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已经将他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可面上却是不敢有半句怨言,只能乖乖的跟着。
两人在林子里走了一夜,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蒙蒙亮了,众人已经起身开始整顿车队准备出发了,预计今天就能进城。
阮清跟着谢熠储从出来,一时间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可众人都只是面面相觑一番,各自心照不宣。
青莲站在马车旁,神色间满是担忧,她看着阮清,想询问什么,可眼见着阮清似乎心情不怎么好的样子,她也就不敢再说什么。
没跑掉,虽然谢熠储是没把他怎么样,但阮清心里自然是有些纳闷儿和不甘心的。
细细想来,这根本就不是谢熠储会干的事情啊,这不免让阮清觉得意外。
她一边皱着眉头想,一边转头乖乖走向马车的方向,可谢熠储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阮清有些疑惑的转头看他。
两人四目相对,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拽着阮清朝着马匹的方向过去,阮清突然生了一丝反叛,她想将手抽回去,谢熠储却不从。
两人就这么停在原地,僵持不下,阮清看着他,略带祈求的语气道:“我、我不要骑马。”
她现在可累可累了,真的是没有力气了,要是和他一起骑马,到时候想睡却又不能睡,那多难受。
可谢熠储只是神色淡然的看着她,拽着她手臂的手没有半分要松开的意思,任由阮清如何挣扎,他都无动于衷。
最后,他直接将人拽紧怀里横抱起来,大步走向骏马,将她放上马背,自己再翻身上去。
阮清只能乖乖的任由他将自己圈在怀里,不敢反抗。
车队整顿好,一行人如约出发,进入金州城时,刚好是正午时分。
阮清坐在马背上昏昏欲睡,可又不敢睡,要是睡着了从马背上摔下去,那不死也得残了。
可一夜未眠的她,哪里能控制的住,整个人都摇摇晃晃,好几次险些摔下马去。
乌兰木云和君不生骑着马伴随左右,想提醒谢熠储,可话到嘴边两人相视一眼还是选择了闭嘴,旁人可能不知道,但谢熠储一定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她不放阮清下去的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故意的。
阮清靠在他身上,只觉得整个人都软绵绵的,乏力的紧,可不敢真的睡着了。
谢熠储将她环住,拉着缰绳的双手腾出来一只轻轻握在她的腰腹上,好让她整个人更放松的靠在他身上。
看着她又困又累,又不敢睡,委屈的险些要哭出来的模样,谢熠储眸光微敛,眼底生了一丝笑意。
他低头,凑到阮清耳边,轻声道:“下次还敢不敢了?”
阮清闻声,瞌睡顿时去了一半,她强撑着打架的上下眼皮,有些艰难的转头看他。
这才明白,原来这厮是故意的,难怪不让她坐马车,就是想借此教训她逃跑的事情。
阮清撇了撇嘴,轻哼一声不搭腔,想装作没听见的样子,谢熠储却只是笑笑,并不拆穿。
车队穿过让阮清熟悉又陌生的街道,她转头看向街边的人,城内的百姓们站成夹到,每个人脸上似乎都有着幸福的笑意。
看着这盛世繁华的景象,阮清突然不那么排斥金州城了,这个最初噩梦开始的地方,好像也并没有印象中那么灰暗和可怕……
阮清正想着,突然,谢熠储一声轻呵,拉停了身下了的马儿,阮清有些奇怪的转头看他,许是太困了,眼神中带着一丝迷惘。
随即就听谢熠储扬声道:“都停下来休息片刻,一会儿再回宫。”
“是。”一众人虽有所不解,但也只能现应答下来,崔玉便骑着马率先一步离开去寻一处落脚的地方。
谢熠储带着阮清到客栈时,崔玉已经订好了上房。
阮清只觉得昏昏沉沉的,被他抱着上了楼,眼睛就彻底睁不开了,只依稀记得柔软的床和杯子。
等她睡饱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阮清躺在床上,只觉得脑袋有些恍惚,身子沉重的厉害。
缓和了许久,身体的感官才逐渐恢复,耳边传来流水和瓷器相撞的声音。
阮清支起身子,循声望去,就见谢熠储坐在一旁,正喝茶看书,夕阳的余晖透过客店的窗子洒进来,正正好落在他的身上。
阮清坐在床上,只是愣愣的看着他,眼眸有些深沉,直到谢熠储的眸光从手里的书上移开,落在阮清身上。
两人目光交汇,阮清才回过神来,却只是默默地别开了眼。
谢熠储放下手中的杯子和书,起身走到床前坐下,阮清坐在床上,也是乖巧的没动,只是目光一转不转的看着他。
“怎么了?”谢熠储眸光微敛,询问的声音轻柔。
阮清却只是摇摇头,默默地垂了垂眼帘,大抵是想不到他会这般温柔的待她吧。
不多时,青莲便将事先温好的鱼片粥端进来,听青莲的意思,是谢熠储一来就命人现熬的,就等着阮清醒来时喝。
阮清没说什么,只乖乖的接过碗将小半碗粥喝下,青莲正收拾着碗,外头忽的传来一阵骚动:“有刺客!”
阮清坐在床上,都能听见外头的喊声,她先是愣了愣,随即抬眼看向谢熠储。
这种时候,这么喊,很难不让人觉得这个刺客是为了谢熠储来的。
谢熠储转头看向青莲,主仆两四目相对,青莲领命离开,出门查探情况。
可青莲前脚刚出门,还没走远,就见崔玉急匆匆的进了门,她跪在地上,微微颔首:“陛下。”
“怎么回事?”谢熠储沉了沉眸。
“……”崔玉默了默,抬眼间看了一眼阮清,似乎有所顾虑,但还是道:“是王爷那边出事了,一个企图刺杀他的人乔装成店小二混了进来。”
一听原来是谢绝的事,谢熠储脸上肃然测神色渐渐褪,只轻声道:“知道了,你先退下。”
“是。”崔玉微微颔首,便起身出了房门。
目送崔玉离开,阮清转眸看向谢熠储:“不问问人怎么样了吗?”
谢熠储默了默,只握着她的手,道:“应该没事,待会儿我去一趟便是了,你不用担心。”
阮清垂了垂眸,不再搭腔。
睡了一天,到了晚上,她就丝毫没了睡意,谢熠储去处理那刺客的事情了,她便一个人在房间里待着。
实在闲来无事,她便想出去走走,青莲本来是想阻拦的,可阮清说:“你要是怕我跑了,跟着我就是了,就算我跑也跑不过你。”
她突然说的这般直白,倒是搞得青莲有些不知所措了,青莲连忙表示:“不是不是,属下只是为了姑娘安全着想。”
虽然这么说,但最终还是拗不过阮清非要出去,便只能跟她一起出门走走了。
好巧不巧,路过谢绝的房间,里头正在审问那刺客,谢熠储坐在一旁,神色淡然的喝着茶,虽然人是去了,但显然是没有将这件事情多放在心上的。