怎么了?”南宫香的声音里带着的压抑顿时叫沈望舒回过神儿来,她下意识地推开了东方玄,忽视了少年恶狠狠看向电话的目光,抱着被子坐了起来。
只不过是短短时间的磨蹭,可是她身上的睡衣却已经被少年从两边扒开,此时露出白皙细腻的雪背。东方玄伸出手指细细地覆盖着这微冷的背,探身过去,将自己的吻落在这有些单薄的肌肤上。沈望舒却顾不得了,对南宫香问道,“你在难过?”
“嗯。”南宫香闷闷地应了一声。
连父亲南宫成都看不出她心里不高兴,或者,就算父亲看出来了,也只会当做不知道吧?
至于她的那个哥哥……年长她那么多,平时只是给她些钱,又何曾真正地在意过她呢?
“是因为你哥哥?”沈望舒温柔地问道。
“他的一个女人怀孕了,找上门来。”南宫香低声说道。
“是你叫她怀孕的?”沈望舒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身后正在沿着她的脊背一路舔/舐而下,舌尖儿打转的少年顿时嘴角一抽。
“你傻么?!当然不是我干的!”女人怎么可能叫女人怀孕,南宫香都要气死了,深深地觉得自己给她打电话一定是个错误。
“既然不是你做的,你郁闷什么?”
“我哥做错了事……”那女人态度还非常怪,与其说是在觊觎南宫家,南宫香总是觉得她另有目的,她不知道该对自己说自己的心事,作为南宫家的小姐,她的身边从小围着很多的人,什么都贴心地为她想到,可是她却觉得自己一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她有些难受地将头压在自己公寓的窗台上,却觉得哪怕沈望舒这带着玩笑的笑声都叫自己的心情更加平静。
“除了有钱,他自大得把自己当神了!”
“那也是别人的错误,把别人的错误加注在自己的身上,叫自己不快乐,是最愚蠢的。”沈望舒感到一双手从后向着自己身前的柔软探去,身上陡然战栗起来。
那双手所到之处,都会叫她不由自主地颤抖。
因此,比起友情,沈望舒还是觉得男人比较重要,要不这世道怎么都说重色轻友呢,从沈望舒的身上就可见一斑。
她含糊地对对面的少女温柔地说道,“这么晚还不休息,明天上学你会累的。不管是为了谁,你都应该先爱惜你自己。”她温声对对方说道,“等明天,我好好儿听你说心事好不好?不管是什么,我都会为你排解的。”她似乎听到对面的少女别别扭扭地应了一声,只有呼吸在电话里,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一时又觉得少女有些可怜。她生于豪门,可是母亲却亡故了。
没有人能在她的成长里扮演母亲的角色,给她正确的引导。
孩子的成长里,也不只是给予足够的金钱就够了的。
“明天我会去上课。”南宫香才不承认自己想对拖油瓶说心事呢,哼哼着说道。
可是她的声音变得轻松起来。
说来都不可思议,她是那么的讨厌继母和拖油瓶,可是却在自己难过的时候,第一时间打痛了小拖油瓶的电话。
她虽然要挂断手机,可是还是对沈望舒叮嘱道,“不许和东方玄做亲密的事情,这些总裁,都是坏蛋!”她还没有说完,就发现电话被挂断了。
沈望舒无奈地看着从她背后伸出一只手切断电话的少年。
“她还很难过的。”她无奈地说道。
“那又怎样?她叫你拖油瓶,你还真为她上心啊。”东方玄对南宫香颇为不喜,在他眼里,南宫家这两兄妹生来就是克他的,南宫曜心怀不轨,南宫香同样很讨厌,他贴身沈望舒的背攀附在她的身后,慢吞吞将自己的下颚压在她□□的肩膀上,环着她纤细的腰肢柔声说道,“忘了她怎么欺负你的?这丫头手伸得这么长,真是碍眼。”还管他家舒舒睡在谁的床上。
睡在他的床上不是理所当然么?
他泄愤一样埋头啃咬沈望舒圆润的肩头。
沈望舒抬头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
“她今天应该是回南宫家,都是因为为我讨回公道。”沈望舒温声说道,“只这一点,我就感谢她。”
不是谁都有这样的正义,为了一个自己不高兴的拖油瓶,去骂自己的哥哥的。
“她肯定没见着南宫曜。”少年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笑容。
南宫总裁这几天只怕都别想回家睡觉了。
沈望舒听这少年的幸灾乐祸就觉得可爱,她垂头亲了亲少年的嘴唇,在少年突然变得灼热的目光里却猛地收住了笑容,动作麻利地给自己穿好了衣服哼道,“睡觉!”她冷酷无情地扒拉开这惊呆了的少年,把被子蒙在自己的头上含糊地说道,“等你十八岁的!”吃个还没成年的少年,对于心理年龄已经是老阿姨的沈望舒压力太大了,她都觉得自己老牛吃嫩草了。
“舒舒。”少年发现自己被拒绝,顿时露出了哭音。
沈望舒没有理会他。
“舒舒。”不给吃什么的,少年的成年礼可怎么办哟。
连续唤了几声,少年发现爱人是个好冷酷好无情的人儿哦,垂头丧气地抱着自己的睡衣默默垂泪。
他可怜巴巴,不时偷偷儿去看一眼爱人的背影,却发现爱人心似铁,完全不通融,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妥协地趴在了少女的身边,伸出手老老实实地揽着她。因为没有更多的动作,因此少年没有再给推开,不过半夜被吵醒,又吃不上自己心爱的少女,东方玄睁着眼睛到了天亮。他黑着眼眶无力而憔悴地和精神不错的沈望舒一起起身,去和自己的老爷子吃饭,到了饭桌前,今天穿了一件很平常的唐装的东方老头儿惊呆了。
孙子看起来……有一种被榨干的样子。
看这憔悴的小模样儿,真是太叫人高兴了!
老头儿急忙对一旁站立的阿夜低声说道,“去,叫人做点儿补肾的!”
第一杀手先生无语地看着这老头儿。
他没动。
“昨天过得好么?”老头儿顾不得这干孙子的大逆不道,眼里也没有亲孙子了,用一张最慈爱的表情看着在他眼里美得跟天上小仙女儿一样的沈望舒。这个时候,沈望舒绝对是他的大宝贝,他恨不能摸摸这孩子的小脸蛋儿说一句效率很快啊,在少女温顺地对自己问好的声音里,老头儿荡漾了一下,笑眯眯地对沈望舒问道,“小纯,是吧?”他咳了一声问道,“你们是不是明天就结婚啊?”
沈望舒正端着一只沉甸甸的青铜碗想要喝粥,闻言默默地把青铜碗放在了青铜桌上。
两侧冷着脸的佣人们穿着唐代宫女儿装,打扇地打扇,倒酒地倒酒。
她同样无语地看着从冰天雪地企鹅装里走出来,穿越到了大唐的这老头儿。
这病得不轻啊。
“结婚?”
“你们……”老头儿神秘地眨了眨眼睛,对沈望舒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八颗牙笑容,含蓄地说道,“这臭小子做了坏事儿,就得负责,是不是?”
“负责?”
“你们昨天是不是……嗯哼?”老头儿继续眨眼,顺便兴致勃勃地板着手指说道,“第一个孙子,咱们可以叫阿曦,其实孙女你儿也可以嘛……”他高亢地笑了起来。
这回沈望舒听明白了。
她目视东方玄。
东方玄同样感到这讨厌的爷爷一定是戳自己心窝子的猪队友,他知道这老头儿心里在想些什么,哼了一声哀怨地看了沈望舒一眼。
“爷爷,我们只是睡在一张床上。”
能把睡在一张床上说得这样纯洁,少年真的不是一般人物了。
盖棉被纯聊天?谁信啊?
然而东方老爷子的笑声却戛然而止,有些僵硬地说道,“阿夜说你们……”
“纯睡觉。”少年更加幽怨,用能滴出水来的委屈看向沈望舒。
东方老爷子的目光,却慢慢地顺着自己爱孙的身体慢慢地下移,下移,下移着……
他家这小独苗儿是不是……嗯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